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言冷帝的刁蛮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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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这丫头,最好有个合理的解释!

苏如墨作出一副诚惶诚恐的模样,怯生生地道:“原来是涵亲王!奴婢实在没有想到涵亲王深夜不寐,竟然散步至此,只道是有歹人闯入,无心冒犯,还望涵亲王恕罪!”

声音虽柔弱生怜,嘴角却笑意盎然,显然并无半毫负罪之诚意,兼之龙御彦知道前因,晓得这些话里无半字真实,更是气得七窍生烟,但一时之间却也无法辩明这其中的种种复杂缘由,只能恨恨地瞪着他她,愤然不语。

“这边好热闹啊!”

一道低沉却隐约带有笑意的声音从门口传来。不知何时,门口亮起了两排灯笼,几十个人拥簇着两位少年缓缓而来。当头一位少年身着纯白色镶金边的衣衫,雍容而清贵,扫了眼湖边对峙的二人,又对身旁的玉衣少年道:“如何,朕说了他舍不得的吧?”

那人自然是君非凡,瞧着龙御彦和苏如墨,和身侧的青弦一般,都是惑然不解。

少年缓缓向前迈了几步,打量了浑身湿淋淋的龙御彦,嘴角眉梢隐含笑意,调侃道,“寂寂秋夜,湖边赏月,涵亲王好兴致啊!只是,为何浑身湿淋淋的?莫非湖底亦有龙王,也听闻涵亲王风流俊雅之名,深夜相邀,想要招个驸马么?”

从这少年现身起,苏如墨就呈现呆滞状态,难以置信地看看他,再望望眼前的龙御彦,指着二人,结舌道:“你……你……你们……”心头顿时涌起极其不祥的预感。

虽说衣饰有别,神态各异,但二人面目却殊无分别!

这少年,竟与龙御彦的相貌一模一样!

“四哥,你怎么会在这里?”龙御彦警戒地看着此时此刻显然不该出现在此地的清贵少年,再瞧瞧瞠目结舌的苏如墨,心中隐约了悟,“四哥!”他拉长了声音,带着警告。

少年全不在意,悠然道:“朕听人说,朕这个向来以好脾气著称的五弟,今天居然在君氏大发脾气,将一位娇弱弱的小姑娘罚跪了五个时辰多,就忍不住来瞧瞧怎么回事。真是的,既然尚有情义,白天又何必那般无情呢?”

“罚跪?”龙御彦眯了眯眼。

“不要瞒了,朕都听君卿说了。平日里瞧着五弟怜香惜玉的,竟也下得了狠心。”

在别人看不见的地方,龙御彦哀怨地瞥了眼少年,转头向苏如墨关切地问道:“怎么样?要不要紧?待会随本王回府,让御医给你瞧瞧吧!”

苏如墨看看少年,再看看龙御彦,神色古怪而呆滞。

眼瞧着二人情形像是和好,青弦大着胆子,上前一步,轻笑道:“可不是嘛?涵亲王好狠的心,我帮雪凝瞧时,两个膝盖都肿了!我瞧着都心疼,就不信涵亲王您不难受!”

”呃,“龙御彦笑着打哈哈,不动声色地瞥了少年一眼,笑道,“开个玩笑嘛!谁让这丫头平日里刁蛮倔强,害得我总吃苦头,我才想要有机会小小惩戒一番嘛!没想到玩笑开过了!”

众人顿悟,青弦微嗔道:“涵亲王,哪有这样开玩笑的?”

苏如墨却对两人的谈话置若罔闻,指着少年,脸却转向龙御彦,脸上有着震惊和莫名的恐惧:“四哥……你叫他四哥……那他……他不就是……是……”

龙御彦翻翻白眼,道:“对,这是我四哥,当今的九五之尊,紫星王朝的齐盛帝。”说着,忍不住抚额,道,“难道我没有告诉你,我有一个孪生哥哥吗?”

他什么时候说过了?

“龙御彦……”苏如墨已经顾不得形象,凑近他,附耳低语,带着无限的期待和渴望,殷切地问道:“我今天白天看见的人,是你……对吧?”

龙御彦笑得温和,声音温柔如月色,说的话却截然相反:“不是,那是四哥!”

果然……

苏如墨眼前一黑,干脆利落地晕了过去。

老天爷,她居然泼了紫星王朝的皇帝一身污水!在这个君主专制的时代,这样公然而彻底地冒犯至高无上、手握生杀大权的帝王,而且,看模样,他也不甚宽容大量,老天爷,她还有活路吗?

回去,必须回去,现在,立刻,马上!这是她昏迷前最强烈的意愿。

苏如墨知道自己在做梦。

那是一片如此鲜明的梦境,浓雾弥漫,遮掩天地,掩埋起所有的一切,不肯给人窥得丝毫踪迹。唯有不知从哪里传来的幽幽琴音,偶尔细弱如飞絮游丝,偶尔清远若暮鼓晨钟,却又转而忧伤似低吟暗泣。然而,无论清浊高低,每一个音节都直敲入心底,牵动着心跳情绪,随之跌宕起伏,难以自制。

就好像,灵魂完全被琴音操控了一般,再也由不得自己。

锦枕上双眸紧闭的人儿额头已渗出涔涔汗意,不住地摇头,似乎想要摆脱梦魇。

她隐约记得,自己似乎做过这个梦,一梦就是一夜。

那是个很可怕的梦魇!梦中的她被那一遍又一遍地萦绕耳边的琴音所牵引,在浓雾中不停地行走着,不知其因,不知其果,不知其始,亦不知其终,就只是随着琴音长途跋涉,永无休止,直至黎明的到来。

而这一次,梦境却似乎有所不同。

似乎是走了足够长的路途,终于到达了自己所追寻的所在,浓雾随着琴音渐渐消减,淡去,但眼前的一切仍然模糊而朦胧,就好像四周浮着一层晃动的水幕,将另一面的场景扭曲变形,看不清楚。

透过朦胧的水镜,她依稀瞧见那是间古代房间,帘幕床帏随风飘动,珠帘摇晃,折射出五彩的华晕,更衬得里面人影模糊,只见一片白影半跪床前。莫名的,她觉得那是个男子,而且是一个她应该很熟悉的男子,甚至,名字似乎就哽在喉间,只要一张口就能叫出来,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难道,雾中行走千里,就是为了这个人吗?

他是谁?

为什么她会梦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