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男人有什么稀奇?”包房内,冷冷的男声不屑之极。
“可不要这么说,要知道二公子、三公子表现的才情足可以震惊天下,而一直没有露面的大公子据说更是在他们之上,今日是他首次登场,怎能不吊足了胃口?”展凌宇品着香茗,啧啧有声的期待着。
两个男子竟然出现在青楼之内,而且还是毫无顾忌的一身男装,突兀异常。而包房内的二人却一点都没有觉得有丝毫不妥,悠哉悠哉的品着茶水吃着点心。
“别只顾着喝茶,别忘了今天来的目的。”隐在一旁的男子冷声说道。
“放心吧,我的大庄主,他们的所有活动都在我的掌握之中!”展凌宇轻笑着,狡黠的眨眨眼。
“东方,你听,三公子吹箫了……”耳边箫声乍起,好似一根银针陡然刺入人心,浓浓的哀愁,无尽的悲苦,让人不忍再听。箫声时而悠扬时而低沉时而空灵时而激荡,一声一声扣人心弦,让人不由自主的将所有的心神全都随着箫声而动。
突然之间,琴声一起,箫音转变,一琴一箫竟配合的天衣无缝,飘飘乎仿若神游太虚一片虚无,好似在这一瞬间,失去了身体所有的重量,漂浮于半空之中游荡于波涛之内,所有的情绪都只随着琴声而转所有的情感都只和着箫声而发。
一曲终了,无月楼内鸦雀无声,只有潺潺流水伴着隐隐的抽泣,这一曲不知又有几人断肠……
“好美的曲子……”展凌宇长出一口气,靠在椅子上,慢慢平复心中的凄然酸楚。抬头,竟看到一脸平静的东方奕,“东方,你……”这么感人的曲子,他竟然一点触动都没有吗?
“无病呻吟。”抿口茶,东方奕冷笑着,“不甘心自己的命运,不去争取改变竟然在这里伤春悲秋,有什么用?”软弱的家伙,真给男人丢脸。
展凌宇无声的哂笑:“天下有几个男人有你这样的气魄!”
东方奕冷笑着:“只知道哭的男人,不知道想法脱离困境,真是没用。”
顺着东方奕深邃不屑的目光望去,另一个包房内一个娇小的男子楚楚可怜的坐在椅子上在一个衣着华贵的女子面前强忍着泪水,全身不可遏止的打颤。
“成为质子也不能说是他无能。”展凌宇轻叹,难怪康紫华如此难过,一个活生生的人被当成礼物兼人质送到苍嵘,这份心酸在刚刚的琴箫合奏中恐怕被完全触动。
东方奕冷冷的笑,如寒风过境不带一点温度。一见他的笑容,展凌宇轻叹一声:“男人有谁会像你一样狂妄?”带着他明目张胆的出入青楼。
不置可否的笑容,冰冷的目光一刻也没有离开康紫华,他今晚的目的就是要看看被康家送到苍嵘的质子,以及里面是否一些不利他的因素。
“东方,大公子出来了!”展凌宇的惊呼夹杂在四周的欢呼嘈杂中,很快就被淹没。包房的阻隔都可以听到外面的喧嚣,可以想象外面没有隔断的看台是怎样的人声鼎沸。
不屑的一瞟,瞬间、如遭雷击。那是怎样的一双眼眸,平静无波如一潭秋水,只是平静的秋水中隐着一股傲气。
“好冷的人。”展凌宇啧啧说道,“光一双眼睛就冻得人发寒,也难怪,在青楼之内对以后已是绝望了吧。”
绝望了?东方奕唇边勾起一抹诡异的笑容,难道他们都没有发现,立于高台的眼中那狂妄不羁的傲气吗?哪里是他表演给这些人看,分明是将这些人当成娱乐的工具。
仿佛是感受到了东方奕犀利的目光,高台之上的人微微侧首目光流转对上东方奕的眼眸,尽管在高台上看不清他这里灯火不明的包房,但是,东方奕依旧可以感觉到那目光凝视在他的脸上。
他笑了,覆着面纱的脸上无人可以看清他的表情,但是东方奕就是知道他笑了,深沉似潭的眼眸中荡起一抹笑意。玩味而不屑!
手臂轻旋,腰肢略转,一身酱紫衣衫飘摇于月下。男子之舞本该是娇柔妩媚,而高台之上的人舞出的却是另一种气势。
高台之上的人越舞越快,只见紫衣如雾,隐去了全部的身影,而看台上、包房内的众人全都被那婀娜的舞姿、柔韧的肢体所打动,沉醉在虚幻的舞境中不可自拔。
紫衣缓缓飘落,墨发柔顺的服帖,高台之上的人站立于此,冷冷的睥睨着看呆的众人。这次的安静竟然比刚刚的琴箫合奏时间还长,直到无月楼当家的出声才唤回众人的神智:“今晚众位也见过无月楼无月公子的舞技了,不知道哪位有雅兴夺下与无月公子一夜畅谈的独处?”
哗的一声,无月楼立刻从鸦雀无声转为人声鼎沸,好似浇了冷水的油锅炸开了。要知道二公子无风与三公子无云都只是卖艺不卖身,而初次亮相的无月公子竟然要拍下一夜的畅谈,怎么能不让众多女子兴奋?尤其是见识了刚刚那一支美轮美奂的舞曲之后,这种要独揽美人的欲望在每个人的心里沸腾、叫嚣。
“好美的舞……好空灵的感觉……”人声鼎沸中展凌宇这才长出一口气,从虚幻的舞境中回到现实,刚才仿佛被一股清泉由内而外的洗涤过身心,脱胎换骨的清爽舒服。无月公子、果然名不虚传!
“东方,你说是吧……东方?”展凌宇侧首,大惊,赶忙上前,“你怎么了?”
东方奕左手握在座椅的扶手上,微微的发颤,因为过分的用力手指关节都在泛白。
“请各位有意的客官将您要出的价码写好,我们会选出出价最高的那位与无月公子独处一夜。”
东方奕深呼吸一下,止住身体的颤抖,黑色的眼眸灿亮,让一旁的展凌宇看的心底发毛。
月夜清凉,一支烛光无法驱逐室内的黑暗,阵阵夜风轻撩面上的轻纱,沁入他的心脾,心凉似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