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玄幻剑斗九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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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2章 你成仙了么

时光飞渡,岁月如梭。

沈遗风与山臊在这没有太阳,没有月亮的盘龙井底早已不知道过了多少时日……

这日,山臊跑到那[白水河边]摘果子吃,却惊讶地发现,这河边的果树竟全部枯萎了,河中的水也变得清澈了不少,滩上两三尺深的水,已经可以看见底部,而山臊明明记得,之前那怕是一寸左右的白水也是无法透视的。

这是为何?

说来也怪,这个地方经年累月,从不下雨,白水河既无源头,又无地底泉眼,它的水到底从何而来?

不说山臊不解,沈遗风也是一样。

其实啊,这一切都跟那[天灵玉石]有关,这天灵玉石和黄诗琪的天灵珠一样,均有自动吸纳天地精华灵气的功效,虽然这天灵玉石的质地较天灵珠相差甚远,但由于它体积大了数百数千倍,又千万年无人打扰,是以它所存偖的天灵气确是极为丰厚。

天灵玉石在这神秘之地千年万年,不断吞噬天地精华灵气,致使它本身的容纳空间已满,而其它依旧不断被它吸纳而来的天灵气便自动散布在四周,无数个年头下来,渐渐稀释成了乳白色的水,如此凝而不散,形成了一条不会流动白水河。

因为剑痴在此修炼千余年,早已将天灵玉石中偖存的天灵气吸纳了大半,所以,近来沈遗风潜心修炼之时,已令天灵玉石本身灵气越来越稀薄,于是,天灵玉石便自动吸纳白水河中的天灵气给予自足,致使原本稠密的河水变得稀释,河水也变清了不少。

而河岸边的那些灵果树向来都是由天灵气给予养分的,此刻岸边的河水已变清淡,它们也就根本没有办法再生长下去了。

这等神奇之事,乃自然之道,寻常人自然不知。

倘若是此刻剑痴看见眼前这一幕,恐怕必定是要大大吃上一惊的,因为他千年修行所得之天灵气,竟不及沈遗风数月时光所得。

这其中道理,乃是跟天珠所载道法有莫大干系。

天珠道法讲究的乃是自然之道,将自己与整个天地溶合为一体,这天灵气便好比是大江或河流,而天珠道法却是大海,注定这大江之水与河流之水是要流入大海之中的。

剑痴所修炼的道法,虽说亦为天珠道法,但他未得正宗的天珠法门,其吸纳天灵气的存偖空间便最多只能以江或河来形容,与大海相距甚远,这也是他千年修炼不及沈遗风数月修炼的成果的原因了。

不过,剑痴能得此神奇宝地,虽说修炼起天珠道法来功半事倍,但如此千余年的修行之下,却依然被他强行将天珠道法修炼到了[大道无痕]之境。

这[大道无痕]与[天人合一]有异曲同共之处,均是与天地结合,借用天地力量,化为已用,虽不及天人合一之境,却依然是一种极高的境界。

山臊果子没摘到,不由抓了抓头皮,向白水河中央的沈遗风看了过去。

正在这时,沈遗风忽然也修炼完毕,慢慢站了起来,转过头,朝山臊露出一缕淡淡微笑,宛如冬日阳光,极是温和。也不见他有何动作,整个人就这么自那天灵玉石上缓缓升起,然后身不动,肩不斜,朝岸边慢慢飘来,如雪白衣、猎猎飞舞,面如冠玉,唇红齿白。乌发如丝,眸清而深邃,周身有霞光罩体,飘逸出尘,气质如仙。

山臊呆呆的看着沈遗风,宛如身置梦中,直到沈遗风轻如一片羽毛般飞落在它身前时,他才呆头呆脑的说了一句:“我、在做梦么?”

沈遗风微微笑笑,拍了下山臊肩膀,道:“小风,你怎么了?”

“呃,我、你你、我……”山臊浑浑噩噩,竟是语无伦次起来,良久才忽然“啊”了一声,笑道:“小……”本来想喊“小贱民”的,但看见此时此刻的沈遗风,它却是怎么也喊不出那么低俗的名字来,半响才道:“沈,沈遗风,你、你成仙了么?”

