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哲学曾国藩冰鉴(第七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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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声音鉴附录(8)

魏忠贤经常用炫赫仪从和超常服制来试探朝野的反应。明朝旧制,秉笔司礼太监不得在城外住宿和远出。他却常常出游,上涿州,祭天寿山,査成苑,视河务。每出则千骑从随,高马鲜衣,身响箭,乐器鼓吹,百姓焚香插柳枝,大员跪路侧。他自己则戴束发金冠坠珍珠穗,衬衣衬裤绣金线蟒龙,外套苍龙图只比藩王少一只爪子,颜色与皇袍只逊一色。他公然在宫里皇帝寝室外漱口,在乾情殿上撕吃狗肉……众人见惯,不以为怪。魏忠贤生在正月三十,正月十五开始,祝寿的送礼的求签字(不知忠贤怎么签字)的每日挤满乾清宫台阶。正月三十那天,山呼“千岁千岁千千岁”,声震殿瓦,皇帝不能听不到,却没人说什么。

事情到了这一步,连客氏的母亲——个普通的老农妇,也劝客氏不要太过分。客氏在宫中坐小轿,除了缺一把青纱伞盖,严如先帝妃嫔。她住咸宁宫,夏贮冰冬贮炭,饭菜要内宫单做御用的水平,叫做“老太家膳”,自比皇帝“八母”之一。有时告假回宫外私宅,出人都在五更天,司礼监太监前导,坐八抬轿,呼声远在圣驾巡幸之上,灯笼无数,如同白昼,沉香如雾,鲜美似仙人,升厅人室,管事奴才叩头呼“老祖太千千岁!”何等威福。然而皇上赞成,群臣不语,百姓不管,党羽热烈欢迎。忠贤更加得意。但他仍担心天下不买帐。怎么表示天下人的拥戴呢?建生祠(活人功高接受神仙般的供献的场所),首先想出这一高招儿的是浙江巡抚潘汝帧。

天启六年六月,潘汝祯上疏,说是:“厂臣心勤体国,念切恤民,莫不途歌巷舞,欣欣相告,戴德无穷,公请建词,用以祝敬”。皇帝发下圣旨:“宜从众请,以垂不朽”。有这无耻小人潘汝祯作涌,群小响应。一时间应天建祠虎丘,杭州建祠西湖畔,雄居岳飞祠上。此外蓟辽、延绥三边、天津、大同,京师各门,比比皆是。城市建、边关建、连芦沟桥、上林苑、菜园牧场、国子监、都督府、工部、巡盐、漕运无不争先恐后。更可怪的是国戚皇族,驸马宗王也因“衣租食税,歌咏太平,不敢忘厂臣奠鼎之功,各愿捐资建词。”国子监学生陆万龄更是热血沸腾,居然上疏说:孔子作《春秋》,厂臣作《要典》,孔子诛少正卯,厂臣除东林所以厂臣功在大禹之下孟子之上,宜与孔圣人比肩。请求在国子监西建生祠把厂臣的先祖牌位和孔氏先祖同祭。于是生祠又上新台阶。大同巡抚上任时,生祠已建成,又请建坊。生祠又有新气象。生祠穷极工巧,有的用沉香木雕象,金银珠做肠胃,设机巧运动眼目舌牙张合自如。有的请仿照祭天礼制。地方官率领军民春秋两祭的;有请仿历代帝王陵寝制度专设军户世代守词的。有个萧革肃,单请自己出钱独建生词,说是“与众同建,不显一片忠心”。蓟辽总督阎鸣泰首先请求皇帝赐题祠名,以致无数的祠名均由御赐,例如什么广恩、崇德、族功、德芳、威仁、隆勋等等。不知熹宗皇帝也是在向忠贤献媚还是企图甘言避祸。当此之时,歌功颂德的章奏铺天盖地,用尽汉语中美语谄言,有的说“人心依归,天心所向”;有的说“至圣至神乃文乃武”。魏忠贤听得如醉如痴,也自以为天下归心,竟生起一片帝王之心来。

魏忠贤一伙把建生祠上颂章当做尺秤,衡量着天下忠心的份量,发现异己则要肆意惩处。蓟州兵备因不肯随巡抚给魏忠贤之生祠拜三叩头,便被拷打,后被刑部处以斩刑。蓟州道胡士蓉不肯附言建祠而被逮捕。一伙翰林不作颂文,却作诗嘲讽时政,被指为妖言而遭杀戮。魏忠贤如此倒行逆施,惹得天怒人怨,地火正在酝酿,而客魏却昏然不觉。而这最终导致他毙命旅舍死有余辜。

