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实无名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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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随兴所遇(2)

这时,十个小苗孩手牵十条猎狗一路狂吠吆喝而下,刺耳的呼哨声,十条狗飞扑匪群中无招无式乱扑乱撕,大反攻时刻到了,石牛随苗家全民皆兵冲向匪群,狗叫、人喊、兵器声、垂死的哀嚎声乱奏着并不悠扬的生命交响曲。石牛不会防身,只有把流星锤舞得溜溜圆,却见一同样使流星锤的一锤向他飞来,他没有招式,只想到锤来锤挡,两锤相撞,火星迸飞,不知石牛那石锤是什么天成的宝贝玩意儿,对方的铁锤竞被磕破而飞。那锤虎一惊,石牛另一只锤己弧形砸向头顶,诧意间失机脑浆溅出。永兴早以退场,石牛也穿苗装,狗不会咬他。

另一边,爬上后崖顶的棒匪中四人中野猪夹套,两人被做了手脚的弓形竹弹飞而亡。剩下十四人依然选好树桩地形坠索而下,却被守侯的百鹊发镖连射。十个身背火枪手握弓箭的苗家小伙子也不示弱,悬吊在半崖上的八匪哀嚎坠崖。又有五匪坠索而下,中矢坠崖两个,另三个侥幸脚踏实地落地,却见周围布满了竹尖,寸步难行。十个苗人渐渐逼近,李永富感觉不对,不敢再下,与另两匪徒溜之大吉。

康寨主见偷鸡不成岂止反蚀把米?不心痛也心疼,一声刺耳的噪音口哨:“溜子—!”却只见只有黄少伯刀虎、钩虎与三个手下拼命杀出来,浑身溅血,其余的永远留在了这块地上。康寨主不等黄少伯几人,信号发出折身就顺来路跑,不料那外围的十个苗族青年十支火枪早己堵住去路,一排火枪齐射,身边的随从避之不及倒下,康寨主连发石弹,两苗人青年头中弹倒下,身后还剩五条狗受命率先狂吠追来,康寨主又回身发弹两狗中弹哀鸣倒下。苗人呐喊着压来,康寨主慌忙窜进树林,踩中野猪夹子,接下来下场可知,唯刀虎、钩虎幸运命不该绝,再一次窜进树林逃得狗命。这股骄横的土匪根本不会打仗,莫明其妙地完蛋了。生命何为起点何处是终点?

一场大战结束了,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喜鹊喳喳地叫,黄莺婉转地唱,象在欢呼胜利与鲜血换来的和平。

永兴望着那一大坪的死尸,其中还有五个苗家大阿哥,自言自语道:“真不想杀人,惨然。”百鹊凑拢来:“福娃哥,你在想啥?我今天杀了五个!”永兴说:“我想,你娘要是能忍气也不会丢命,黄少伯那些个人要是稍为正常也不会杀你娘,麻口山棒老儿要是不报复不贪财啥的,也不会丢命,能不能避免这些事?”

头人集合全寨人点了点,棒匪几乎全军覆没,苗家战死十人、七条猎狗、八人受伤。苗人的仗义招来匪祸,又招来现报善果。春娃子说:“今天我们虽然死了族人,但打得好过瘾,那个棒老儿又流眼泪又咳嗽,想招架我,狗又把他扯到起!”众苗人开心地大笑。一小伙子笑道:“你就专捡软柿子捏!”众人又一阵大笑。”百鹊问:“福娃哥,你是恁个想到的?”永兴抿抿嘴,微笑着想了想,说:“圣人曰,处处留心皆学文,万事万物一理,都能给人启示,于是乎,就能触类旁通运用其理尔!”这文绉诌的话众人如听天书。格桑头人道:“小英雄,是你们救了苗寨,要不是你出主意,灯不拨不亮,我们不晓得还要多死多少人啊!”

众苗人一齐道谢,头人当众宣布:“今后有用得着我们的时侯,传一声就是!”永兴说:“想必他们再也不敢来了,但棒老儿不止麻口山有。”百鹊忽然面朝家的方向哭声道:“爹娘,百鹊已给你们出气了,可那黄少伯跑了!”