山风徐徐而来,月冷风清,微带了些凉意。

仙人洞,水上木楼中,冷心竹一曲方毕,万物籁声,天地寂寂,大好的一个明月夜色,却忽然传来一声扫兴的叹息,打破了美好的意境。

冷心竹微微抬头,看了一眼站在不远处的那只黑色大鸟,幽澈的眸子里,似有一丝疑问,却并没有开口说话。

乌鸦也抬头,与冷心竹对望了一眼,随即无趣地摇了摇头,大摇大摆地走到一株百合前,深深一闻,半响才道:“你弹得好,真好听。可惜啊,可惜。”

“你懂琴?”冷心竹淡淡地问。

乌鸦道:“好听就是好听,听不听得懂又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她低低地说了一句,声音小得连自己都几乎听不见,神色平静,面冷如霜,并没有再说话。

乌鸦“嘿”地一笑,忽地跳到冷心竹身前,笑道:“冰块儿,本尊这话可是大有意义的。”

见冷心竹没有询问的意思,乌鸦展了下翅膀,又续道:“你知不知道,你每天在这里弹啊弹的,可是每天只有本尊在这里听啊听。但你明明又不是对本尊弹琴,所以你弹来弹去,虽然好听,却终究找不到那个听得懂、也是你想让他听的人,不是吗?这岂非可惜得很?”

冷心竹神色一黯,似乎当真就被这只乌鸦的乌鸦嘴说中了心事,略有些不自然地将视线移向了河心。

轻风阵阵,皱了一河清水,涟漪圈圈,隐隐约约地浮现着那个白衣男子的模样。

不知不觉,她似乎看得痴了,眸中已现一缕淡淡哀伤,那个白衣男子就那么离开了,去了何处?为何连乌鸦也不说一声?

半年了,整整半年了,那个人,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再也没有出现过。

明月高悬,如水月华,就这么温柔地自天上斜斜洒下,落在抚杆边,那样一个清冷女子的玉脸之上。

华光在那晶莹剔透般的肌肤上衬出了淡淡辉芒,更显洁白如雪,宛如梦幻里的九天仙子,神情虽冷,凛然中,却自有一股睥睨众生、飘逸出尘的绝世清丽。

看尽浮尘,独饮回忆

回首再望,物似物,人早已非。

冷心竹抬头望月,月中辉白刺眼,亦全然不知,却有晶莹的珠花在明月下闪闪发亮,楚楚可怜。

乌鸦来回走了几转,忽道:“喂,冰块儿,你让本尊走吧,这个鬼地方,本尊可是一刻也呆不下去了。”

“不可以。”冷心竹声色平静,却带有不可抗拒的意味。

“可恶。”乌鸦负气道:“本尊可不要你保护,谁要你多管闲事,哼。”话毕,便欲展翅飞出小楼。

突然,小楼中骤然传来“呛啷”一声经久不息的龙吟之声,白影一闪,随即便见冷心竹神色漠然地执剑直指乌鸦,挡在了它身前,清冷的眸子里,不带一丝感情,道:“不要忘了你的身份。你要离开,我现在就杀了你。”

“你……哼,你别以为本尊怕了你。”乌鸦瞪着眼,愤怒异常。

冷心竹缓缓将剑收进鞘中,似有无尽愁意,低低道:“水可载舟,亦可覆舟。你是天煞灵鸟,你的命运和他一样,早已被注定了,不是吗?何必要逼我出手……”说着说着,眼中便滑落了两行清泪。

乌鸦看见她这般模样,顿时气馁了,反而安慰道:“喂喂喂,冰块儿,你平常待别人都是冷冰冰的,却为何总是在本尊面前哭呢,本尊可最受不了你这样子啊,你能不能别哭了?哎呀,说不定沈沈遗风这个大傻瓜没有死呢?再说了,万一他死了,不也正好随了你的心愿了吗?不要哭了好不好?”

