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言冷帝的刁蛮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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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我没事!”龙御凡又恢复了凛然傲态,向苏如墨道,“我还有事,先走了。还有,”他示威地瞥了眼龙御彦,带着三分孩子的真挚,“什么时候不满意他了,就来找我,我娶你!”说罢,转身离去。

“喂——”苏如墨正欲追去,却又被龙御彦拦住,“大小姐,别管他了,先管你自己吧!”

苏如墨愕然:“我?我怎么了?”

“你忘了吗?”龙御彦点着她的额头,恨恨不已,“刚刚那刺客是想要你命的人。你知不知道那是什么人啊?”天知道,他最不想招惹的就是那群家伙!

“这蝴蝶簪是以青山玉雕琢而成。青山玉产自历阳,以色透澄莹而著,玉质剔透,民间少有。”

“是吗?难怪这么漂亮——”

“是啊,我也觉得很好,这只白玉簪也很不错,通身莹润剔透,丝毫不见雕工痕迹,自然无暇。应该是青木郡的上品羊脂白玉,雕工精细,也算难得。墨儿,你若喜欢,便拿了去。”

“我——”

“这块蟠龙坠饰所用玉质为影莲郡的莲玉,玉色多为白、粉,若雕琢作莲花,最是出色,可惜了这雕工与难得的纯色,竟是糟蹋了。这块则是珉郡的芙蓉玉,光泽雅然,玉质细腻,也是难得的精品。”

……

望着一再截断自己话语的淡衣少年,苏如墨丝毫没有恼怒,只是静静地看着,心中又是讶异又是好笑。

若是眼前之人是龙御彦倒也罢了,那家伙见闻广博,给他一样东西,他能从玉的质地、种类、雕工、渊源、流派等各个方面随随便便说上几个时辰,丝毫也不见为难。可是,现在正滔滔不绝地讲述各种玉的清贵少年,却是龙玉灵口中“素来不在这些事情上下功夫”的齐盛帝,苏如墨的诡异感觉可想而知。

这家伙……

这些日子她常常到皇宫去玩,借故带着灵儿满皇宫地找齐盛帝,想要伺机假借错认之名行捉弄之实,却极少如愿。似乎什么东戎太子即将来紫星朝贺,无论齐盛帝还是龙御彦都越发的忙碌起来。本来以为可能没机会再调戏齐盛帝,谁知昨儿龙御彦却说今天又要交换身份,一再叮嘱她不许过分捉弄齐盛帝。

当然,他的叮嘱她听过就算,究竟怎么样还是她说了算。

随着齐盛帝往外城西侧拜访一位退隐老将后,苏如墨正思量着如何磨他在外游玩,没想到齐盛帝居然主动提起往北城闹市闲逛。虽然心中疑惑,但苏如墨还是兴冲冲地答应了,一路随行。

结果——以上情节就一再上演……

每次只要看见苏如墨神色有异,齐盛帝便会赶在她改口前截断她的话,将话题转往安全的方向,簪饰啦、玉的质地啦、玉的渊源啦……总之就是牢牢地堵住她的伶牙俐齿,绝不给她丝毫口齿轻薄的机会。

显然,经过上次的惨痛经历,齐盛帝已经意识到,如果再被苏如墨占据主导地位,总是处于防守的他显然会被她牵着鼻子走,那尴尬和无措都是难以避免的,为策安全,应该要先发制人,以攻为守,以进为退,由自己掌握主动。

进攻是最好的防御,看来,齐盛帝也懂得这个道理。

“墨儿,你可喜欢这条玉链?这是……”

上次被她诈过之后,齐盛帝乖乖受教,这番出来,从头到尾都叫她墨儿。最初,他总会再三犹豫,带着隐约的尴尬和不自然,然而,唤了几次,似乎觉得也没什么,渐渐地习惯起来,也就淡然起来,语调慢慢地透出淡淡的沉静意味,仿佛松石清泉,有着风光霁月的磊落坦荡,和龙御彦那种带着三分浮华,五分轻薄的口吻截然不同。

本以为这种状态不会持续太久,苏如墨就暂不打断,静静地听着。

结果,北至秦明关的上田玉,南至影莲郡的莲玉,东至清华郡的玲珑玉,西至拜雪郡的雪玉……囊括“悦君鉴玉”所有的玉的种类,几乎遍及整个紫星的现场版“玉论”华丽上演。

“这店里的玉已算齐全,也都是精品,却并没有极品,算是微憾吧!”

一个时辰后,似乎说得有些累了,齐盛帝终于停了下来,微微喘息。苏如墨也不急着插话,向店铺的伙计要了杯清茶,双手递了过去。齐盛帝微微一怔,随即报以微笑:“谢谢你,墨儿。”

那种笑,和他平日里的淡笑微微有所不同,似乎透露了些许的真挚意味。

苏如墨含笑摇头,看着齐盛帝一气饮尽茶水的模样,忽然觉得心中同样的畅快适意。原来,看着原本淡漠寡言的人被自己逼得口若悬河,那种乐趣,也不逊于肆意的调戏和轻薄。

一旁“悦君鉴玉”的老板早已对齐盛帝惊为天人,满眼的服气与崇敬,恭敬地道:“涵亲王说的是!若论玉中极品,当以极北之地的寒冰玉和极南之地的瑶玉为首,尤其是瑶玉,向来以光晕色泽著称,华彩无双,当真是犹如天上瑶池之品误落人间。小人白活了这些岁数,却也只听说过一块而已。”

“哦?”苏如墨也心生好奇,问道,“你知道?”

玉店老板思索着道:“小人听说,映昌盛世之时,南疆曾进贡过一块瑶玉,但后来就不闻其详了。”

皇宫?苏如墨一怔,向齐盛帝望去,却见他眼眸低垂,神色不如先前的轻松自若,微微带了些沉郁压抑,默然不语。

好奇怪的反应!

不等苏如墨发问,齐盛帝已经恢复常态,淡淡微笑着,隐约带着似近实远的疏离感,瞥眼瞧见苏如墨眼眸微转,心中暗自警戒,信手取过旁边一只玉珥,端详着,转开了话题。

又来这一招……

哼,你有应对之道,本姑娘难道就没辙了?我就不信,齐盛帝你能一天呆在这间玉饰店?我也不信,区区一本《玉论》能让你拿来挡我的话挡一天?只要磨着不急着回府,我就不信找不到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