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艺术笛语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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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笛史篇(3)

公元960年宋太祖赵匡胤建立宋朝,宋朝开国为了避免唐代末朝以来藩镇割据和宦官乱政的现象,采取重文轻武的施政方针,在军事上极弱。但宋朝也是中国历史上经济与文化教育最繁荣的时代之一,儒学复兴,社会上弥漫尊师重教之风气,科技发展亦突飞猛进,政治也较开明廉洁,没有严重的宦官乱政和地方割据,兵变、民乱次数与规模在中国历史上也相对较少。着名史学家陈寅恪言:“华夏民族之文化,历数千载之演进,造极于赵宋之世”。西方与日本史学界中认为宋朝是中国历史上文艺复兴与经济革命的也颇有人在。宋朝的经济文化发展与繁荣是规模空前的,农业、手工业、制瓷业、造船业等都十分繁荣。

唐以后,横吹笛子更加广泛应用于宫廷和民间的音乐活动中。如北宋宫廷的鼓吹乐,南宋宫廷的“随军番部大乐”、“天基圣(节)排当乐次”,民间瓦舍中的民间器乐“鼓板”,元代宫廷宴乐,明代的宫廷郊庙祭祀乐、朝会乐丹陛大乐、太平清乐以及明代的余姚腔戏曲伴奏、昆山腔戏曲伴奏,清代的“十番鼓”(十番笛)、“十番锣鼓”、陕西鼓乐和各地丰富多彩的歌舞音乐伴奏、戏曲声腔伴奏等都广泛地应用着横吹笛。宋代,笛子为主要的吹管乐器,随着世俗文化的兴起,笛子也得到了广泛的发展。根据陈旸《乐书》中的分类标准,将笛分为“雅乐笛”、“胡乐笛”和“俗乐笛”。作为流行于世的乐器,笛还流行于宋的文人阶层,成为当红一时的对象。以至于在宋朝这个经济发展迅速的社会中已有专门关于笛这种乐器的制作及出售的商户,形成了这一时期初步的产业化,如:《都城纪胜》中“诸行”词条中有“侯潮门颀四笛,大瓦子丘家筚篥”之类。

1.笛子的不同调性

在此时期,中国竹笛发展的主要特征是产生了“多个调性”。由于中国竹笛广泛应用于曲艺、戏曲与民间音乐等各种艺术表演形式的主奏和伴奏中,因此,“多个调性”的产生与应用为其发展的必然趋势。

所谓中国竹笛的“多个调性”涵义,即由于中国竹笛广泛应用于各种艺术表演形式的主奏和伴奏,因此,所使用的各种长短不一的竹笛,必然造成其“多个调性”的产生(每支竹笛均具有一个调性,第三孔作“do”)。中国竹笛此时期在调性上扩增这一大特征,大大丰富、提高了其音乐艺术的表现力,从而,使中国竹笛音乐艺术迈进了新的历史发展时期。虽然与箫相比,“笛”被认为是一种世俗的乐器,可是在宋代的宫廷乐队中仍有其身影。

2.笛子的不同种类划分

此时流行的笛,有关记载和相关的出土文物显示,还有以下乐器为我们所认识,其名称分别是:

篷,长笾,雅笛,叉手笛(手笛、裁手笛、叉手管),横笛(大横吹、小横吹),太常笛,横笛,七孔笛,尺八,长笛,短笛,竖笛,玉笛,清笛,羌笛,龙头笛,龙首笛,义嘴笛,烟竹笛,玳瑁笛,哨笛,笛哨,鹿笛,龙笛,葫芦笛,三色笛,竹笛,小笛,铁笛,筹,跋漆管,太平管,七星管(七星),双风管。在南宋时还出现了双笛、宫(宫)笛、夏笛、小孤笛、鹧鸪、扈圣等。这些在文献中都被称为“笛”的乐器中既有用于宫廷音乐的,同时也有用于民间音乐的,既有横吹的也有竖吹的。

3.笛箫称谓的分离

南宋时,竖吹单管洞开的箫已经排除在“笛”这样一个笼统的基本的形制和概念以外了,笛和萧在称呼上此时出现了分离。南宋前的文献中仍有以箫代笛的说法,虽然混淆的程度不同,但仍会产生歧义。在孙继楠和周柱铨的《中国音乐通史简编》中,对于“箫”的这一称谓产生的时间确定为宋,“排箫之名,起于宋代,属编管乐器。宋以前皆称‘箫’”。也就是说在这一时期,“排箫”这一名称代替了以前的“箫”,而箫已经是单管洞开竖吹的笛属乐器。在宋 陈旸《乐书》中已有“箫”这种乐器独立成一属的解释,并且其解释也有别于横吹的笛的形制。《乐书》卷一百四十八中记载:“箫管之制六孔,旁一孔加竹膜焉,具黄钟一均声。”和“或谓之尺八管、或谓之竖笾、或谓之中管”,还有记载:“尺八其长数也,后世宫悬用之,取篷,其制如笛也;中管居长篷、短篷之中也。今民间谓之箫管。非古之箫与管也”。由此可见,这时的箫管并不是指“箫”与“管”这两种乐器,而是当时民间的竖吹的笛乐器,与当时尺八的形制相类似。据上述描述,可知与今箫属同类乐器。在中国历史博物馆收藏的宋代《九歌图卷》中分别绘有手持排箫、箫和横吹的笛乐工,作为同属乐器中的不同形制的乐器分别演奏,可见当时的单管洞开的箫已经有自己独立的名称和明确的形制。在北宋晚期的河南禹州白沙画像砖中也同时出现了排箫、箫和横笛这三种乐器。在南宋“排箫”这一名称也随着形制的确立逐渐确定下来,箫的形制就顺利地以单管、洞开、竖吹的面貌公之于众了。

