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 七、会妖术的僧人 (2)
腓比斯本来十分勇敢，而且他本来并不在乎一个手拿长剑的毛贼，但是如果这尊石像会走动的话，他会被吓得喘不过气来。在当时巴黎流传着关于一个妖僧的故事，说一个妖僧每天晚上都在巴黎街头游荡，想到这个可怕的故事，腓比斯突然惊呆了。但他还算勇敢，最后他开口说道，笑了笑：
“这位先生，如果我的猜测没错的话，我想你是一个强盗，但你抢我就跟一个鹭鸶啄核桃一样，会什么也得不到。这位先生，我只不过是一个破落户。我劝你还是去其它地方碰碰运气吧！我告诉你，在那个用木头做的学院的小教堂里，有一个用纯金做的十字架，你去那里发财吧！”
这只黑影从披风下突然伸出一只手，一下子抓住了卫队长的胳膊，就像老鹰在找食物一样。同时，这只黑影说：“你就是腓比斯?德?沙朵佩队长吗？”
“你，你怎么知道这是我的名字？”腓比斯害怕地问。
“我不单知道你的名字，而且我还知道今天晚上在某个地方你要约一个女人。”这个黑影用一种十分阴森的声音说，好像是来自坟墓的声音一样可怕。
腓比斯又吃了一惊，说道：“对呀，你是怎么知道的？”
“而且约好了是在7点，是吧？”
“在十五钟以后。”
“我还知道是在法卢代老婆子家。”
“的确，一点没错。”
“那个店座落在圣米歇尔桥边上。”
“是圣米歇尔天使，如果严格地按照经文来说的话。”
“你真是个色鬼，跟一个女人去约会。”黑影低低地骂到。
“我，我承认这一切。”
“她叫什么名字？”
“她叫爱斯美拉达。”卫队长很害怕地说，他已经去掉了戒心。
听到这个名字，让黑影抓腓比斯的手更加有力了。
“你说谎，我的的卫队长先生。”黑影冷冷地说。
什么狗屁妖僧，什么鬼幽灵，全是迷信。卫队长气得快要发疯了。他把一切都抛在了脑后，在他的眼里现在只有一个人和这一次受辱的经历。
“很好，好极了。”他结结巴巴地说，肺都快气炸了。或许是因为人在生气或受惊时都会发抖，卫队长在慌乱中拔剑时，颤抖着说：“就在这里，快出剑！我不怕，快出剑！让我的血溅满全街。”
但对方是没有动。但当他看到腓比斯也摆开架势要跟他干一场的时候，说：“卫队长先生，难道你把约会忘了吗？”但语气中却带着一丝痛苦。
卫队长发起脾气来就像烧开的奶油羹，很快就会压下去，即使是一滴凉水。即使是这么一句很平常的话，他都把那锋利的宝剑放下去了。
“卫队长，不管是明天，后天，一个月后，十年以后，只要给我撞上，你就不会活过第二天！不过今天先放过你，快去约会吧！”那个黑衣人说道。
卫队长敢忙说：“这倒也在理。”他好像抓住了一个救命稻草，“在约会时有了剑，而且还有美丽姑娘相伴，真是无与伦比呀！没有理由为了这个而把另一个丢弃，是吗？为什么不两者兼得？”
黑衣人把剑又插会剑鞘。
“还不快去赴你的约会！”黑衣人又说。
“你太善良了，先生，谢谢你了。”卫队长的回答有一点难堪。“的确，到了明天再决斗也不迟，到时候，哪怕把亚当老爹送给我的这件皮衣打个稀巴烂也无所谓。非常感谢你给了我再活一刻钟。我更想立刻把您倒进臭水沟里，让我跟那个女人在约会的时候显一显自己的风度，而且更不会让我错过和美人作乐的机会。不过，我看我们还是把这场比赛留到明天才好呢，你也是好汉一条，这个你应比我更清楚。”然后，卫队长挠挠耳朵，又继续道，“噢，不行，我现在可是身无分文，而且连那个死老婆子的房租都付不起。我看她是不太相信我。”