天启七年夏天,天启皇帝病重,魏忠贤十分着急。

同时也积极准备着可能发生的一切。他派了3名内操太监镇守山海关,霍维华总督蓟辽,控制大军,又命心腹太监总督太仓和漕运,控制物资和粮道,崔呈秀以兵部尚书兼领都察院,继续迫害正义之士。皇帝日益浮肿。8月26日终于一命归天。所生三子均巳夭亡,遗命五弟信王朱由检继承帝位。

朱由检素知忠贤恶劣,深自戒备,并决心铲除。人宫这初,表面上对忠贤十分温和,以安其心。一日,突然令内操兵出宫赴兵部领赏,再令予以解散,不许人宫。第二天下诏削夺良卿、良栋,鹏翼的爵号,又令忠贤听读他的“十大罪疏”’。忠贤求崇帧帝内监徐应元说情,崇祯帝却批准忠贤养病私家发配凤阳,徐应元亦戌边。忠贤此刻还有武装死党千人追随。皇帝震惊,再命“锦衣卫擒处,治其罪”,兵部和锦衣卫联合出动追赶到阜城旅舍。忠贤与心腹宦官李朝钦痛饮后用一条绳子吊死。尸体被凌迟,把脑袋送往故乡河间挂杆示众。

客氏呢?六月就被赶出了皇宫。后被乱棒打死,焚尸扬灰。魏忠贤集团的其它成员或被斩或被流放或被罢免,呼啦啦大厦倾覆,大都受到了应有的惩处如果我们不再重复封建专制主义政治体制里造成历史悲剧根源的话,那么,魏忠贤的得逞则告诉我们,明王朝后期激烈的党争,为其阴谋活动提供了足够的土壤和空气,使他迅速地得到了一群召之即来,不召也来,而且极其疯狂残忍的爪牙。魏忠贤客氏及其党羽,特别是崔呈秀、王体乾这个核心,给我们留下的思索也是不少的:阴谋家常举着堂堂正正的天子的大旗,实际上干着一切勾当又都是在瓦解着“天子”的基业。因为他们知道,阴谋在以阴谋的形式出现时,那实在是最可悲哀的。然而历史是无情的,它的忍耐也是有限度的,一切阴谋终将暴露无遗,一切阴谋家终究要受到审判。这魏忠贤竟然活着时建生祠,除了给后人留下笑料之外还能有什么作用呢?权力可以为善,也可以为恶;可以给人带来荣耀,也可以给人带来耻辱,这就要看如何用权了。胡作非为自以为得计,这也只能得逞于一时,而最终结果是并不妙的,再诡再凶也逃脱不了历史的审判。

战国时的烛之武是有名的策士。有一次,他代表郑国出使秦国巧言妙语说服秦穆公罢兵,而救国难于危难之际。

鲁僖公三十年的时候,秦穆公联合晋文公出兵围困了郑国,此时的郑国是郑文公攻执政。秦兵从西南压境而来,本来屯兵于函陵的晋军也配合秦军,向郑国步步进逼,形势十分危险。郑文公大惊失色,倒是大夫叔詹很是镇静,他推荐烛之武去做说客,想办法劝退秦人退兵。如果秦兵退走,剩下晋兵就好办多了。他是力荐老臣烛之武出使秦国,认为必定能说服秦王退兵。郑文公报着试试看的态度请来了烛之武,原以为是个什么风流学士,没想到竟然是个十分苍老的驼背老翁,心中不免大失所望。但这是国家用人之际,也就顾不上那么多了。这烛之武长期得不到重用,见到郑文公时说我年富力强的时候,都不如人(意指没有被郑王重用),而今年事巳高,恐怕无能为力了。”烛之武虽然应召赴国难,但在见到郑文公时,对文公先前未曾重用他也流露出一些怨情。

郑文公在此情此景下,已知自己“平时不烧香,临时抱佛脚”的错误,只好深自责备,同时又以利害之义告诉烛之武。郑文公说当年我没有早重用你,现在情急才求到你,这是我的过错。但是今天情急,倘若真的郑国灭亡了,对你也是极为不利啊!”