(六)元代

这一时期是我国少数民族在政权上极为活跃的一个时期。元是中国历史上第一个由少数民族(蒙古族)建立并统治全国的封建王朝。公元1206年成吉思汗建立蒙古汗国,公元1271年忽必烈改国号为“大元”,公元1279年统一全国。元朝的疆域空前广阔,今天的新疆、西藏、云南、东北、台湾及南海诸岛,都在元朝统治范围内。公元1368年被朱元璋建立的明朝灭亡。明朝是中国历史上承元朝、下启清朝的朝代,是以汉族为主推翻蒙古族统治者而建立起来的汉族复兴王朝,也是中国历史上最后一个由汉族建立的君主制王朝。明朝是中国继周朝、汉朝和唐朝之后的盛世(黄金时代)。清朝是由女真族建立起来的封建王朝,它是中国历史上继元朝之后的第二个由少数民族统治中国的时期,也是中国最后一个封建帝制国家。元明清经历了中国封建社会的最后一个太平盛世,其文化艺术方面的成就尤为突出。

1.“曲笛”、“梆笛”的分化

元朝时期,是中国曲艺文化的繁荣时期。随着戏曲曲艺的发展,竹笛被普遍运用到其中,并在其乐队伴奏中起重要作用。这时期竹笛的形制以趋于稳定,已开始大量用于曲艺戏曲与民间音乐的伴奏中。中国竹笛在称谓上的变迁是此历史时期发展的主要特征。元代,是中国戏曲的一个繁荣时期,竹笛被大量运用于南方昆曲和北方梆子戏的伴奏当中,为南方昆曲伴奏的笛子,管身粗而长,音色淳厚、圆润、讲究运气的绵长;力度变化细致,常采用先放后收,一音三韵,悠扬委婉;演奏的曲调比较优美、精致、华丽,具有浓厚的江南韵味,被称为“曲笛”。而为北方梆子戏伴奏的笛子,笛身细且短小,音色高亢明亮有力,着重于舌上技巧的运用,被称为“梆笛”。就在此时笛子产生了“曲笛”与“梆笛”的传统称呼上的分化。

2.乐队中竹笛地位的提高

中国竹笛逐渐摆脱以伴奏、合奏为主的地位,逐渐进入主奏的领域。从宋代的“唱赚”说唱艺术的伴奏形式(鼓、板、笛),到元代的戏曲伴奏形式的发展均可反映出中国竹笛由伴奏、合奏向主奏发展的显着变化特征。由伴奏、合奏向主奏发展是中国竹笛此阶段发展变化的主要特征。一方面,体现出中国竹笛在此时期的广泛运用与普及;另一方面,为中国竹笛在近代历史发展过程中逐步迈入独奏艺术表演形式阶段奠定了重要的基础。

(七)明清时期

明清时期,中国竹笛近一步趋向成熟。此时所谓的笛已经与我们现在意义上所说的横笛很接近,而且在形制上、吹奏方法和制作工艺上都已较成熟。清代以来,随着戏曲曲艺多样化的发展,民间笛也能融入其中,甚至以笛定弦,为当代笛艺的大发展奠定了基础。此时,竹笛已成为江南丝竹乐、十番锣鼓与二人台牌子曲等大量民间音乐合奏中不可缺少的重要乐器。中国竹笛已开始逐渐摆脱以伴奏、合奏为主要角色的地位,日渐进入主奏的领域。从明清时期大量的江南丝竹乐与民间音乐合奏等艺术表演形式来看,完全可以反映出中国竹笛由伴奏、合奏向主奏发展的重大变化。

(八)近现代

20世纪对于中国来说是一个极不平凡的世纪,中国人民经历了从封建君主到社会主义的大步跨越,人民经过艰苦卓绝的斗争取得了新民主主义革命的胜利。同中国历史一样,中国笛子也经历了极不平凡的发展。这一时期笛子在表演形式上开始由伴奏、合奏等艺术表现形式逐步迈向独奏的表现形式,南北两大流派不同演奏艺术风格逐渐形成并发展,竹笛形制结构进一步的革新发展,各种风格的作品大量地涌现,竹笛作品创作有了极大发展。

