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苞却拒绝了,说无官一身轻,没有官职的时候,和皇上说话尚且能够随性自然,有了官职,便不敢这样了,还是做一介布衣的好,这样无拘无束,有可对皇上直言不讳,也不担心丢了官职,更不怕朝中其他官员排挤,有什么不好呢?
康熙一听此话很对,难得方先生一片赤诚之心,从此后您就是朕的布衣宰相,朕称你一声方先生,此后有谁敢对先生不敬,便是对朕的大不敬。
方苞亦深感康熙的知遇之恩,从此后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时刻伴在康熙的左右,为康熙晚年的英明治世,起了很大的作用。
芷云珠又一次回到了久违的祥云居,一切还都是原来的样子,只是两个丫头两年不见,却是变得更加成熟稳重了,还有紫薇,见了芷云珠又拉手着掉下泪来,埋怨着主子怎么总是叫人往回稍银票,却面也不露一次。
芷云珠又抱着两个丫头安慰一番,云晖却很不识趣的在一边瞧着三个女子抱成一团之时,大声叫道:“我说,本少爷都饿死了,你们有没有准备饭啊?”
紫萍回头,看见更加潇洒俊逸,风流倜傥的晖少爷,忙抹了抹眼泪,笑道:“有有有,现成的,刚做好呢。我这就给少爷端去。”
“你啥时候变成狼了,嚎的跟香山后山上的野狼一模一样。”芷云珠瞥了云晖一眼,转身是行了卧室。
“我巴不得是野狼呢,可以想吃谁就吃谁,不用顾忌这顾忌那的。”云晖趴在桌子上,全力对付着紫萍端上来的饭菜,毫无大家公子形象,紫萍便笑着劝道:“少爷,您慢点吃,感情这两年真的跟丐帮混成一片了,连吃饭都跟那些叫花子一样。”
“唉,真是好久没吃到这么好吃的饭菜了,来,紫萍过来陪爷一起吃。”云晖浪荡公子的形象立刻显现,上去就抓紫萍的手。
“别闹,我还有事呢,你慢慢吃。”紫萍忙往后一躲,迅速闪开。
“哼,开个玩笑都不成,跑得倒是快,要是福格那小子来了,你的脚丫子还不订到地板上?”云晖嘟囔着,继续吃饭。
芷云珠洗了澡,换了衣裳,便下来找东西吃,一路上尽顾着赶路了,一天也没吃一点东西。这会子肚子咕咕直叫呢。若不是想着,太子被废,京城中可能会风起云涌,影响到自己跟景福号合伙的生意,才懒得赶路呢,一路走一路玩儿,多好。
随便吃了点东西,杯盘还没收拾利索,家人便报,李家的公子来了。
芷云珠笑笑,真是快啊。李伯虬这个人,真不是简单的人物,再加上他女儿李凤钗,怪不得能稳坐皇商数十年。
忙擦了擦嘴巴,说了声:“快请。”芷云珠便离了餐桌,迎到屋门口去。
李凤钗一身酱紫色的男装,头戴黑缎子瓜皮小帽,额上嵌着一枚红色的宝石,更显得她俊美异常,芷云珠在门口,轻声一笑,说道:“哎哟,好英俊的公子,快屋里请啊。”
李凤钗一身男装,却对这芷云珠福了一福,含笑道:“见过格格。”
“呵呵,你穿这身衣服,应该作揖才对啊,怎么到行起女儿家的礼来。”芷云珠拉着她的手,进了屋里。
“没办法,这两天城里乱得很,进出城门都要检查,为了方便,才穿了这身衣裳。太子被废了,你说这事闹的,真是添乱,我们商船刚在海外回来,下一步的事情还没定下来,这朝中要是有个风吹草动的,咱们老百姓也不安稳啊。”李凤钗一边跟在芷云珠的身边坐在,一边开门见山的说道。
“嗯,我听说了,因为想到你会找我,所以尽快赶回来了,你消息也够灵通的了,我才进门,你就到了。”芷云珠笑笑,示意紫萍上茶。
“没办法,我来了三四回了,丫头都说格格不在家,这不我这次是赶巧了。”李凤钗笑笑,一边端起了茶,两口喝干,“渴死了,丫头,再来一杯茶。”
紫萍忙拿了紫砂茶壶来,又给李凤钗满上。
“你也不必慌成这样,皇商不是归九爷管着吗?”芷云珠笑笑,目前为止,自己和八爷九爷都没正面冲突过,或许自己在他们的眼里不过是个不起眼的小丫头,还犯不上对付自己。
“是啊,可是太子被废了,下一步朝中局势的变化无法把握,八爷会不会当太子?大阿哥会不会当太子?还有四爷和十四爷,皇上也很宠爱他的。”李凤钗数了数几位皇子,唯独没有说十三爷。
芷云珠笑笑,她知道,李凤钗很想知道,十三爷会不会当太子,因为毕竟皇上的二十四个儿子里面,唯有太子胤礽和十三子胤祥是皇上最疼爱的两个儿子,也就是这两个儿子没有了母亲。那么如今太子被废了,十三爷会不会青云直上?