烛之武出于国家利益,又见郑文公承认了过错,同时也顾及自己的利益,就接受了出使秦国做说客的差事。趁一个深沉的夜色,烛之武沿着绳索下了郑城,去见那霸气十足的秦穆公。下面就是他见到穆公的说辞。

“大王和晋国联合起来进攻郑国,郑国知道自己危在旦夕。但是,如果郑国灭亡确实对你秦国、对你大王有好处,我便永不回郑国,至死在大王鞍前马后为你效劳。”烛之武开宗明义,直指灭郑对秦是否有益,来挑起秦王的兴趣。

秦穆公听了此话,只是不吱声。

“秦国越过别的国家远途跋涉,来征服郑国,一定是劳神费力,也是很艰难的举动。其结果呢?恐怕是灭了郑国,更加强大了晋国。灭郑国,晋国得利多,你秦国得利是很少的啊!”烛之武进一步指出万一灭掉郑国,那也是加强了晋国,反而危及你秦国人利益的道理。

此时秦穆公内心认为,烛之武的话是对的,但表面仍没有露出形色。

烛之武一点儿也不气馁,接着说道倘若大王放弃进攻郑国的行动,与郑国和好,两国互通商贾,协同发展,这对你才是没有坏处反而有好处的。”烛之武在这里又向秦穆公抛出一个诱人的钓饵。

秦穆公听到这里,虽然没有作声,但是抬眼环视了一下左右大臣,大臣中也没有人吱声。

“况且据我所知,大王曾经多次厚赠晋国,晋国口头答应将焦、暇、朝济等地划归秦国版图,但如大王你所知晓的,他们根本没有兑现,可见是个背信弃义之国。何况,晋国本来就是贪得无厌的,他曾是东边与郑国修好,西边却对你秦国虎视耽耽,日夜图谋你秦国。而今说是联合灭亡郑国,其实是借机削弱你秦国的力量。削弱秦国的力量而帮助晋国强大起来,这样干合适不合适,请大王你多加思量!”

削弱秦国而壮大晋国,这赔本的买卖,秦穆公坚决不干,他再也掩饰不住自己的真情,一跃而起,快言赞道:

“你所说的完全对!”

秦晋统一战线很快便告破裂,秦郑反成联盟。在夜深人静时分,函陵之军尽撤回本国,郑国因此解了围。

烛之武求见秦穆公,是在秦、晋合谋人侵郑国,大兵压境,情况十分危急的情况下,而且秦穆公也知道烛之武的来意,故而在会见中采用了一种非合作以至敌对的态度。这一切使得烛之武的游说十分被动、困难。此时的烛之武若哀求、乞怜是无济于事的,哪怕是运用委婉曲折、拐弯抹角的策略,恐怕也是行不通的。他深知秦穆公联合晋国进攻郑国,企图灭亡郑国,其目的无非是为了秦国的利益。于是,他抓住秦穆公只关心本国、本人利益这一点,使自己似乎完全站在维护秦国利益的立场上,先后以“郑亡而秦无利可图”、“秦越国以图郑土实难”、“亡郑实益晋薄秦”、“晋国屡背秦”等等道理,单刀直人地陈说秦。晋联合灭郑对于秦国的害处,如果放弃进攻计划,与郑国友好对秦国有益处,从而打动了秦穆公,使秦穆公在斟酌了自己的利害得失之后,终于接受了烛之武的游说建议。烛之武就这样不辱使命,挽救了郑国灭亡的命运。

公元前482年,齐国陈恒为相,而齐简公推荐国书为大将,领兵千乘进驻汶汉水之上,待命进攻鲁国。当时孔子正在鲁国编删诗书,听到此消息大惊道:“鲁乃父母之国,今日敌军压境不可不救!谁愿出访齐国?”

子贡自告奋勇,愿访齐国,孔子同意了。

子贡跑到汉水求见陈恒。陈恒知道子贡是孔子的得意门生,善于辞令,此次到来,必然是为游说齐国,决定先发制人。陈恒接见时,开口便问:“先生此来,是为鲁国做说客的吧?”接着说:“两国即将交兵,倘若是做鲁国的说客,我们不欢迎;倘若不做说客,我们奉为上宾。”子贡答道我这次来,是为齐国的利益而不是为鲁国的事而来的。我们鲁国是很难攻打的国家,陈相国为什么要想攻打鲁国呢?”陈恒问道:“鲁国有何难攻打的?”子贡说道:“鲁国的城墙十分单薄而且又矮,城池很小而且浅,国君软弱,大臣无能,士兵也不善于作战。吴国城墙特别高,城池非常大,军兵精锐,装备精良,又有良将把守,是非常容易攻下来的。”

一席话说得陈恒勃然大怒,大声喊叫道:“你说的难攻和易攻,完全颠倒了,先生再如此戏弄于我,休怪我不客气了!”

