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言谋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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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可晴,多吃一点,身体才会好得快。”许京烨把方静娴要他带过来的炖品盛在碗里,一直要她吃。

“我自己来就好了。”面对他的细心,她还是很不自在,尽管他每天都来。他把碗小心翼翼的过度到她的手里,就怕她烫着。她的伤口已经复原得差不多了,剩下的就是物理治疗,她的右腿还是没有什么力气,在张惟的陪同下,每天坚持的走路,相信很快就会好起来。

她正喝着,张惟进来了,她赶紧放下碗,露出开心的笑容。“今天给我带什么好吃的?有没有我指定的……”

“双皮奶嘛!早就买好了,你个小馋猫。”他接过她的话,取笑她。

她迫不及待的把双皮奶拿了出来,被张惟抢了过去,“先吃饭,才能吃。”

“那先让我吃一点点,就一点点。”她讨价还价,张惟看她那个样子,最后还是投降了。

“真拿你没办法。”

许京烨看着他们两个甜蜜的样子,一下子觉得自己是多余的,脑海里闪过曾经的画面,曾经他对郝嘉的好,也是这样把季可晴置于一边,连她生病了都不顾,这是报应吗?他想一定是报应了,现在该她来如此惩罚自己。

他悄悄的退了出去,自己在旁都是多余,张惟停止了和她打闹,“你自己吃,我去看看他。”

他走到门口被她叫住了。“张惟,我和他之间,你知道吗?”

“知道的,我再见到你的时候,你已经是她的太太了,你还记得我为什么会带你去游乐场吗?”

“不是因为那里是我们儿时的记忆吗?”在她的记忆中事实就是如此。

“不是,那时我还不记得你,我带你去是因为你不开心,你不开心的原因是因为许京烨不在乎你。”他知道自己不能做任何隐瞒,终有一天,她会全部记起,这一段开心的时光,他觉得像是偷来的,在喜悦中不安,开心的时候,看到许京烨落寞又会觉得自己卑鄙,这一切是从他那里偷来的。

“这样吗?曾经我很爱他?”

“你还是问他好。”他出去,叫许京烨进来,许京烨站在门口,一下子不知道该不该进,她对自己已经到了非常客气的地步,甚至有点排斥。

看到许京烨,季可晴不自觉的唤了声张惟。

“别紧张,我就在外面。”他对她露出个放心的微笑,她对他的依赖,以及信任,深深的刺痛了许京烨,他不明白自己现在扮演的是什么角色,像是一个不光彩的插足者,硬生生的横在他们中间阻止她的快乐。

房内安静极了,许京烨看着季可晴,她觉得非常的不自在。对于他,她始终是客气的,就如最初叫他许先生那般。

“这些日子,你听得最多的就是关于我们的过去,是不是很烦。”他开口打破了沉默。

她摇摇头。“只是觉得很陌生,总觉得那是别人的故事,好像与我一点关系也没有。”

他苦笑了一下。“怎么会没有关系,我们一起生活七年,这七年里不是幻觉,而是真实的生活,你怎么一点感觉也没有,我求你好好想一想,你仔细想一想,一定能想起什么的。”

“对不起。”她并没有觉得自己做错,只是,好像理应开口道歉一样。

“不要对我说这三个字,这是你曾经要求我的。”

她低下头,好像犯错的孩子,忽然脑海里闪过一个片段,瞬间划过。“啊!”她尖叫了一声。

“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痛?”他紧张的问。

她眼神恐慌的瞪着他,身子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企图和他保持一定的距离。

“是不是哪里痛?你说话啊?”他伸手去搂她,被她狠狠的推开。

“不要碰我?”

“可晴,你到底是怎么了?不要这样好不好。”他乞求的望着她,满眼的失落,如是以往,季可晴看见这样的神情,必定会心痛不已。

“张惟,张惟……”她大声的呼喊着,像在求救一样。

张惟听到声音推门跑了进来,她紧抱住他的手臂,惊慌的看着许京烨,此一时,许京烨在她的眼里就是恶魔,从最初的陌生和客气,到此一刻的反感和害怕。

“你先出去,让我慢慢和她说好吗?”看她害怕的样子,张惟抱歉的对许京烨说。

许京烨无奈的转身离开。方静娴正好提着汤壶赶来,看到许京烨无精打采的坐在门外,她走到门口,望见里面,张惟正在安慰季可晴,长叹了一口气。

“好好的怎么会变成这样了呢?本来是你的太太,现在对你却很陌生,对别人到很亲密。”

“天意弄人,我想是报应,之前我对她太差,刚才,她看见我的时候露出很恐怖的神情,她一定记起了什么不好的事。”他猜测着,最担心她忘记了那些开心的,记住了那些争执的。

“你不会打算就这么轻易放弃了吧!”

