俑群除外出的仪仗队之外,还有供司马夫妇在另一个世界生活的牛、羊、狗以及女侍从、女伎乐、胡人伎乐,还有外出的马匹、骆驼等,甚至有专门守护墓室的镇墓兽和镇墓武士等。彩陶女侍俑头戴黑色垂裙帽,帽顶浑圆,前后略扁,从头顶向前后及两侧有十字形线缝印痕,垂裙及肩,耳垂戴圆形饰物,脸部涂白彩,红线描脸廓及耳廓,红唇,脸颊各有一小坑。内着红色圆领衣,外穿左衽白色红缘及膝长襦,下着白色长裙遮足,裙前有六条黑色褶线。两手袖于胸前。高22.4厘米。
【女乐俑】
呈跪姿,双手于身的左侧曲举作欲拍击状。头戴黑色垂裙帽,着交领窄袖长襦。通体施绿釉。高17厘米。胡俑头戴毡帽,脸部涂白彩,高鼻深目,大眼突出,红唇,络腮连鬓胡,上唇绘八字胡,嘴角两侧各修饰两小撮胡须,垂腹提臀,两臂上举。身着圆领缺骻长袍,袍前后部中央、身两侧及袖中部用白彩绘一列纵向排列的栉齿状几何纹,足蹬长靴。高28.3厘米。这些胡人既是中西文化交流的使者,也是实践者。出土于墓葬中的胡俑多是伎乐者,或吹奏乐器,或举手拍掌,或在做惊险的“顶幢伎”。
【釉陶马】
头微低内勾,眼视下方,长鬃两披,臂肥体壮,四肢瘦劲有力。形象塑造写实,有别于汉代马夸张飘逸的风格。此马一前蹄跃起的瞬间表现得非常逼真,煞有剽悍气概。高30。
【釉陶骆驼】
呈站立之状,昂首曲颈,张嘴嘶鸣,双目前视,双峰高耸,细尾顺垂。形体瘦劲高大。高32.2厘米。
【釉陶牛】
尖角直立,两眼前视,体肥健壮。高19厘米。
【釉陶驮粮马】
马头略低,双目平视,背部驮一袋粮。高18厘米。
【人面镇墓兽】
呈蹲坐状,低头,头上有髻状断角,从头至尾的背部上有等距离五个长孔,原插有鬃毛。前足为马蹄,后为狗腿。脸部涂有粉彩,高鼻,大红唇,身上遍涂白鳞片纹。高34厘米。
【青瓷唾壶】
盘口,长弧颈,扁鼓腹,实足底。内外施釉,釉色青中泛黄,开细片。口径12.8、底径14、高19.7厘米。无论是器型还是青瓷工艺,都是南朝流行的器物,可能是司马家人北降时带到平城的。
【漆画木板】
由于该墓曾被盗掘,加之漆木器类易腐朽,出土的漆画木板较完整的有三块、边框五件、木档三件及部分残片。木板两侧有榫卯可左右嵌合相连,上下也有榫头嵌入边框之内。因其残损较多,无法复原木板所拼成的屏风模样。画中的围屏显示木板两面遍涂红漆,题记与榜题处又涂黄色再漆墨书,人物形象先经黑漆勾轮廓,内填黄、白、青、绿、橙诸色,除脸部、手部的铅白易脱落外,其余色彩出土时仍鲜亮如新;每片木板的构图分上下四层,每层有单独的主题,内容有列女、贤臣、孝子以及劝诫性图案与文字,各画像不仅附以榜题,图侧还有图解的文字。人物服饰不同于鲜卑服,男子戴高冠,着宽袖大衣;女子头梳高髻,着广袖长裙,衣带飘逸,裙摆圆张,势若当风。木板长约70-80厘米、单板宽16-20厘米、厚约2.2-2.5厘米。此处选一较完整漆画木板,作如下介绍:
