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御医被她的话激怒,急忙大言不惭的说道:“皇上,太后,臣敢用性命担保,这确实是断肠草,此毒可以让人瞬间致命!”太后看着倚楼张狂的摸样早就气得脸色铁青,倒是皇帝一直蹙眉沉思,没有开口。
倚楼见王御医如此说,暗暗一笑,眼看时机成熟,她便走到桌前,手指轻抚着碗沿,柔声道:“呵,这么说来,只有让倚楼自己证明此中无毒了!”说完这话,倚楼手腕一转,急忙端起了桌上的汤药。
褐色的瞳仁一阵收缩,殇曜桀忽然明白她的意图,急忙起身想要阻止她的动作,却已经晚了。只见倚楼已经饮下一口碗中的汤汁,咽了下去。
殇曜桀反手一档,倚楼手中的瓷碗瞬时滑出,砸向墙面摔碎了。看着倚楼嘴角存留的汤渍,殇曜桀心中一阵紧抽,急忙拦腰扶住倚楼,双目腥红的吼道:“吐出来,快点吐出来!”
倚楼看着他惊慌失措的样子,心中滑过一阵暖流,她抬手擦掉嘴角的汤渍,伸手扶着他的大掌,柔声道:“我没事!”听着她的声音,才让殇曜桀眉头一松,忙的上下打量着她,见她确实没有事情,才稍稍松了口气,只是眼底却滑过一抹疑惑。
众人看着眼前的一切,个个被惊得忘了言语。王御医看着倚楼饮下毒药竟然安然,吓得一下子跌坐在地上,肖舒纭看着倚楼竟然无恙,也吓得瞪大了眼睛。
太后蹙眉看着,心中疑惑顿生,不由禁了声音。就在众人各自心思的时候,殿外又响起通报说声:“梅妃娘娘驾到!”随着小太监的声音,只见萧雨薇手里拿着什么东西走来,她的身后还跟着邓太医。
萧雨薇进殿后见到倚楼,稍稍有些惊讶,随后她将手里的东西放到皇帝身边,便冷眼看着众人。皇帝确定倚楼无事后,便牵着她的柔荑,将她带到身边坐下,“看来,王御医的医术果然不精!”他半眯着眸子,看着跨下脸色的王御医,眼中阴寒如冰,直看得御医全身轻颤。
肖舒纭突然觉察出气氛有异,她忙的望向皇帝,杏目触上梅妃带来的东西后,顿时吓白了脸色,全身瑟瑟发抖。殇曜桀慢慢的转过头,忽然温柔的凝了她一眼后,柔声道:“这样的庸医如何能为爱妃诊脉呢?!邓太医,你去给娘娘诊脉!”邓太医挑眉看看皇帝,两人交换了一个眼色后,他便恭敬的朝着玉妃走去。
肖舒纭看着邓太医走来,吓得往四处躲闪,嘴里咕嘟着:“不要,不要过来,我不要诊脉!”林婉婷见到如此,心中一下子明白过来,看着皇帝志在必得笑意,她顿时脸色如死灰。
太后看着肖舒纭极力的躲闪,心中顿时升起疑惑,脸色也沉了下来。邓太医走到榻前,不顾她的挣扎,稳稳地号上她的脉搏。
倚楼蹙眉坐在皇帝身边,看着萧雨薇沉凝的脸色,又看着皇帝淡然的神色,心中忽的一亮,霎时明白过来。暗暗舒了口气,她不禁连连感叹,看来这碗毒药自己算是白喝了!原来,他早已志在必得!
很快邓太医便诊好脉,他向前一步,躬身回道:“娘娘胎儿安好!”听他这么说,太后紧绷的神色才稍有舒缓,正要安心的太后,却被邓太医后面的话,惊大了双眼,“娘娘腹中胎儿已足三月!”
“三月?!”太后双目圆瞪,不敢置信的念叨着,脸色由惊讶转为狠戾的望着肖舒纭。林婉婷坐在一边,额上早就冷汗涔涔,在听到这话后,她心中的恐惧已经无限扩大。
王御医跪在一边,连忙跪着头,吓得全身颤抖,面色白纸。
殇曜桀忽然起身,走到肖舒纭的身边,一手抬起她的下巴,柔声问道:“爱妃,朕宠幸你才不过一个多月,你腹中的胎儿怎么会是三月呢?”温和的语气,直让肖舒纭全身都僵硬住,看到他眼中隐含的杀气,她顿时翻身下塌,跪在皇帝的脚边,颤声道:“皇上,您听臣妾解释,事情是这样的……”肖舒纭顿时泪流满面,呜咽着说不出话来。
太后此时方才明白其中的缘故,脸色铁青的起身,坐在桌前静等着下面的事情。殇曜桀弯下身子,一把揪住肖舒纭的头发,将她提了起来,狠狠地丢到林婉婷的身边,沉声道:“说,那个男人是谁?!”