近代以来,在民间,竹笛一直广泛地被应用于器乐的各乐种当中。在传统的“江南丝竹”、“广东音乐”、“福建南音”、“十番鼓”、“十番锣鼓”、“潮州大锣鼓”、“西安鼓乐”、“河北吹歌”以及其他北方各地的管乐中,竹笛都是重要的旋律乐器。由于竹笛音色明亮独特,穿透力强以及它灵活善变的适应能力,使其在民间乐队中担任多种角色,可以领奏,也可以陈述乐曲中的主旋律,还可以在乐器群中穿插运动、加花点缀、句段填空等。竹笛在民间歌舞、京剧和其他地方剧种、说唱音乐的伴奏中也发挥着十分重要的艺术表现功能。

1.竹笛独奏艺术的发展

20世纪,中国竹笛独奏艺术表演形式达到了空前的发展阶段。1938年,中国民族器乐演奏家卫仲乐先生随“中国文化剧团”赴美演出时,首次用中国竹笛独奏民间乐曲《鹧鸪飞》,拉开了中国竹笛由伴奏、合奏等艺术表现形式逐步迈入独奏艺术表现形式大发展的序幕。1953年着名中国竹笛演奏家冯子存先生成功地独奏了《喜相逢》、《黄莺亮翅》等乐曲,在全国引起了极大的轰动。此后,中国竹笛不仅是伴奏、合奏等艺术表演形式的重要乐器,而且真正完成了由伴奏到独奏的历史性转变,成了音乐舞台上不可缺少的、深受群众喜闻乐见的独奏乐器。解放后,竹笛这件古老的吹奏乐器伴随着中国人民建设新中国的豪迈热情,古韵重奏焕发了时代的新声。中国竹笛独奏艺术表演形式的出现,极大地推动了中国竹笛艺术的向前发展,使中国竹笛在演奏技巧、演奏风格、作品创作、乐器形制革新,以及演奏人才的出现等方面全方位得以发展。

2.竹笛南北风格的确立

20世纪中叶,中国竹笛独奏艺术的发展更加迅速,形成了不同的演奏作品、不同的演奏技巧、不同的演奏艺术风格,以及使用不同的乐器形制结构的南北两大流派。“南方流派”以赵松庭、陆春龄为代表的中国竹笛演奏家,以演奏“曲笛”为载体,主要善于运用对气息的巧妙控制,以及运用“颤”、“叠”、“增”、“打”等演奏技巧,将江南民间丝竹音乐、江浙一带地方戏曲音乐以及南方诸多民歌等加工、创编为中国竹笛独奏曲。其演奏艺术风格委婉、秀丽,形成了中国竹笛南方流派独特演奏艺术风格的特色与群体模式。“北方流派”以冯子存、刘管乐、王铁锤为代表的中国竹笛演奏家,以演奏“梆笛”为载体,主要熟练运用气息的缓急变化,以及运用“吐”、“滑”、“垛”、“花”、“抹”等演奏技巧,将内蒙古、山西梆子、二人台等民间音乐和地方戏曲加工、创编为中国竹笛独奏曲。其演奏艺术风格刚劲、豪放,形成了中国竹笛北方流派独特演奏艺术风格的特色与群体模式。中国竹笛南北两大流派的形成与其发展,将中国竹笛艺术的发展推向了高峰。

3.竹笛家族的扩展

20世纪,中国竹笛形制结构有了进一步的革新发展。竹笛的音孔进行了进一步的扩充,将传统普通六音孔竹笛形制改制为“七音孔笛”、“八音孔笛”、“九音孔笛”结构等,使演奏者便于演奏半音与转调,提高了中国竹笛音乐艺术的表现力。20世纪60年代,赵松庭发明了排笛,将二至四根不同调的笛子扎在一起,音域可扩大三个八度以上,音乐富于变化,易于演奏。竹笛的调性也有了新的扩展,竹笛的形制结构也向“大和小”的方面有所发展,竹笛演奏家蒋国基先生与竹笛制作家常敦明先生发明的“巨笛”;竹笛演奏家俞逊发先生于70年代发明的“口笛”等,开拓了中国竹笛类乐器的新品种。出现了有机键装置的“新竹笛”,如南京艺术学院蔡敬民教授于70年代借鉴西洋长笛的机键装置发明的“新竹笛”,“新竹笛”的发明解决了演奏十二平均率作品困难等问题。

4.竹笛作品创作的发展

中国第一代中国竹笛演奏家,冯子存、刘管乐、赵松庭、陆春龄、王铁锤等,是南北两大竹笛流派的代表人物。他们通过改编民间音乐和戏曲音乐而产生的中国竹笛作品。其创编的作品所表现的思想内容大多以反映劳动人民的生活为题材,深刻表现劳动人民在生活中的喜、怒、哀、乐之情。这类作品主要代表作有《喜相逢》、《五梆子》、《荫中鸟》、《姑苏行》、《三五七》、《早晨》、《小放牛》、《鹧鸪飞》和《赶路》等。作品的曲式大多数以变奏曲式、单二、单三部曲式为主,调式以民族五声调式为基础,作品的风格充满浓郁的民族民间乡土音乐气息和地方民间音乐风格,形成了南北两派截然不同的艺术风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