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皇子,不就是夺冠吗?只要赢了花魁不就可以了。我倒要看看那个变态阁主能出多变态的题。”我暗下决心道。
“那我也去,你一人之力势单力薄。”
“万万不可,你乃皇子身份。认识你的人肯定不在少数。若是此事传到皇上耳边,对你恐怕是不利。不过你放心,这几年的学习,文武双全也是不在话下的。就当是我送水月姐姐的道歉礼。你还是去陪水月姐姐吧,现在她肯定伤心着呢。”说罢我便下楼,像是赴沙场般慷慨激昂。五皇子虽是忧心忡忡,也暂且无法。
到楼下时,老鸨已在台上准备就绪。像是看准了我会上去一般,眼里一片精光。“好,现在我们就开始争夺花魁大赛!”惺惺作态的声音让肚里一阵反胃。
不出一会,两个小厮搬出一面大镜子。刚放到大厅,整个妓院集体一阵吸牙声。镜子与我一般高,周边纹着奇怪的花纹,还依稀传来阵阵奇特的香味,闻着竟不觉有些失魂,镜子相当清亮,即便是常出没在皇宫的我都未曾见过这般亮的镜子。也难怪这些人大惊小怪。
“如各位客官所见,此镜乃是从西域到此,镜子本身通透明亮,镜框更是由玄明大师亲自刻上的花纹,该花产自西域,乃是上等香料。”老鸨一番长篇大论,对这面镜子赞不绝口。不过是面略微清晰的镜子,被说的如此玄乎,真是没见过世面的古代人。老鸨停顿下,目光从镜子上看向我们,接着道,“今日之赛,便是要以此镜展开。首先以此镜为主,作一首诗,诗中必须含镜花二字。最后得到我们阁主认可的便参加二轮比试,那便是与我们阁主比试。当然,我们阁主自然不会叫各位吃了亏去,阁主许诺,不用任何内力。最后的赢家除了能得到台上貌美的花魁,还将获得此玄镜!”
台下一片欢呼,似乎这个镜子的吸引力比台上的美女还要大。只是作诗,我从未涉足过。先生教的都是实用之道,风花雪月之事我几乎完全没有头绪,看向水月的房间更是焦急。此时五皇子扶着水月出来,眼里一片慌乱。水月姐姐,真怕对不住你。等等,水月。
“还有哪位客官要上来吗?这可是最后一次机会了!”
“且慢!”我穿过人群,走到台上深吸一口气,望向二楼,给他们一个心定的眼神。
我深吸一口气,语气平稳,徐徐念来,“见与不见,心之所见;念与不念,镜花水月。食色性也,虚惘红尘;静观如是,尘起缘灭。”我一字一顿的念完这首诗,心里已经是惊涛骇浪。这是前世我非常喜欢的一首诗,见与念之间,不过如镜花水月般,红尘幻影而已。尘缘起灭,转瞬即逝。我从来就不相信爱情,那个东西太多虚幻。但是我偏偏渴望,所以才会在看到五皇子和水月的真情后有所动容。
我念完后,如预期的效果,文人雅士皆是称赞不迭,那些附庸风雅之人也是不落后,跟着倒造出声势来。这般镜花水月,也如这醉梦轩一样,醉生梦死无缘无尘。我默默走下台,到二楼看五皇子他们。他们眼中明显多了几分赞赏,或说是震惊。
“沐果献丑了,希望不会让五皇子和水月姐姐失望。”我又换上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来掩盖自己心里的悸动。
水月看着我,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沐果,想不到你竟是这般兰心慧性的女子。”随后眼神一片黯然,“尘起缘灭,沐果,人间之情,全凭尘缘,起落之间,有时并非你情愿。而身在风尘之地,更是绝缘。既缘起,奈尘灭。”
我不自觉的被水月的语气感伤,这个历尽沧桑的女子,心中也是千疮百孔。“水月姐姐,飘茵落溷并非你情愿,若是心性不停留,那其他女子又如何能比得上?”
“对,水月,你自是比其他女子都要好!今日我慕容解墨在此发誓,今生只娶你一位娘子!任她弱水三千,我只取你一瓢。”五皇子眼神坚定的紧握水月的手,叫我这个旁观者都感动的一塌糊涂。五皇子作为一个古人,还是皇子身份,竟有一生一世一双人的觉悟。不得不让我刮目相看。他确实学的宝玉,可与宝玉又是不同。五皇子,以往那般看他,倒是我肤浅了。
此时台下传来一阵混乱,似乎是结果出来了。我没有打扰他们,自行下去了。
老鸨在台上一脸赔笑,“各位客官,我们阁主说今日只有一位有资格与他最后对决。若是输了,美人到手,若是赢了,玄镜美人都奉上。”台下一片哗然,纷纷议论最后的得主。老鸨清清嗓子,“恭喜夏沐果公子!有请夏公子随奴家去见阁主。”我倒是不惊讶我夺冠,原本想见阁主,这回阴差阳错的见到了。不过还好,水月姐姐安全了。这个阁主这般变态,真该好好会会他。
随着老鸨兜兜转转,最后停在一个院子前,老鸨福福身子,“夏公子,阁主就在院子最深出的屋子里,夏公子自行进去,在院中等候即可。奴家告退。”我随意挥挥手,自顾自的走进去。
不得不说,这个阁主还挺会享受。院子布置的十分简单,但是却相当精致。整个院子弥漫着一种香气,有些怪异,却又说不出的好闻。中间一个小小的圆桌,显得有些孤僻。我坐过去,四处张望着。
不经意回过头,眼前忽的出现一个黑衣人,坐在我对面悠闲的小酌。吓得我顿时惊叫,“来者何人?”我几乎没有看到他是如何出现的,身形着实鬼魅,不得不防。
“你在本座的地盘,还需要问本座的身份吗?”黑衣人不缓不急的道来,声音有说不出的磁性,带着性感的沙哑。他低着头轻吹手中的茶,看不清他的眼睛,只能隐隐看到他脸上泛着银光的玄铁面具。
此人应该就是传说中的阁主了。真是一个怪人,把自己搞的神神秘秘的,住在深巷中,居然还带着面具。定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怕被人认出来。
“说吧,你要如何比试?”我开门见山。
他倒是不急,慢慢放下手中的茶杯,稍稍撩开额前零散的碎发看向我。那瞬间,我呆了。那双眼睛,黑的深不见底。他露在外面少量的五官,竟那样像我前世的哥哥。最疼我的哥哥,为我入狱的哥哥。就好像他现在就站在我面前一样,真实又虚幻。我的手不自觉的抬起,渐渐抚上他的眼,几乎停止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