肖舒纭忍着疼痛,侧目看了林婉婷一眼,却收到一个恶狠狠地眼神,她绝望的阖上眼眸,没有说话。皇帝看着她的模样,顿时一阵冷笑,对着殿外挥挥手,就看见柳儿被侍卫带进殿中。
殇曜桀走到柳儿的身边,冷冷的看着她,沉声问道:“朕只给你一次机会,说出来那个男人是谁!”柳儿吓得呜呜的哭着,环视一周后,她只得如实回道:“是,是林将军!”
林婉婷身子一晃,差点跌坐在地上,肖舒纭眼泪直流,心中惊惧万分。太后坐在桌前,气得全身轻颤,双手狠狠的攥紧。
须臾,殇曜桀神色一转,柔声对着柳儿说道:“平时他们见面,都是由你传话吗?”柳儿一听皇帝这么说,急忙不停地磕头,“皇上饶命,奴婢知错了,知错了!”薄唇微微溢出一抹淡笑,他伸手扶起柳儿,沉声道:“现在你去再传一次话,让林将军速速进宫来。只要办好,朕就饶了你的命!”柳儿下意识的看看肖舒纭,见她满目厉色,她心中有些慌乱,但是碍于自己的性命,她还是老实的应道,转身去传消息。
大殿中顿时一片死寂,没有人敢说话,太后双目微阖,脸色早就沉凝下来。皇帝悠然的坐在一边,静等着收网。倚楼坐在皇帝身边,倒是暗暗舒了口气。
蓦地,倚楼只觉的五脏六腑中好像燃起火烧的灼热感,顿时让她蹙紧了眉头。殇曜桀微微侧目,就看到倚楼紧蹙的眉头,他下意识的握着她的小手,柔声问道:“怎么了?”
倚楼忍住身体的不适抬头看看他,此时就听见一阵沉稳的脚步声响起,她急忙敛下不适,对着皇帝摇摇头。
殇曜桀听着殿外响起的脚步声,脸色顿时阴鸷起来,见倚楼没事他也掩下思绪,全心应对着来人。
林翰一袭银色锦袍,款款而来,当他推开殿门后,霎时一僵,看着殿中的众人,他嘴角的笑意凝固在脸颊上,神情慢慢的阴霾起来。
须臾,他掩下心里的慌乱,倾身进殿,恭敬地请安行礼。殇曜桀看着他,先是一笑,而后眼波一转,将梅妃取来的东西丢到拿到他的眼前,犀利的问道:“林将军,这迷香是你放的吗?”
林翰看着皇帝手中的那件衣衫,眼中闪过一丝慌乱,随后便沉声道:“臣不明白皇上的意思!”那日他命人将迷香洒在鸾妃曾为皇帝做的那件衣衫上面,所以才让皇帝没有防备的中了迷香。
殇曜桀冷冷的看了他一眼,懒得和他多做纠缠,对着殿外招招手,就见高卫走来,手里托着一个精致的盒子走到皇上身边大声说道:“回皇上,这盒迷香,是在林将军的府中搜出来的,已证实与衣衫的迷香是一样的!”
林翰眼波微闪,心里已经明白皇帝证据确凿。殇曜桀点点头,随后走到肖舒纭的身边,伸手一拽,就将她抛到林翰的身边,厉声问道:“林将军,你和朕的爱妃关系匪浅啊?”顿了下,殇曜桀眼波一转,突然直直的盯着林婉婷,道:“皇后,此事你不是最清楚吗?”
太后听到此言,原本紧闭的双目稍稍睁开,她冷冷的看了林婉婷一眼后,又再度将眼睛阖上。林婉婷听到皇帝这么说,急忙跪在一边,颤声道:“皇上,臣妾不知,真的不知啊!”
林翰看看皇帝,脸色依旧沉凝道:“臣也不知皇上此言何意?”殇曜桀冷笑一声,几步走到王御医的面前,温和的问道:“王御医,他们都不肯说,朕就给你一次机会,让你先说!”
王御医早就吓得肝胆俱裂,如今听到皇帝这么说,他急忙和盘托出:“回皇上,是皇后娘娘和林将军给了臣一百两黄金,让臣守口如瓶,将玉妃的身孕日子瞒了下来。他们还说,若是到时候玉妃产下的是女孩,就让臣帮忙偷龙转凤,换个皇子,然后他们再给臣一百两黄金!”
倚楼听到此言,脸色瞬时一黯,不禁摇头看着他们。站在一边的萧雨薇也是神色凛然的看着他们,心中五味杂陈。
王御医一口气说完后,便连连求饶道:“皇上饶命啊,臣所言句句属实,不敢欺瞒皇上啊!”殇曜桀冷冰冰的看了他一眼,对着殿外一招手,金甲侍卫们忙的进殿将他拖了出去。王御医见到如此,心里大惊,一个劲的求饶,却终是被侍卫们拖了出去,不一会儿便没了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