但芷云珠却知道十三爷不会,所有的皇子都不会当什么太子,便是太子再上去,也会再度被废,但是这话却不能随便说,于是芷云珠便替李凤钗分析了朝中的境况。
首先说十三爷不会,因为十三爷根本就没想过当太子,这件事情朝中的大臣都很清楚,十三爷是四爷的影子,康熙称他拼命十三郎,却不是众人眼睛里的太子人选。
如今最具有当太子实力的,就是八爷,四爷,和十四爷。
八爷人称笑面佛,是朝中有名的好人缘,大臣们都跟他很亲近,他为人和蔼,处处都为大臣们着想,就是四爷执行皇上的命令清理国库的亏空,他都能站出来为大臣们讲话。所以他最有群众基础。
四爷政绩卓然,江南的盐政,国库的亏空几件事情办的都很漂亮,虽然得罪了很多朝中大臣,落得个刻薄寡恩的名声,但是在康熙的眼睛里,他的做事方法和力度是众多皇子所不能比的。
大阿哥是将军,有卓著的战功,但是明珠在朝中结朋党是康熙最恨的,所以没戏了。三阿哥只喜欢编著书籍,著书立说,从来不参与朝中之事。剩下的,便是九阿哥,十阿哥,这哥俩都是跟在老八屁股后面的,不算数,十四呢,这几年总是往北边去带兵,也颇有大将军的气势,只是还没有战功,但是很受康熙的疼爱,也很受他的母妃德妃的疼爱。
那么,就像李凤钗所说的那样,在八爷,四爷,十四爷中间,会有一个太子诞生,从而景福号的生意也会跟着转变。
芷云珠说完这些之后,愣了一会儿,故意的笑笑,轻叹了一声,说道:“李小姐,我想我们这一段时间的生意呢,最好还是转向民众,宫里的事情先放一放,一切都做不得准。我想,八爷,四爷,十四爷都不会做太子,皇上的心中现在很有主意。我们呢,好好的赚钱,不趟这浑水,知道吗?”
“格格的意思是,宫里的供奉我们放弃?”
“不放弃,照做,但是别老往八爷那里跑,九爷那里也少去,咱们只跟内务府打交道。皇子之间的事情,不是我们老百姓能掺和的,你说是不是?”
李凤钗是什么人,自然是一点就透。听了芷云珠的话,稍作思索,便笑道:“格格,我明白了。这个时候,咱们要避嫌。”
芷云珠点点头,赞许的目光看着她,轻笑道:“今晚我请你吃饭,谪仙居,我要好好的犒劳一下你,这一次海外的商队做的很好,赚钱是小事,最重要的,是我们有了经验,咱们商量一下下一步的计划,怎么样?”
“好啊,听说那里的饭菜跟原来的摘星楼有一比,一直想去呢,就是没时间,今儿难得格格请客。”李凤钗亦高兴的笑道。
“我去换衣服,你穿男装,我若穿女装,咱们可是会被人家误会的。”芷云珠点点李凤钗的鼻子,笑道。
“还有别人吗?”
“有,四爷,十三爷,你,我,还有我的一个兄弟,还有两个丫头。”芷云珠笑笑,转身上去换衣服。
谪仙居里,五个男人围坐一桌,两个丫头侍立两旁,芷云珠在大家都坐定之后,让紫薇拿出了两样东西,一样是芷云珠在景德镇买下了一个中型窑场烧制出来的青花瓷茶具,唯美的造型,精良的烧制工艺,考究的青花描画,无一不说明这一套瓷器是一套非常难得的精品瓷器,。另一件是秦淮河边上,芷云珠自己开得织造坊织出来的云锦。华丽的光泽,精细的织造技术跟皇室专用的云锦没有什么区别,区别在于,织绣的图案,不是以龙凤祥云为主,二是一幅精细的清明上河图的局部。
当胤禛,胤祥和李凤钗三人看见这两样东西的时候,眼睛直了好久,尤其是李凤钗,一手抚摸着这一套青花瓷茶具,一手摸着海棠花式托盘里的云锦,激动的都快要哭出来了。
要知道,青花瓷是当时最流行的一种瓷器,这种瓷器在大清初期很受人欢迎,尤其是西方国家,这种瓷器对他们来说应该是奢侈品,买回来不是用的,而是摆放在那里专门看的,一般都是当作工艺品送人而且是有皇室才会有。如今芷云珠自己烧制出了青花瓷器,又把造型做的这么漂亮,完全符合了西方皇室的要求,具有跟高的观赏价值,这让西去的商队有了更大的赚钱资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