乌鸦嘴上是这么说,心里却不断诅咒道:[沈沈遗风你这杀千刀的白痴,笨蛋,傻瓜,乌龟王八蛋,你这一走就是整整半年音信全无,你可害苦本尊了,你如是果真死了,也该找个人回来报个信啊,呜呜,本尊一世英明,如今却被个女娃子当犯人看押,没天理啊。]

冷心竹没有说话,慢慢背过了身去,抬头迎月,为的便是不让泪水往下滑落。

乌鸦叹息一声,道:“好了好了,冰块儿,你莫再生气,本尊不走便是了。有什么大不了的。只不过,你能不能不要每天冷着一张脸对本尊啊。”

“哎呀呀,真是烦死了,你不但是块冰,简直是根木头,哦不对,是牛,本尊每天都是在对牛弹琴,只有牛才不会回答,不是吗?”

“哈哈,哈哈,笑死本尊了……”乌鸦听冷心竹弹了半年的琴,期间,偶尔方玉与雷烈有事来找冷心竹,乌鸦向他们诉苦,他们听后,反倒戏称冷心竹乃是在对牛弹琴,这让乌鸦心里老大一个不舒服,现在找到机会报复,自然是好不开心,不过,笑了一伙儿、见冷心竹丝毫不放在心上,不由大觉不趣,道:“你这么冷漠,就算沈沈遗风这傻瓜不是那什么逆天人啊,灭世魔头啊什么的,恐怕他也不会跟你在一起的。嘿嘿。”

冷心竹冷冷道:“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吧。”

乌鸦白眼一翻,道:“去,你还没把我当哑吧?半年来,你跟本尊说过的话加起来都不到一百,一千字。哼哼,简直笑死本尊了……”

见冷心竹又不说话,乌鸦嘿嘿一笑,又道:“冰块儿,你说沈沈遗风这傻小子心里是爱你多一些呢,还是爱他师姐多一些?”

“你不回答?还是不敢去想?”

“嘿嘿,本尊倒是知道,你想不想听?”

冷心竹回头看了乌鸦一眼,神色虽平静,但眸子里却明显闪过一丝异常,随即又赶紧别开了视线,望向了不远处一株百合。

乌鸦笑道:“怎么,你想听是吧?好啊,那我就偏不告诉你。”

冷心竹无奈,轻叹了一声,正准备离开时,突然又冷哼了一声,自木楼中斜斜地飞了出去,半空一转一折,飘然如仙,但听得一声龙吟突起,素手一挥,立刻便有一道剑光朝河心斩了出去,冷声道:“什么人,鬼鬼祟祟的。”

“砰。”一声水花炸响传来,水面立时便有数道水柱冲天而起,漫天水珠飞舞中,一道黑气自水底如陀螺般回旋直上,飘上了半空,显化出了魑魅的真身。

“哎呀,又是你这老小子。”乌鸦扑打着翅膀飞出了小木楼,停在冷心竹身旁,瞪着魑魅道:“老东西,你还真是阴魂不散啊,就怪你这王八蛋,要不是你,本尊也不必被困在这泰山了,今日本尊可有得你好看。”话声落,体外忽然幽光大灿,双翅一展,立时便有一股旋风狂卷而去。

魑魅桀骜大笑,身体一旋,化作一道黑气消失在半空,待到乌鸦的攻击落空之时,又再度出现在原地,阴声道:“灵鸟啊灵鸟,你终究是不可能自老夫手中逃脱的,还是乖乖的束手就擒吧。”

乌鸦嘿嘿一笑,不屑之极,道:“你这老东西,你已经第八次上泰山了,你说说,你哪次不是这样胡吹牛皮乱放臭?哼,真是臭死人了,你除了逃跑的本事了得外,可就没见你有其它能耐。有本事,这回你别再逃了。”

魑魅老脸一红,愤怒之极,这半年来,加上这一次,他其实已经是第九次偷偷摸摸的上泰山了,乌鸦还少记了一次。可惜他每一次都被冷心竹打得落荒而逃,上一次更是重伤吐血,休息了整整两个月方才得以痊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