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言有婚无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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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哑嫂又是一付迟疑的样子,随后很坚定很幸福地点了点头。

夜长漫漫,加上心里有事,柳珞微越来越没睡意。她拉着哑嫂坐在沙发上,说:“哑嫂,和我说说你的姑娘吧?”

哑嫂待自已这么好,自已对她的一切却半点都不了解,柳珞微觉得有些对不起哑嫂。

不等哑嫂回答,柳珞微站起来从电脑桌上拿了一撂纸来,铺在哑嫂的面前。

哑嫂看了看一脸期盼的柳珞微,转身伏在茶几上,快快地写下了:我有一个女儿,一个儿子。女儿今天24岁了,是虚岁,跟少奶奶同年。

“是吗?那她在哪啊,她叫什么?我怎么从来没见过她呢?”

她叫翠屏,在山东老家呢,一个乡下丫头,没出过远门,更没到过这里,少奶奶当然见不到她了。

哑嫂写到这里,微微地抬起身子,望着窗外,昏黄的眸子里流动着一股难以抑制的思念,许久,又写下一行:我也有十几年没见她了,不知她现在比小时候好看一些不,也不知成亲了没。

啊?柳珞微愣住了。这,这怎么可能?在通迅如此发达的当今社会,就算哑嫂没回过老家,她家人没来看过她,那也可以电话联系啊。怎能连女儿的样子,女儿的婚事都不知道呢?

太奇怪了。

望着少奶奶呆若木鸡的模样,哑嫂抽了抽嘴角,淡淡一笑,又写:二十年前我和她爸离了婚,她和她哥都留给了她爸。她爸恨我,不让我回去见孩子的面。后来我出来了,到了这个家。十五年前回去,偷偷地看了一眼……后来,后来就失去她们的消息了,也不知小子和妞妞到底过得咋样……。我不是个好婆姨,更不是个好娘。我……我对不起他们爷仨。

写到这,哑嫂不写了,扭过身去。

原来哑嫂还有这样的辛酸史啊?

柳珞微的心,隐隐的痛,眼眶,酸胀难忍。她默默地搂过哑嫂瘦削的肩头,声音低哑地说:“哑嫂,你别难过。你要是想你的女儿翠屏了,你就把我当成她吧。”

嗯嗯嗯!哑嫂眼含热泪,拼命地点头,不停地拍着柳珞微的手臂。就好象,是慈爱的妈妈在抚爱自已的宝贝闺女。

柳珞微想了想,说:“哑嫂,你放心,我想办法帮你找到你的女儿,你的家人,好让你们团聚。我在报社工作,有这个便利的条件。”

哑嫂先是沉溺在某种幸福之中,听到柳珞微后面的这几句话,她突然显得非常紧张与惶恐不安,连连摇头摇手。

柳珞微看不明白:“哑嫂,你不想见女儿,见家人吗?”

哑嫂摇了摇头,泪,却如断了线似的,滚落下来。

柳珞微正想细问,

这时,楼下传来了院子电子门开启的声音。

哑嫂扯了扯柳珞微的袖子,指了指门外。

柳珞微在最短的时间内关了还开着的电脑,在事情没有得到确认之前,她不想让第二个人知道。当然,哑嫂是瞒不过的,谁叫哑嫂是自已的影子呢?

“哑嫂,你先回去休息吧,我们有话明天再说……少爷回来了。”

哑嫂快速地收起了纸和笔,点了点头,往外走。

“哑嫂,今晚的事情不要告诉别人。”柳珞微举了举手机说。

哑嫂还是面无表情地点着头。

柳珞微望着哑嫂手心里捏着的纸张,也补充了一句:“哑嫂,我也一定会替你保密的,你放心。”

哑嫂出去不久,柳珞微便听到一阵轻重不一的脚步声。那动静,就好似醉汉在跳独脚舞。

房门,被重重地推开了,带进来一股寒意和酒气。

“你……。你还没睡?”司徒骅高大的身躯依在门框上,他将手中的包往柳珞微的怀中一塞,含糊不清地说:“送给……送给你的礼物……”说话时,似乎短了半截的舌头

望着司徒骅红的发紫的面孔,冲天的酒味,跌跌撞撞的步态,柳珞微才不把醉汉的话当回事呢。她将包往沙发上一扔,捂着鼻子说:“要不要扶你一把?”

“要……怎么不要?我还要……还要你给我当……当人体模特……模特!就是那种……那种把自已脱光……脱得一件不剩的模特……。哈哈,玉女……玉女出浴,绝啦,太……太漂亮了……”

听见这话,柳珞微的心又被揪了起来。她用力地扶起司徒骅沉重的身子,一边又气又急地问:“你……你没和夏辰吟打架吧?”

司徒骅挥了一下手,微阖着眼大声嚷嚷道:“打……打什么架?”

柳珞微用尽全身力气,将司徒骅弄到了床上,她一边给他脱沾满了雪泥的鞋子,一边问:“你和夏辰吟,你俩……你俩真没打架?”

“没打,没打!为什么要打……要打?”司徒骅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中央,右手胡乱地扯着领带,左手扯住柳珞微的衣袖,一下一下地扯住,似乎不把衣袖扯破不罢休似的。

柳珞微哭笑不得,不再理他。可她在脱司徒骅的大衣时,心里咯登了一下,只见大衣及裤腿上沾满了泥浆,星星点点的,和鞋面上的污迹是一样的。

司徒骅不是开着车的吗?怎么会弄了一身的雪泥?

看来,司徒骅还是按不下心头的那股嫉火跟夏辰吟扛上了。

这下,柳珞微不知该责怪谁了。

责怪自已不该让夏辰吟画素描?可本来这是一件很平常的事情,自已也没什么错啊。

是司徒骅太心窄?似乎又不是。司徒骅不喜欢自已,肯定不会吃这份干醋。可他是个要面子的人,他受不了自已的妻子赤身裸体地展现在公众的面前。尽管这个妻子是名义上的,他也照样忍受不了。

与司徒骅相处的时间不长,可柳珞微对他的一些特有的思维与个性还是有些了解的。这是一个唯我独尊,把女人看成是男人附属品的远古人猿。他可以和千千万万的女人上床,而所谓的,他的女人,却必须归属于他的翼下,任何人不得观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