书城哲学曾国藩冰鉴(第七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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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气色鉴评析(1)

在传统相学中,“气色”是分为“气”和“色”两个概念的。汉代刘邵在《人物志》一书中就把“气”和“色”分开来识别人才。

他认为,“躁静之决在于气”。即通过一个人的“气”的观察,可以看出他是好动型的或是好静型的,因为气之盛虚是一个人性格的表现,气盛者则其人好动,气虚者则其人好静。

通过对一个人声音的识辨,也可以识人:“夫容之动作,发乎心气,心气之征,则声变是也。夫气合成声,声应律吕:有和平之声,有清畅之声,有回衍之声”。其意思说,外表的动作,是出于人的心气。心气的象征又合于声音的变化。气流之动成为声音,声音又合乎音律。有和平之音,有清畅之音,有回荡之音。

在论以“色”观人时,他说:

“惨怿之情在于色”。即通过对一个人“色”的观察,可以看出他情感的表现。因色是情绪的表征,色悦者则其情欢,色沮者则其情悲。

色,主要是指人的面色:“夫声畅于气,则实存貌色;故诚仁,必有温柔之色;诚勇,必有矜奋之色;诚智,必有明达之色”。气流的通畅发出了声音,一个人的性格则会在相貌和气色上有所流露。所以,仁厚的人必有温柔的貌色;勇敢的人必有激奋的气色;智慧的人必有明朗豁达的面色。

在《冰鉴》的这一章里,作者认为,人以气为主,气在内为精神,在外为气色,把气与色看作表里性的一组概念。更重要的是,本章从气色的重要性,存在形式和类型角度来说明气色变化不定,在观察气色时应持变化的观念,不能作机械式的判断。

“人以气为主”,是说“气”对人非常重要,处在主宰、根本的地位;“于内为精神,于外为气色”,是说“气”有一内一外两种存在形式,内在存在形式是“精神”。外在存在形式为“气色”;换句话说,观察“气”,既要观察内在的“精神”,又要观察外在的“气色”。这两句话实际上指出了观察“气”的门径,也指明“精神”与“气色”的实质。

人一生要经历漫长的路程,大致说来有四个时期:幼年时期,青年时期,壮年时期,老年时期。在各个阶段,人的生理和心理发育和变化都有一定差异,有些方面甚至非常显着。表现在人的肤色上则有明暗不同的各种变化。这就如同一株树,初生之时,色薄气雅,以稚气为主;生长之时,色明气勃;到茂盛之时,色丰而艳;及其老时,色朴而实。人与草木俱为天地之物,而人更钟天地之灵气,少年之时,色纯而雅;青年之时,色光而洁;壮年之时,色丰而盛;老年之时,色朴而实,这就是人一生几个阶段气色变化的大致规律。人的一生不可能有恒定不变的气色,以此为准绳,就能辩证看待人气色的不同变化,以“少谈、长明、壮艳、老素”为参照,可免于陷人机械论的错误中去。

人的生理状态和情绪,常常随季节和气候的变化而变化,而这种内在变化就会引起气色的变化,所以季节不同、气候变化,人的气色也不同。所谓“春青、夏红、秋黄、冬白”,是取其与四时气候相应所作的比拟。

应该说,这种比拟颇为准确:

春季,草长莺飞,百花盛开,绿色遍野,春情萌发,人类的生存欲望,此时最为强烈。按照五行之说,春属木,木色青,于人则为肝,春季肝旺,所以形之于色者为青,青色,生气勃勃之色也。

夏季,赤阳高照,天地为炉,人类的情绪,此时最为激动。五行上夏属火,火色红,于人则为心,心动则气发,气发于皮肤呈红色。

秋季,风清气爽,天高云轻,万木黄凋,人类受此种肃杀之气的感染,情绪多凄惶悲凉。秋属金,金色白,“金”为兵器,“白”为凶色,虽然得正,却非所宜。宜黄者,以土生金,不失其正,而脾属土,养脾以移气,所以说“秋黄”。