此木板由两块板左右榫卯合拼。正面第一层右侧绘一男子与二女子相对站立,其间榜题“虞帝舜”、“帝舜二妃娥皇女英”;中间屋檐下一男一女蹲于井栏旁搬物做填井状,人物两侧分别榜题“舜父瞽庾”与“与象傲填井”;左侧残存一女,傍题“舜后母烧廪”,讲述帝舜的故事;第二层绘三妇女拱手站立,从右至左分另榜题“周太似”、“周太任”、“周太姜”,其左有题词四行,语出《列女传》;第三层右侧一女坐于榻上,相对立一女,分别榜题“鲁师春姜”、“春姜女”,其左题词六行述其故事;第四层绘四人抬一辇,辇上张伞盖,中坐一戴冕旒帝王,后随一妇女,前后榜题“汉成帝”、“汉成帝班倢伃”,左侧有题记四行。
背面:第一层故事“李善养孤”,右侧坐一男子,榜题“李善养□□儿时”,左侧一男子高冠袖手坐于榻上,背后侍者高举曲柄伞盖,榜题“主人儿长大,赐善姓为李。诏表上,诏拜河内太守”;第二层故事“孝子李充休妻”,右侧帷帐下一妇女坐于方榻上,其前跪一男子,榜题“孝子李充奉妣时”;旁侍立一女子,为“李充妻”;第三层左侧一男子坐于茵席上作进食状,其前有带耳食案,上列餐具及食物,榜题“素食瞻宾”,其右侧站立一男子,榜题字失;第四层左侧有一棵树,树前一男子正行走于冰上,榜题“如履薄冰……”,右侧山上站立一男子,榜题字失。
司马金龙的屏风虽有可能出自鲜卑画匠之手,但其画风描摹着魏晋南朝时江南风情,而北魏墓葬中出土的带有彩绘的棺板,则真正表现了北魏拓跋鲜卑的绘画艺术,二者从内容至技法上迥然不同。此板没有了说教的意义,反映的是拓跋鲜卑生活中如野宴、狩猎等民族风俗。北魏的陶器虽简洁朴实,但其器身忍冬纹带、方格纹、水波纹及暗纹装饰具有强烈的时代特色。
【棺板画1】
出土于大同南郊北魏墓群M253。仅存右侧棺板一面,画面绘满整个棺板。分左右两部分,其间以曲折的围幛分隔,围幛呈横条带状,涂以红、黄、绿(或蓝)三色条带,围障转角处用黑色斜线表现出围障转角的褶子。围幛右侧表现宴饮的场面,画面分上、中、下三层,右端已残损。上层绘四个侍女,皆着红色或黑色窄袖长襦,白色或黄色曳地长裙,双手袖于胸前,人物前绘一棵小树;中层残存六人,均跽坐于地,头戴黑色垂裙帽,身着交领窄袖袍,袍分别呈红色、黑色、白色,遮盖双膝与足,左手向上捧一碗,碗口外侧黑色,可能代表漆器,靠近嘴部作进食状,可能是在相对饮酒、谈话,面前有五个黄色扁圆形器物;下层仅右侧残留两个人,一人头戴垂裙黑帽,着窄袖衣,右臂向前伸直,似手执长筷正在进食,而相对的一人仅可见脸部及红色袍。左侧表现围幛以外的场景,所绘八个人物与牛、马十只,全部面向右侧,即面向帷帐内侧方向前行。画面分为上下两层,上层右上角绘三人一马;后二人各双手袖于胸前,持一白色筒状灯,窄袖长襦分别为黑色和红色,裙皆白裙,其身后是一匹行走的红色黑鬃马;左侧图案为两辆牛车,从车轮前后的斜撑木来看,车顶原有帐幕一类的装饰;下层右部绘四人与四牛也向围障方向行走,基本上一头牛旁边站立一人,上下前后错落布置,牛昂头抬蹄行走,人物均着鲜卑服。再后(即左部)绘两头牛并驾拉一辆车,车四周有白色围板,后面还跟一辆牛车;最左端是一面红色方形旌幡,先用墨线勾勒轮廓,再用红色勾边,旗帜中心涂红色,底部黄色。
【棺板画2】
残存7块,为同一棺木不同部位的残片。出土于大同南郊北魏墓群M229。其中一块残长约133厘米,宽8-11厘米,厚约13厘米,杏黄色底上绘波状忍冬纹带,波状的茎蔓两边一侧两个叶瓣,一侧一个叶瓣。墨线勾边,一朵内涂黄色,一朵内涂红色,上下翻卷,即一朵黄花、一朵红花相间。
