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多久,她才后知后觉地了解到了事实的真相。原来,他公司老总的女儿看上了他。想当然,他选择了那个女人,一条可以通向他成功之路的捷径。
柯吟风再一次无语。可心,开始不平。
从那以后,她开始发奋图强,不再收敛自己骨子里的刚强和倔强,在事业上和职场中和男人一较短长。她做得很成功。短短三年时间,她成为公司的业务骨干,用辛苦打拼赚来的钱在这个繁华的城市供了房还买了车,将自己从小相依为命的寡母从家乡接到身边,共同生活。
再后来的两年,她大大小小的恋爱也经历过几次。但最长的一段恋情也只维持了三个月。
“不是你不够好,只是和你在一起,我感觉不到你是个女人。”他们离去时,都这么说。
“吟风啊,我真后悔,当初不该送你去少年武术学校读书,还允许你学什么散打和武术,看看,现在你表面上是女人,可骨子里却从头到脚是个假小子。唉,都怪我啊,你从小就没了父亲,我怕我们娘儿俩以后被人欺负,心想你能象个男人一样自强自立,懂一些防身之术也好。现在看来,唉……”柯吟风的母亲每每提到她的终身大事便长吁短叹,后悔莫及。
“妈,你这说的是什么话?他们没选你女儿,是他们没眼光。哼,女儿我还看不上他们呢。”柯吟风杏眼一瞪,安慰着母亲。
一年前,母亲病重,弥留之际,拉着她的手,昏黄浑浊的眼睛慈爱地注视着她,颤巍巍地叮嘱:“吟风啊……我……我的女儿,妈……妈不行了,要先走了。妈打你小的时侯就守寡,受尽了世人的白眼,尝尽了人间……人间的辛酸啊。吟……吟风,妈是过来人,知……知道没有男人,一个……一个女人在这世上活得有多难。吟风,你……你今年也二十七了,转眼就是……就是奔三的人了。所以,吟风……吟风,答应妈,一定要在三十岁前……三十岁前找个男人成……成个家,否则,妈……妈走得也不安心,也不能瞑目啊。”
柯吟风抓着母亲瘦骨嶙峋的手,将它紧紧地贴在脸上,泪水迷糊了眼,顺着脸颊流下,落在母亲的手背上,淌进嘴里,又苦又涩。她哽咽,几乎痛哭失声:“妈,我答应你,一定……一定将自己嫁出去。”
母亲走了,她还没有完全从丧母的打击和沉痛中完全恢复过来,就开始了相亲的漫漫征途。因为她记得,牢牢地记得,她答应过母亲——这个世上她曾拥有过的唯一的亲人,要在三十岁之前把自己嫁出去。
三十岁之前把自己嫁出去?如今看来是个奢望。这个世界的好男人要么没有出生,要么都已名草有主。
长长地叹了口胸中的闷气,柯吟风在心中暗暗向母亲告罪:看到了吗母亲,都一年了,相了无数次亲,可是自己仍是没法找到个称心如意的男人将自己嫁出去。也许,她的姻缘路还很漫长……
甩了甩头,抛开那莫名涌上的惆怅,她迈开步子,大步流星地朝前走去。
刚走了没几步,忽然背后有人撞击了她一下,使她打了个趔趄,一条人影飞快地从她身边跑过去。
“抓小偷啊!小偷抢了我的钱!我的钱啊!”一个胖女人从旁边的银行冲出来,边追边朝着那条人影撕心裂肺地呼喊。
呀呀的坯的,居然在光天化日之下抢劫,而且还在老娘的眼皮底下?柯吟风怒气顿生,脚底生风,拔腿向那抢匪追去。
“小子,给老娘站住!”她怒声高喝。
那小偷没料到真有人追来,跑得更快了。路上的行人俱都惊讶而好奇地看着这一幕你追我赶的戏码,窃窃私语,议论纷纷。
“前面的,请帮我把那小子给截住!”柯吟风看到前头有几名高大的男子,于是满怀期待地叫道。
那几名男子却装作没听到似的,袖手旁观。
呀呀的坯的,中国自古以来的见议勇为,助人为乐的优良传统都跑到哪里去了?真是人心不古啊。
柯吟风一边愤愤不平地想着,一边脚下丝毫不放松地追赶。
小偷显然是名惯犯,经验老到,为了摆脱身后的追兵,专拣人多的地方跑,还不断地左拐一个弯,右转一个角,哪里难走就往哪钻。
柯吟风越追心头火气越大。呀呀地坯的,老娘就不信以我武术健将的身手,会败在你个小贼手中不成?暗暗地起了争强好胜之心,紧紧地咬住眼前几丈远外的那条象泥鳅一样刁滑的人影,发足狂追。
