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都市那些年我追过的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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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第一次去唐山打工

中考过后,我没有着急回家,我想留在黄骅找份工作,还想学习跆拳道,因为我觉得打工能锻炼我的意志,能更好的去体验生活,而学跆拳道是我一直以来的梦。

第二天,我自己一个人骑着电动车,围着黄骅的大小饭店,转悠了半天,但是没有一家能够接纳一位临时工,而学跆拳道,需要昂贵的学费,学校离我二姨家也很远,就这样,我的计划泡汤了,在黄骅住了三天,我不得不回家了。

回到家后,我开始四处找人找关系,想找份临时工干,就是想体验一把生活,想尝尝受累挣钱是什么感觉。然而,我们总是想幽生活一默,却常常被生活先幽一默。围绕着HX县城转悠了一天的我,最终,无功而返,我只能在家呆着,就这样过了几天。

和一个远房的表哥聊天,他说能在黄骅帮我找份工作,我喜出望外,第二天便和他来到了黄骅,而那个饭店同样是以不招临时工为由,拒绝了我,就这样,我再次失落了。

中午,我去了二姨家,二姨夫大力支持我打工,他下午和我骑车围绕着黄骅·县城走了整整一个下午。看到贴着用人招工的饭馆,宾馆,我们都会进去,结果,同样被一次次拒绝。

晚上,我住在了二姨家,打开电脑,和自己的堂哥刘乐聊天。

“乐哥,干嘛呢?”我给他发了过去。

“在唐山了,BJ首钢搬到这来了,我在这包了一个工程。”

“你那招临时工吗?我去给你打工的吧!”

“呵呵,你刚中考完吧!放了多久?”

“两个多月吧,在家特无聊,你看看有合适的工作吗?帮我找份。”我给他发了过去。

“嗯。估计够呛,如果有合适的,我通知你。”

“好的。”我给他发了过去。估计他那也没有适合我的工作。

第二天我回到了海兴,四处走走,等待着中考成绩的公布

2009年7月3日,HB教育厅公布了2009年的中考成绩,我文化分考了469,加上体育分27分,总分496。据黄骅中学的录取成绩510差14分,需要交两千元的培养费。达到海兴中学的录取分,但需要交六百元转学籍费。如果留在新世纪中学上高中,可以减免半年学费。摆在我面前的路,任我选择。

说到底,我还是没能考上高中,还是需要交钱,我感到自己无脸见人,恨不得自己找个地方钻下去。

“考了多少分?”爸爸问我。

“没考上。”我低着头,心里很不爽。

“考了496,离着黄中的录取线差十多分。”爸爸一口说了出来。

“你怎么知道?”我抬起了头,看着爸爸。

“我刚才给你们班主任打电话了。”爸爸坐了下来,点燃了一颗烟。

“怎么办呢,我现在觉得特没面子。”我记得中考后的我心情很差。

“你已经努力了,成绩也无法更改了,说破大天,不就是拿钱买吗?”爸爸满不在乎。

“不想在家呆着了,只要是出门就会有人问我,考的怎么样?考上没有?”我瞅着地下,闷闷不乐。

“那就出去散散心吧。”爸爸熄灭了烟,“你是不是之前让你乐哥哥给你找份工作?”

“你怎么知道?”我怀疑爸爸跟踪我的生活踪迹。

“他今天给我打电话了,说是正好有份工作招人,只是问问你能不能吃苦,说是去干建筑,给人家打打下手,干点零活,就是有一点,脏,累。”爸爸以商量的口气和我说。

“我不怕脏,不怕累,我能干的了。”我突然来了兴致,“明天我就去吧,正好不用在家了。”

“那你究竟去哪上高中呢?”爸爸唯一担心的是这个。

“这个,你看着办吧,反正离着高中报名还有半个月了,不着急,等我到了唐山,打电话再联系吧。”我火急火燎的,一心急着去唐山打工,那时候,只是因为不敢面对自己失败的中考,因为逃避才错过选择。

第二天,爸爸把我送到了TJ火车站,我自己又坐上了从TJ开往唐山L县的火车。记得第一次坐火车是在小学五年级的时候,和正在外面跑业务的爸爸一起去沈阳,小时候在外面旅行的画面,又一幕幕浮现在了脑海。

“旅客朋友你们好,L县站马上就要到了,有在L县站下车的请做好下车准备。”喇叭里传来播音员报站的声音。

随着熙攘的人群,我下了车,18岁的我,第一次一个人出门,外面的世界,真的很精彩。

“打车吗?去哪呢?”那些出租车司机操着独特的唐山话,不断的和我搭讪,而我谨记爸爸的“教诲”,不和陌生人说话,我寻找着公共电话厅,想要给乐哥打个电话,他在哪呢?