“给你，拿去顶你的房租吧！”
卫队长只是感到那个陌生人用他那冰冷的手往他手里塞了一枚大钱币，他还是很干脆地接受了。
“啊，你真是个小乖乖，我今天可是走了大运了！”他大叫道。
“但我有一个条件，那就是你应该证明是我错了，而你所说的却是对的。你把我放在一个别人看不见的地方，我想看看那个女人长得什么样，是不是你所说的那个女人。
“我是无所谓的，我们是在那个挂着圣玛特像的房间，在旁边有一个狗窝，你可以在那里看，随你怎么看。”
“好，那就走吧！”黑影说道。
“我现在还不知道你是谁，都底是不是魔鬼的的化身。但能为你效劳，我很乐意。而且让我们暂时做朋友好吗?到那时候，我会无债一身轻，到时候钱和剑都会有。”
他们又继续快步向前走。过了一会儿，到了米歇尔桥畔，那哗哗的河水早已告诉了他们，在桥边有许多房屋。卫队长对旁边的人说：你先跟我进去，我再去找那个波西米亚姑娘，我想她大概就在小城堡的附近。”
那个黑衣默不作声。从他们离开那个街口后，他就一直没有说话。卫队长在一间屋子门前停了下来，敲了敲门。有一束光从打开的门缝里透出来。
只听到一个说话含糊不清的声音说道：“你是谁呀？”
腓比斯用十分快的语速回答道：“天主的头啊，在天主的身子上。”
听了这话，门就立即打开了，开门的是一个风烛残年的老太婆，她的手里拿了一盏油灯，他们两个都在风中摇动。这个老太婆实在可怕，背部弯得跟大虾一样，穿得破烂不堪。脑袋在身体上左右摇晃，那双眼睛已经陷得十分深，那干枯的手上，脸上满是皱纹，而且在头上披了一块破布，那张满是皱纹的嘴已经退到了牙龈，很特别是嘴上长得那一撮白毛十分惹眼，一看就是一副假慈悲的面孔。她的房屋的破烂程度应该跟她本人一样。苍白的墙壁上挂满了蜘蛛网，顶棚上的大梁黑糊糊的，还有一个散了架的壁炉。破屋中央摆着一个同样很破的桌子及凳子，一个脏得要命的小孩正在火堆旁玩火，里面有一架实际上是用木头做的梯子，一直通向顶棚上的盖板洞。一进入这个跟猪窝差不多的场所，跟腓比斯一起来得那个黑衣人马上用大衣领子把鼻子遮了起来。虽然如此，卫队长一边大骂这间破屋子，一面拿出一个埃居来，就像令人尊敬的雷尼埃所形容的一样：让一个埃居阳光灿烂。
他说道：“圣玛特房间。”
那个丑陋的老太婆把那一个埃居塞进抽屉里，把腓比斯当老爷一样让进屋里。这块埃居就是刚才的黑衣人给他的。她刚刚一转身，那个在火堆边的肮脏小男孩赶快跑到了抽屉旁，他从抽屉里偷偷地把那一个埃居偷了出来，又从一根枯枝上扯下了一张干枯的树叶放了进去，顶替那个埃居。
丑陋的老太婆把他们俩让进屋里，一直称他们是爷，向他们招了招手，示意让他们跟着一起走。她自己先径直爬上一层楼，把油灯放在旁边的一个大箱子上。卫队长由于常来这里，于是很熟练地走到一间黑黑的房门前，打开了那扇门，转过身来对同伴说：“伙计，你先进去吧！”那穿披风的人也是毫无怨言，很顺从地爬了进去。他立刻把门关上了。那个黑衣人在里面只听到腓比斯跟着那个老婆子一起下楼去了，在他们把门锁好之后，那盏灯光就一下子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