她没有注意,她追着小偷,跑到了正在改造中的老城区。处处是拆迁的房屋,四周的人越来越稀少,紧随着那小偷,她跑进到一条破旧的小巷中。
进入小巷,她才暗觉不妙,脚步渐缓,起了警惕之心。
小偷跑到巷尾,居然停下了脚步,转过身来,一双绿豆般的小眼睛直盯着她,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看你往哪跑!”柯吟风也在喘着气,却不忘冷哼了一声。
小偷的反应却大出柯吟风意料之外,他不但毫无惧色,反而嘴边挂上了一抹狡猾的阴险的笑。
“臭女人,多管闲事!待会我看你怎么死!”小偷凶相毕露,恶狠狠地说道。
“我看你还是去公安局自首吧。说不定还能少判些刑!”柯吟风冷静地哼道。
小偷脸上现出奸猾的笑,将手指放入嘴中打了个呼哨。从小巷深处突然冒出几个人来,一个个獐眉鼠目,横眉怒眼地盯着柯吟风奸笑。有的人手里拿着一根手腕粗的铁棒,有的手里刷刷地舞弄着雪白锋利的匕首。
柯吟风面不改色,轻蔑地瞟了他们一眼:“哦,我说你这小子怎么突然间不跑了,还变得如此嚣张,原来是藏了几只狗在这里,准备放出来咬人啊。”
小偷气得头顶冒烟:“你骂谁是狗?”
“我骂谁不用明说了吧?怎么,你就那点智力水平?”
柯吟风连讽带刺的回答激起了小偷等人的愤怒。有个满脸横肉的家伙“呸”地一声吐出嘴里的牙签,叫了一声:“兄弟们,给我上!好好让这个不知天高地厚敢多管闲事的女人爽爽!”
众人发了一声喊,围上前来。
“来得好!老娘可好久没舒展一下筋骨了。”柯吟风大喝一声,施展身手,迎上前去。
众人混战在一起。起初小偷们并没怎么把柯吟风看在眼里,心中只道柯吟风只是个爱管闲事的冲动女人。可几个回合下来,不少人在柯吟风手中中了几招,身体吃痛,这才发现柯吟风并不象他们想象得那么简单。
“兄弟们,这女人还是个练家子。大家把家伙都亮出来,给她点教训尝尝!”有人喊道。
众人响应,于是拳头、棍棒、刀片、匕首都用上了。柯吟风渐渐有些招架不住,身上的衣裙被割破了好几道口子,饶是她躲闪得快,手臂上还是割破了一点皮肉。
“呀呀个呸的,老娘不发威,你们就当我是病猫啊!”看到手臂上渗出的血迹,柯吟风暗暗咬了咬牙,突然快速闪到一持棒人的身后,挥拳袭向他。那人慌乱地侧身躲闪,柯吟风顺势伸手握住了他手中的棒子,大喝一声:“撒手!”
那人虎口一阵麻痛,不由松开手。棒子转眼间就到了柯吟风手中。
“谢谢你送棒给我。”柯吟风哈哈大笑,将棒子舞得呼呼生风,见到那些人就打。众人被打得嗷嗷叫唤。
“知道这一招叫什么吗?”有武器在手,柯吟风转眼间转败为胜,不由意气风发,“告诉你们这些不长眼的小贼,这招就叫痛打落水狗。呀呀个呸的,敢向老娘挑战,也不看看老娘曾是全省武术比赛业余组的冠军。就凭你们这点微末的拳脚功夫,也敢在老娘面前丢人现眼?”
那语气,那神态,要多轻蔑有多蔑。众人再也不敢象开始那样嚣张地接话了,有人偷偷地瞄了一眼带头的那名小偷,悄悄地使眼色。
“想逃?没那么容易!乖乖地和老娘去派出所,争取宽大处理的机会!”柯吟风挡在几名想开遛地人面前,正气凛然。
先前被柯吟见追的小偷显然是众人的头儿,他绿豆般的眼珠子转了转,脸上挤出一丝诌媚的笑:“我说小姐……呃不,大姐,你就高抬贵手,放过我们兄弟几个。咱都是在道上混口饭吃的,何必那么认真?大姐,你看,你想拿多少就拿去,就当咱兄弟和大姐交个朋友……”
花花绿绿的钞票摆在柯吟风面前,柯吟风脸沉了下来。
“住口!谁和你一样是道上混饭吃的?老娘犯法的事儿不做,不是咱的东西,咱可不拿!我再给你们一次机会,要么主动去自首,要么我把你们捉去派出所。你们可想好了,这两种情况的性质不能,你们得到的结果也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