“嗨嘿呀呀!”石牛这下子可不是提气吼号子,而是哀叹,“鹊妹你到出气了,我的爸妈不晓得为我遭的啥罪呀!”永兴说:“牛弟,我们去你家乡警告一下那保长,再回天仓山。”百鹊叫声“要得!”

格桑头人说:“百鹊万一还是要飞,我们不拦,今后苗寨就是你愿飞回来的鹊窝,不急,有李少侠同行我放心,收拾些盘缠、干粮再走!”

众人帮助,百鹊很快又补充了满满一挎包竹镖。

临行时全寨人相送辞别,头人拿出把匕首,说:“宝贝配英雄,这把祖传的刀子削发断铁,就送给李少侠吧!”永兴道谢接过。

木者河的水从上木者河源源不断地涌向江河,汇入大海,流经天仓山,流经石牛的家乡。虽是上炫月,但乌云笼罩,偶尔侥幸地露出一片月光映照着熟悉的路径。

上半夜时,石牛爸妈听见叩门声,“爸妈,我回来了,我回来了,开门,开门!”

“天啦,是石牛吗?”

“我是,快开门!”屋里亮起了桐油灯,灯苗一闪一闪地晃动。

“天啦!儿啊,你真回来了,你回来做啥呀?”石牛妈一把抱住石牛痛哭起来。昏浊的灯光下,石牛仍看得清爸妈老多了。“爸妈,莫怕,我现在有拜把子兄弟,冯保长欺负你们没有?”

石牛妈又哭道:“叫我们守孝三年,稞子加倍,爹妈累死也交不起恁么多啊!”永兴、百鹊安慰说:“大伯大妈莫担心,我们有办法叫那保长不但取消守孝,还免棵子。”石牛说:“妈,我们饿了。”石牛爸说:“他妈,莫光顾哭,赶紧给弄饭吃。”然后才想起问道,“你是不是在万僧寺躲?”石牛答:“没。在我这个哥哥家练功夫,过得比家里还好,爸妈放心,我们回来办完事又回哥哥那山上去。”

至于如何警告冯家人,三少年在长长的山行路上早己嘻嘻哈哈酝酿好了。

白天不出半步门,翌日入夜,三少年用锅烟抹黑了脸,对望之下不禁大笑一阵,然后去冯家。

冯保长家的院墙大门还敞开着。百鹊故意在门前憋声捏调吆喝一声,院内那条老狗早已嗅到生人味,哐哐跑出门外,百鹊反身逃跑,狗哪见得人跑?天性使然就追,百鹊反射一镖正中狗头,汪汪两声乱弹,石牛上前飞出一锤,砸没了叫声,百鹊迅即取回飞镖擦擦,免得落下把柄。待冯家人闻声出来,早没了人影,只有他家的看门狗壮烈牺牲。

“怪事,中了邪?豹子啃了?”冯家人怎么也猜不透。

没了狗,翌日入夜,永兴揣宝刀子,神速步伐使到了极致,只闻其风不见其人,进入冯家院内藏起来。

好难等啊,必须等到冯保长入睡。

趁冯家人进出时间差,永兴闪身进入早已记好的冯保长睡房,爬在床底下,那滋味可难受,但他能忍。

三声蛐蛐叫,三声青蛙声回答,石牛的流星锤落入院墙内,永兴抓住骑在石锤上,任由百鹊助力拉上去,那悬空上升的滋味好极了!

“咋样,办成了吗?”百鹊、石牛压瘪嗓音几乎同时问。永兴揩了揩额头汗珠,道:“好玄啦,办成了。”

三少年捂着嘴巴宽心落意地笑了!

翌日冯保长起床洗脸,婆娘惊道:“你头发怎么短了一节?”又见地上散落一绺头发,想起昨夜神密死去的狗,大大疑惑起来。忽然,冯保长见桌上有张有字的皮纸,心道我没写啥呀?拿过一看,见写的是:

误闯锤头是他命,

你儿该死莫怨人,

速速撤孝免稞子,

不然下回要你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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