“我不知道该怎么办,面对她,满满的爱意,而她却拒之千里之外,妈咪,你能告诉我,我该怎么办才好?”他求助的望着她。

“一切只是暂时的,我想可晴很快就会好起来的,也许,她出院之后,回到家,看到熟悉的环境,就会记得呢?”

方静娴的话提醒到了他,他想做一些之前做过的事情看能不能刺激到她的记忆。

他想来想去,和她之间,之前的很多年,好似没有什么特别的记忆,大都是在自己的冷淡当中度够,他开始审视自己的态度,越回忆就越懊恼。懊恼自己当初那么多的不应该。

对于方静娴拿过来的东西,她总是想拒绝,陌生的人,方静娴那样的亲切,反而让她很有负担。

“许太太,下次就不要这么麻烦了,你这样我很过意不去。”季可晴小心的开口说着。

“许太太?你该叫我妈,而不是许太太。”她介意季可晴在称呼上的陌生。

她不想再说话,每次都是这样,她难以面对她的要求,她不可能称呼一个陌生的人为母亲,方静娴走后,季可晴一度的不开心起来,对于张惟也是越来越离不开的,他不在,她感觉到恐慌,尤其是害怕许京烨。

“如果觉得太闷,我们下去走走。”张惟见她半天半天的不说话,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其实我太喜欢他们来看我,总是给我很大的压力,对于陌生人的热情,我总是觉得不安。”她说出了心理的想法。

张惟不知道该回给她什么。“之前你是喜欢他们的,而且,还住在一起。”

“我不知道自己之前有多喜欢他们的,但是现在是真的不安。”

“好了,不讨论这个问题了,再过几天你就可以出院了,开不开心。”张惟想着之后的日子里,她不如现在这样需要自己,心理难免的失落起来。

“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他疑惑的问。

“我会去哪里?住到许京烨的家里?我不要,你不知道……他……”她把剩下的话吞了回去。

“他怎么了?”

“我觉得他不是一个好人。”

这句话让张惟差点失笑。“那你说说,哪里不好了?”他忍住笑问她,如果这话要是让许京烨听见,保准他暴跳如雷。

“说不出来,总觉得他不好,而且,我有些不好的印象,或者如你们说的,我们真的结过婚,但他真的不好,我记得……”

“你记得什么了?”张惟的心情是矛盾的,在希望她好起来的同时,又希望她继续如此。

“一些零碎的片段,他拖着我在地板上走,我看见了地板后面一条条的血迹,现在想来,还是觉得害怕。”她说出脑海中闪过的片段。“张惟,他一定对我不好是不是?”

“我不太清楚,但我知道你那时很不开心,还想过和他离婚。”张惟也只是说出事实,在说事实的时候起了私心,让她留下了无线想象的空间。

“那后来怎么没离了呢?”这个疑问盘旋在她的脑海之中。

“其实我也不清楚。”

张惟走后,许京烨一直坐在外面的长椅上,不敢靠近,怕她尖叫起来,他们之间的距离,那么的远,远到他没有任何办法靠近。

她从床头柜里找出一本淡蓝色的日记本,竟然发现是自己的日记,欣喜万分,翻开开头几篇,看得头疼欲裂,果然,许京烨如她想的那样,并不是什么好人,对她的为难,以及冷漠,她看见自己写下的心情,总是那么卑微和懦弱,合上日记,她不知道自己以前怎么会爱上一个这么无情的男人,竟然还爱得那么痴迷,她不能理解之前自己的想法,只是,现在,她想,她再也不可能爱上一个这样的男人,不爱自己的人,何苦强求去爱,趁不痛的时候了断不是更好。

打开门,叫许京烨进来,他倍感意外,进门,看见她手里的日记本,他心中一阵欣喜。“可晴,你看了这本日记?我怎么那么笨呢?没想过让你看自己写的日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