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他们吵吵闹闹的时候,沈思曼去看望了陈姨娘,又回梦竹院休息小憩了一会,然后起来又出了门。
这一次,她没有从大门口出去,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她直接从后门闪了出去,所以当被落在最后面好不容易奔回了左相府的春儿并没有能够看到她出门,所以等她奔回到梦竹院的时候,也依然没有找到她家小姐的身影。
站在空荡的院子里,春儿不禁有些傻眼了。
这小姐她又跑哪里去了?回来的这一路上没见她又出去啊,前头倒是很热闹不过听说小姐早已经甩手走人,然后呢?她一转身就又不见,不知跑哪里去了?
春儿在那儿发傻,沈思曼出了左相府之后径直朝天牢的方向过去。
她一向都不是会有太多犹豫的人,想到什么便会去做什么,若有困难,那便等遇到了再说。
到这个世界不过短短时日,但她早已经习惯性的将京城的各方位置都给摸了清楚,所以这一路过去天牢的方向十分顺畅,甚至还穿梭了几个小弄捷径。
京城外,距离北城门大概还有三十里的官道上,有大队人马浩浩荡荡的朝着京城前行,健壮战马,旌旗飞扬,将士卫兵列队,簇拥着他们最最敬爱的总帅大人,尽管他们家总帅大人此刻又开始腻歪,正折磨着奉旨出京来恭迎睿亲王殿下的那几位可怜大臣们。
“母后和皇兄身子可好?”
“好好,太后娘娘万福金安,皇上龙体康健。”
“嗯,那他们心情还舒畅不?可否有什么人什么事招惹了他们的不快?”
“微臣刚在出京城前还见了太后娘娘,她老人家当时心情甚好,还与皇上一起说起了王爷您,令臣等务必要出城来等候王爷,迎接您回京。”
“说起了本王什么?莫不是什么坏话?”
“王爷说笑了,太后娘娘怎么会说您的坏话呢?只是王爷您三年没有回京了,太后娘娘和皇上也有三年不曾见您,甚是想念。”
“奇怪,前些日子本王不是还让人快马送来了本王最新的画像一幅吗?那可是本王找人精心绘画而成的,本王自己瞧着都觉得十分的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玉树临风温文尔雅尊贵不凡,最是与本王现在的模样一样,绝对是活灵活现栩栩如生简直就像是本王亲临入了那画中一般。怎么,难道母后和皇兄竟是没有收到?不然怎么还会说什么三年不见?”
“呃……”
回话的是礼部尚书,也是此次出京远迎睿亲王的诸官员之首,此刻听到王爷的这般如同天外飞来的一句,顿时就“呃”的一声,傻了。
伸手抹抹额头的冷汗,话说这话他该如何应答才能安然活着回到京城?
他扯了扯嘴角,扯出一个尽量自然的表情,笑着说道:“画像再是栩栩如生,也只是画像,如何能跟真人相比?就怕越是看着画像,反倒越想念王爷您。”
“是这样吗?”
“可不就是这么回事?”礼部尚书深深的为自己的灵机一动而感到激动,连忙说道,“尤其是眼看着王爷您久别三年之后终于是要回来了,那可是算着您的行程就早早的就派遣了微臣出来迎接王爷。”
“哎!”风玄玥忽然轻轻叹了口气,叹得尚书大人不禁心头一跳,直觉的以为不会是什么好事情,果然,紧接着就听到睿王殿下幽幽说道,“如此可真是辛苦徐大人了,就因为本王而劳累得你这么一大把年纪了还如此奔波。”
呸呸呸!什么一大把年纪?老夫不过才四十有三,正当壮年呢,一大把年纪?你才……
下面的话徐尚书连想都不敢继续想下去,不过略一诽谤便连连说王爷客气,这是臣的分内之事。
于是风玄玥又说道:“这都怪母后与皇兄两人,若非他们一道接着一道的送来诏书,本王才不要现在就回来呢,京城好是好,就是太过无聊了点,哪里有北疆那边来得有意思,本王说想干嘛就能干嘛,是吧,徐大人?”
您别问我啊,我都从没去过那地方,怎么会知道那里有意思没意思!而且的而且,您这么问我,是什么个意思?
冷汗如瀑布落下,徐尚书连忙抓起袖子擦去,说道:“便是在京城,王爷也一样能想干嘛就能干嘛。您何等尊贵的身份,谁人胆敢忤逆了您?”
“太后娘娘啊。”
“呃……”
“还有皇上老兄。”
“……”
直接连“呃”也“呃”不出来了,徐尚书抹着抹不净的冷汗,那张向来都是舌灿莲花的嘴此刻忽然迟钝痴呆,半饷才呐呐说道:“太后娘娘和皇上那是关心王爷您。”
“还有那满朝的大臣!”他突然又说,那神情那语气那表现就仿似他根本就没有听到旁边的人说了什么,而是还沉浸在刚才的那个问题里面细细思索,然后缓缓侧目睨向了旁边的朝中官员,说道,“只怕是本王稍微有哪里一点差错,就马上会有大臣上书状告本王吧。哎,真没劲。”
“王爷多虑了。”
“那徐大人的意思是说,往后即便是本王在你的面前有什么差错,你也不会去状告本王?”
“呃……”
“是不是呀?”
“呃……是是,微臣怎敢做这等对王爷不敬之事?”
他听着,当即也笑眯眯的,好看的眉眼弯起,活脱脱一只狐狸,又偏偏还带着那么点天真无邪的感觉,笑眯眯说道:“那就好,听徐大人如此说来,本王也终于是多少放心了点。你是不知道,这一路回京,本王因为担心这些事情担心得饭不思茶不想的,人都瘦了。”
徐尚书当即眼珠一溜,飞快的从身旁某个听说瘦了的人身上扫过,然后不禁撇了撇嘴角。
看您这蜂腰窄背,身姿飒然,真正是减一分太瘦增一分则太肥,身材好得很,完全能轻易的迷晕这天下的万千少女,哪里瘦了?
他似感觉到了来自徐尚书的视线,又好像什么都没有察觉,犹自捏了下腰带,说道:“这袍子都宽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