子贡说道我确实是以实言相告,只怪你自己执迷不悟理解不了。不然,请叫你身边的人退下,我给您一一说清楚。”

陈恒依言,喝退左右,再问其故。

子贡说道:“我听人说,‘忧在外的攻其弱,忧在内的攻其强’。我暗地了解了您的处境,你在国内跟诸位大臣难以同心共事,大臣们又是各有盘算。您叫他们去打软弱的鲁国,他们轻而易举地立了大功,而您却没有份,诸大臣的势力就会一天比一天强大,而您的势力反会危在旦夕!如果您命令军将去攻打吴国,大臣们在外面与强国相持,而您就可以一手遮天控制国内形势,这不是理想的计谋么?”陈恒听后茅塞顿开,认为子贡说得有理。但转念一想,对子贡言道:“我的兵马已经开到汶水之上了,如果突然改变主意调去攻打吴国,人们会猜疑我的,这如何办才好呢?”

子贡说:“这个不难,你可暂且采用按兵不动的办法,待我去说服吴国,以求援鲁国为借口进攻你齐国,那时您调兵遣将进攻吴国就有理由了。”陈恒高兴地接受了子贡的建议,停止向鲁国进军,等待向吴国宣战的机会。

子贡星夜赶到吴国求见吴王夫差,见到夫差时,子贡开门见山追述过去吴鲁曾经联合进攻齐国的战斗友谊,说到齐国要报复鲁,大军已开到汶水之上,一旦攻破鲁国,唇亡齿寒,到时吴国就是齐国新的进攻目标了。吴国若趁“解救”鲁国的机会攻打齐国,然后回过头来收拾鲁国这样千乘之弱的小国家,必然威震强大的晋国,那时吴国就可以称霸诸侯了。吴王听完子贡的讲述,果然同意出兵进攻齐国了。

子贡奉孔子之命出访齐、吴,本是为鲁国的利益而奔波的,可是他对谁也没说一声请求援助鲁国之事,而是针对当时国与国之间的利害关系以及陈恒。夫差的心理状态,分别道出他们的忧患,告之以利害,终于把即将烧到鲁国的战火引开,反而挑起了吴、齐两国之间的战争,此人三寸舌强似百万雄兵,不可谓不能也。

战国时代,“七雄”之一的齐国,到齐威王时国力颇是强大。也许是因为功业皆成的缘故,威王逐渐地变得骄傲、固执起来,开始听不进逆耳忠言,政治上出现了危机。齐国的大臣都很忧虑,纷纷谏威王励精图治、居安思危、广开言路,使齐国在群雄争霸的斗争中立于不败之地。可是威王听不进劝告,有时还险些把忠心直谏的大臣斩首。这样,众臣就逐渐冷了心肠,进言者日益减少了邹忌,是威王的宰相,当时见到众臣谏劝齐威王纷纷失败的情形,心里十分忧虑。但是,他又一时想不出妙法,因为他知道硬谏、直谏是无济于事的。一天,他突然从自己与城北徐公比美的情形里顿悟到谏劝齐威王的方法。

有一天,郞忌朝服衣冠,对镜梳妆,发现自己“修长八尺有余,身体映丽”,颇以为得意,见其妻进来。便问其妻:

“我与城北徐公相比,哪一个美?”

“你美得多,徐公哪能及你美哩!”其妻毫不迟疑地答道邹忌从房里出来,见他的小老婆正在外间梳理。便又问道吗?”我比徐公美吗?”

小老婆想了想说:“徐公远不及你美啊!”

第二天,有客人来拜访邹忌,郞忌在交谈中又想起前一天的话题,于是便问客人我与徐公相比,谁更美呢?”

客人仔细端详了一番,然后笑微微地说:“徐公的美赶不上你!”

邹忌听了这些赞誉,十分开心,但也有些疑惑,我真的比城北徐公美吗?于是决定召见城北徐公,以看个究竟。第二天,城北徐公来见邹忌,忌反复端详徐公,又多次窥镜自视,最后他还是觉得自己远远比不上徐公之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