冬季,朔风凛冽,砭人肌骨,秋收冬藏,人类生活,此时趋于安逸,冬属水,水色黑,于人则为肾,肾亏则色黑,不过其色虽得正,却非所宜。宜白者,以金生水,不失其正,而固肾以养元。

“一月之气色”,随月亮的隐现而发,初一之日后,气色如枝叶之生发,清盛可见,十五之后,气色就若隐若现,如月圆之后,渐渐侵蚀而消失。

“一日之气色”,则因早、中、晚气候的变化而有小范围的变化,大致上是早晨气色复苏,如春天之草绿,中午气色饱满充盈,如树木之夏茂,傍晚气色渐隐渐伏,夜间气色平静安宁,即秋收冬藏之义。

故《洞微玉鉴》中云:

“气者,一而已矣。别而论之,则有三焉:日自然之气;日所养之气;日所袭之气。自然之气者,五行之秀气也,吾秉受之,其请常存。所养之气者,是袭义而生之气也,吾能自安,物不能挠。所袭之气者,乃邪气也,若所存不厚,所养不充,则为邪气所袭也。”

《大戴礼记·少间篇》记载,“尧是通过人的相貌取人,而舜则是依据人的态色取人。”如果认为观人术是在不断进步的话,那么舜的观色取人要胜过尧的现状取人了。《说文解字》解释道颜,就是指眉目之间的地方”,“色,就是眉目之间的气色。”以前郗雍能辨别出盗贼,观察他的眉目之间就可以得到隐藏的情形,晋国国君让他观察成百上千的盗贼而没有一个差错。《韩诗外传》也有这样的记载,“如果有温顺善良之意在心中,可以通过眉目之间看得到,如果心中有邪恶污秽之意,而眉目也不能掩盖住。”这是颜色说的来源,然而颜色是整个面部的总称,眉目之间的地方只是其中特别重要显着的地方罢了!

观色相人法最精辟的论述在《大戴礼记·文王官人篇》中,其议论如下:

“欢喜的颜色是油然而生,愤怒的颜色是怫然而生,有欲望的颜色是呕然而生,恐惧的颜色是薄然出现,忧愁悲痛的颜色是垒然而静。真正智能之士的颜色必然难以穷尽,真正仁德之士的颜色必然受人尊敬,真正勇敢之士的颜色必然难以震慑威赫,真正忠心之士的颜色必然可亲可敬,真正廉洁之士必然有难以污染的颜色,真正宁静之士必然有可以信赖的颜色。本质纯正的颜色明朗皓白,安定镇静,本质欺伪的颜色烦乱不堪,使人厌倦,人虽然想居中不偏,但颜色却不能尽如人意!

观色相人法的记载其次则见于刘动所撰《人物志·八观篇》:

“所以忧惧害怕的颜色大都是疲乏而放纵,热燥上火的颜色大都是迷乱而污秽;喜悦欢欣的颜色都是温润愉快,愤怒生气的颜色都是严厉而明显,嫉妨迷惑的颜色一般是冒昧而无常;所以一个人,当其说话特别高兴而颜色和语言不符时,肯定是心中有事;如果其口气严厉但颜色可以信赖时,肯定是这个人语言表达不是十分畅敏,如果一句话未发便已怒容满面时,肯定是心中十分气愤;将要说话而怒气冲冲时,是控制不了的表现;所有上述这些现象,都是心理现象的外在表现,根本不可能掩饰得了,虽然企图掩饰遮盖,无奈人的颜色不听话啊!”

察颜观色在历史典籍中有征验的,首推《帝王世纪》:《帝王世纪》记载,商容和殷商百姓观看周朝军队进人商都朝歌时,看见毕公来到,殷商百姓便说:“这真是我们的新君主啊!”商客却不同意不可能是!看他的颜色面貌,十分威严但又面呈急躁,所以君子遇到大事都呈诚恐之色。”殷商百姓看到太公姜尚到来,都说:

“这大概是我们的新君主了!”商容也不同意,“这也不是!看见他的颜色相貌,像虎一样威武雄壮,像鹰一样果敢勇武。这样的人率军对敌自然使军队勇气倍增,情况有利时勇往直前,奋不顾身,所以君子率军对阵要敢于进取,但这人不可能是我们的新君主。”当看到周公旦来到时,殷商百姓又说这应该是我们的新君主了!”商容还是不同意,说也不是,看他的容颜气色,脸上充满着欢欣喜悦之气,他的志向是除去贼人,这不是天子,大概是周朝的相国;所以圣人为民首领应该有智慧。”最后,周武王出现了,殷商百姓说:“这肯定是我们的新君主了!”商客说这一位正是我们的新君主,他作为圣德之人为海内百姓讨伐昏乱不道的恶君,但是见恶不露怒色,见善不现喜气,颜貌气色十分和谐,所以知道他是我们的新君主。”

察颜观色在诸子百家典籍中有验证的大约有下列记载:

《吕氏春秋·精喻篇》记载:齐桓公汇合诸侯时,卫国国君来晚了,齐桓公朝会时与管仲密谋讨伐卫国;退朝回到后宫,卫姬看到齐桓公来到,便下堂拜揖齐桓公,请求齐桓公赦免卫国国君的罪过;齐桓公说我对卫国没有什么打算,你请我赦免它什么罪过?”卫姬回答说:“贱妾我看见您进人后宫时,趾高气扬,好像是有征伐他国的气象;而看到贱妾我时,颜色又有变化,所以知道您要讨伐卫国。”第二天,齐桓公朝会时揖拜管仲,管仲向齐桓公说:“您要放弃讨伐卫国了吗?”齐桓公十分吃惊仲父您怎么知道的?”管仲回答说:“您朝会揖拜时态度十分恭谨,言语和缓,而看到我时又面露惭色,所以为臣知道您要放弃伐卫了!”齐桓公说:“这太好了,仲父在朝廷治理军国大政,夫人在宫内辅弼君德,我知道我不会被各国诸侯笑话了!”

《吕氏春秋·精喻篇》还记载晋襄公派人出使周朝,对周朝天子说:“敝国君主现在病得很厉害,通过占卜知道是因为三涂山在作祟,所以敝国君主派遣下臣我请求天子您假借道路为敝国君主祈福去灾。”周天子答应了晋国使臣的请求。朝见礼仪结束后,晋国使臣离开王宫,苌弘对刘康公说:“在三涂山为国君祈福去灾而受到周天子的礼遇,这是吉庆的事情;但晋国的客人却面有勇武气色,可能要有别的事情发生,希望您能防备他!”刘康公于是整备军队予以防备。晋国军队果然趁着在三涂山祭祀的机会,命令杨子率军十二万人紧随其后,从棘津渡河偷袭聊、阮、梁三个小国,把这三个小国灭亡了。

《说苑·权谋篇》记载,齐桓公与管仲密谋讨伐莒国,讨伐令还未发布而举国皆知。齐桓公十分奇怪就问管仲,管仲说国内一定有圣人知道此事!”齐桓公恍然大悟地说;“啊!昨天百姓服役时,有人手拿柘杵,眼望天空,难道是那个人吗?”于是命令再次让百姓服役,而且不得让别人替代。过了一段时间,东郭垂来了,管仲说这个人肯定是那个圣人!”于是命礼宾官延请进朝堂,与管仲见面。管仲说您就是那个传言说要征伐莒国的人!”东郭垂说:“正是我!”管仲说:

“我没有说要征伐莒国,您为什么散布谣言要征伐莒国?”东郭垂回答说:“为巨听说过,君子善于谋划,小人善于揣摩,这是我揣摩的结果!”管仲又问但我没有要征伐莒国,您是怎么揣摩的呢?”东郭垂回答说:“我听说过君子之人有三种颜色:悠然自在的喜庆之色,是要举行庆典;愀然清静的哀痛之色,是要举行丧葬;而勃然充盈的愤怒之色,是要有征伐之事。日前,我看到您在台上时,脸上充满了勃然愤怒的气色,这是兵革扰动的迹象;您虽没有明讲,但所说的都关于莒国的,您振臂挥手,指向的都是莒国。我私下考虑,没有臣从的小诸侯国,只剩下了莒国,难道不是莒国吗?所以我说要讨伐莒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