终于找到一个电话厅,给乐哥打了电话,自己还买了面包,买了一瓶饮料,尼玛的,真是又渴又饿。

在乐哥的接待下,我来到了唐山迁安,首钢迁址第四期工程的建设中,成为了打桩工程队的一名小工。

这是我第一次打工。

说道打桩,里面还真的大有学文,你见过桥桩吧,托起大桥的它只有五六米,但一颗桥桩大约需要打入地下四十米至五十米,这让我想起了海明威的那句话,其实它只露出了它的全部的八分之一。

每天在工地上,日晒风吹,正直唐山的夏日,还常常遭受雨淋,那一个月过的的确很苦。

“今晚你打夜班吧。”包工头吩咐我。

“嗯。”我点了点头,不只是一次打夜班了。

蚊子的飞舞伴着轰隆的机器声,我打了个哈欠,去接电源,抬水泵,灌泥浆,看看表,已是凌晨两点多了。

“来支烟吧。”工友李子哥给我点了一支烟。

“是不是熬不了?”他吸了口烟,看着水泵。

“嗯,太困了,一会下班我得好好睡一觉。”我抽着他那两块五的新石家庄,烟很呛。

“你们学生啊。”他笑了笑,“就是百无一用是书生这么累的活,也就我们农民工能干的了。”

“呵呵。”我笑了笑,“难道这半个月我干的不好吗?”

“你干的还行,小伙子,挺能吃苦的。”他熄灭了烟,把水泵的开关关了,“走,咱们去往浆池里倒混凝土。”

“你看。”我兴奋的叫了起来,“你看那个。”

“什么啊?不就是蛾子让灯给烧死了吗?”李子哥抬起了一袋混凝土,倒在了浆池,“这玩意,天天有。”

“这就是传说中的‘飞蛾扑火’。”我告诉他,“飞蛾为了寻找光和热,投向了探照灯,结果,灼烧而死,很多人为了爱情,放弃一切。”

李子哥笑了笑,“你们学生啊!瞎浪漫。”

我俩就这么一边干活,一边聊天,不知不觉中,天亮了,而我,是看着太阳,一点一点的跳出了地平线。

工地的生活枯燥,劳累,我决定出去找个网吧,缓解一下最近烦闷的心情。

正在网上和同学们聊天,一个女孩坐在了我身旁,她似乎不会上网,于是我帮她打开了电脑。

“你叫什么名字?”我问。

“欧阳。”她回答。

“啊?这么巧啊。”我突然很兴奋,然后又小说的告诉她“我叫刘海峰。”

“我还以为你也叫欧阳了。”女孩被我的滑稽给逗乐了。

“你QQ多少?我加你吧。”我打开了好友搜索。

于是就这么加上了她,后来,每天除了在工地干活,我还常常和这个叫欧阳的女孩在QQ上聊天,这是当时唯一打发时光的办法。

一天晚上,爸爸给我打来了电话,他问我是去黄骅中学上高中,还是去海兴中学上高中,我自己也拿不准主意,爸爸建议上黄中吧,那的教学资源和学校环境,比海中好点,于是,我决定了去黄骅中学。爸爸在家给我交钱报名。

我仍旧每天在工地上干活,那一个月里,留给我的有太多的回忆,让我不忍去诉说和回忆,那一个月我也学会了许多,有阳光也有阴霾。

“终于快回家了。”我和工友曲海建喝着酒,吃着烧鸡,“谢谢建哥这些天对我的照顾。”

“哪里哪里。”建哥说,“客气了,你小子行,这一个月干的还不错,能吃苦,以后回学校可要好好学习,别像我们似的,靠苦力挣钱。”

“嗯嗯。”我点了点头,“来建哥,我敬你一杯。”我和建哥又干了一杯。

中午下起了雨,“快跑啊!”工友们都喊着,找地方躲雨。

“跑什么,又不是头一次挨浇了。”陈国辉慢腾腾的走着,“让我湿个透吧。”

“他妈的,这雨还下的真大。”小鲍骂了句。

看着大家,我想了许多,像这样的淋雨,我们已经有许多次了。

“来来来,大家喝。”乐哥举着酒杯,“欢送海峰明天回家。”

“来来来,干了。”一群农民工光着膀子,在工地的集装箱里,大家举着酒杯,为我送行。

“海峰,这一个月,感觉怎么样?”有才老弟夹了口菜。

“感觉啊,挺好的。”我喝着酒,珍惜这最后的一个晚上,“回去后,我要为你们写篇文章,就叫我的农民工兄弟。”

“好。”大家欢呼着,“把我写帅点。”李子哥说。

“对对对,把我们大家都写好点。”乐哥笑了笑。

“再来根烟吧。”建哥给我递了根烟,“我这人看人特准,你小子,以后好好混,肯定能有大出息。”

“是嘛,那我托您吉言了。”我给建哥点上了烟。

那晚大家喝的很尽兴,而我也彻底醉了。

五年后的今天,当我坐在图书馆里写我的小说时,再次想起了那一帮农民工兄弟,想起了那一个充满磨练的一个月,如今,好久不见的你们在哪呢?干什么呢?只是希望你们能平安,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