【棺板画3】
出土于大同南郊北魏墓群M229,残长约152厘米,宽45厘米,是棺木的左侧板。在杏黄色底上绘有彩画。整个画面分上下两层,上层绘波状忍冬纹带,为棺木绘画的边饰。下绘狩猎图。残存六位人物,或在马上或在马下,正在射猎林中的羊、虎、豹等动物。树木点缀于画面各处,系用墨线勾勒轮廓,树干涂成红色,枝头涂成青绿色,并用墨线画出叶脉。人物凡能辨别服饰者,皆头戴黑色鲜卑帽,身着长及膝部的褶服,下身着裤,裤脚、袖口窄小,足蹬靴。右下角绘林间有两人骑马向左奔跑,二人身背箭囊,弯弓搭箭,马佩络头,白色障泥,马尻上绘黑色网状輏带,马蹄飞扬,动感极强。骑马者一人头部已模糊,只可见白色衣袍、黑靴,骑枣红色马。另一人隐约可见头戴黑帽,垂裙飘起,着白圆领红色窄袖褶,腰带紧扎,骑白马。再往左侧上面,有三座红色山包和两棵红色树木,以示崇山茂林,树枝上还有一只黑色的鸟飞来;树后又有两匹马向右奔驰而来,其中一匹为白马,骑马者身背箭囊,手持黑色长枪,直刺树下的一只黄色黑花纹的虎的头部;虎低头,前腿支撑,后腿弯曲,作挣扎状。另一匹为红马,骑者着红领窄袖藏青色褶,腰束红带,下着裤,身背七支箭,两手展开射杀前面逃窜的羊群,前面并排跑着三只白羊,羊角向后弯曲,其中一只羊的颈后已中箭;与红马相背向左的一匹红马,佩白色梯形障泥,下垂一黑色三角形马镫,马前一人正单腿跪地,拉弓搭箭,正欲射杀对面林中的猛兽。此人身背箭囊,内插八支箭,身着红色黑缘“V”形领窄袖袍,长裤,黑靴。猎人与野兽周围连绵五座山峰,红色山峰与黄色山峰相间。山林中隐约还有其他野兽出没。棺板靠前档处厚约12厘米,后端厚约8厘米。
【陶壶】
1988年,出土于大同南郊北魏墓群M14。宽平沿,沿面上有一周凸棱,侈口外展,细颈,宽圆肩,小平底。颈下间划凹弦纹带、水波纹带各一周。肩中部凹弦纹夹滚印的忍冬纹带一周,腹部从上向下依次为划压的方格纹带、凹弦纹夹忍冬纹带、复线水波纹带、复线凹弦纹带各一周。颈部划竖向暗纹,肩上部划放射线状暗纹,肩下部划网状暗纹,下腹部划折线状暗纹。口径为8.6厘米,高20厘米。
§§§第三节 石雕器
建立北魏王朝的鲜卑人对石是情有独钟的,其祖先就居于嘎仙石洞。建都平城后,雕饰奇伟的云冈石窟是最伟大的石雕艺术精品,太和年间(477-499)的文明太后陵就建在一座石山上,墓前还建有一座雄伟壮丽的石室,称永固石室;立于南郊的明堂,以石围壁,辟雍两侧石堤的材料就出自开凿云冈石窟后的副产品,而辟雍圆形河槽中铺满来自石窟的砂岩碎片;墓葬中也多出石质葬具,如太和元年(477)宋绍祖墓中的石椁、智家堡出土的壁画石椁、常见的石床等等,随葬器物有石灯、石雕柱座、石雕供养龛、石雕明器等。而石刻墓志上的魏碑书法方笔呈直势、圆笔显曲势,古朴庄重,体势雄强,反映了拓跋鲜卑雄浑的民族风范,且与洛阳魏碑前后承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