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言一等俏农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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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兔毛

苏智轩见陈氏面色和善,露齿一笑,身子朝着旁边闪了闪,让出了自个儿娘亲来。

沈氏立即走上了前去。

“哟,原来是锦绣娘呀,您又来白凤看闺女了呀。这锦绣真是好命,有您这么疼她的娘亲,真真是个有福气的。”陈氏知道沈氏不足为奇,谁让沈氏夫妻疼儿女在十里八乡也是出了名的。

沈氏听了这话,也不大喜大悲。她自个儿的女儿,她不疼,谁疼。所以,没啥值得欢喜和骄傲的。

“她嫂子,我听大勇她嫂子说大勇带着锦绣上你家这来了,不晓得他们还在不在哩?”

陈氏一听,愣了一下。

她今儿个一天都搁家待着,咋没见着大勇和锦绣来过?难不成是她煮饭的时候,他们来过的?

她面露疑色,不过很快又消散了去。

“我倒是没见着他俩,不过您也莫慌,等俺去问问俺当家的,指不定他们来过俺不晓得哩。对了,你们进来吧,进来坐坐暖暖身子也好,俺当家的搁屋里睡觉哩。”

说着,陈氏大开了院门,迎着二人往自家堂屋里去了。

屋内浅眠的肖大夫听见大门口自家婆娘的大嗓门之后,早就迷迷糊糊的醒了过来。随着几人脚步声越来越近,他便爬了起来,捋了捋乱了衣衫,走了出来。

“呀,是苏夫人呀。”肖大夫名唤肖福生,是白凤村唯一一个学过医的人,虽说比不上外面的大夫医术好,但也自有一番成就。最最主要的是,人家收钱少,也不一定非要你拿钱买药,可以用粮食蔬菜交换的哩。

见着肖福生,挂心锦绣的沈氏哪里还稳得住面子,急忙的奔到了肖福生跟前,跟他说了一通李氏的话。

没听到肖福生答话,就见着他的脸色黑成了锅底。

这大智家的,真真是会睁着眼睛说瞎话了哩。

要不是他昨天下午去他们隔壁的牛家给牛二熊看诊,还不晓得他们家出的那档子事哩。

刚刚生完娃的媳妇,就叫那一大家子缺德的给撵出了家门。这损阴德的事儿,还真只有那重男轻女入了魔怔的王氏和那长舌的李氏干得出来。

可是,这要咋跟锦绣她娘说道哩?不说,肯定是瞒不过去的,说了,现在也不晓得那两口子带着俩娃走到哪儿去哩。若是有个三长两短的,可咋办好哩?

这一想,肖福生觉着这事不能瞒着哩。

“锦绣她娘呀,我实话实说,你可得有点子心理准备的哩。你家锦绣和大勇,连同那俩可怜的娃,在前儿个就被那缺德的王氏李氏给撵出去了哇!”

肖福生的话,好似一场晴天霹雳,震得沈氏脑子嗡一声炸想,昏昏沉沉的就快栽倒下地。

肖福生和苏智轩见了,赶忙的伸手扶住了她。

陈氏也是个眼明手快的,急忙的伸手拿了个凳子,垫到了她身下,给她坐着。

然后沈氏稳了稳心神,开始慢慢细致的问了起来。

这一问,便是好几个时辰的细说。

而这个时候,锦绣一家四口则正在为糊口之事忙哩。

好在天色好,没落雨,屋里屋外很快就被太阳给照的干干爽爽,利利落落的。

秦大勇帮着锦绣做了早饭之后,便急色匆匆的提上打猎的弯弓箭矢上山打猎去了。那弯弓还是他趁着早起去身后长坟山现砍的竹子哩。

箭矢倒是原先家里剩下的,被他偷偷藏在棉被里带了出来,可是弓大了,不好带,肯定会被他们发现的。

不得不说,其实秦大勇心里也很清楚自个儿爹娘嫂子是啥人哩。

秦大勇出了门之后,锦绣依着门板静静的注视了一会儿他离去的方向,忽然一阵冷风袭来,穿着单薄的她觉着冷了,才渐渐回头,转回了屋子里。

这男人都晓得出门打猎,她也得找点事做做才好哩。可这屋子里,几乎是啥也没有,她能干的活计太少了点。

忽然,视线不知怎地就飘到了门外屋檐下挂着的那抹雪白,此时的兔皮正迎着冷风伴随着悬挂在屋檐横梁上的竹竿摇摇晃晃,一下一下的闯进锦绣的视野。

有了!

这天越来越冷,芷雪虽然有两件袄子,但那袄子却都没有领子,走出门去,冷风一吹,立马就朝着脖子往下灌,照样冷得很哩。若是给她做个围脖戴上,出门就不会那么冷哩。

嗯,就这么地了。

看了看还在熟睡的芷雪和芷雨,哦对了,芷雪呢,是她给豆芽改的名字。二娃正好也还没取名字,她顺手也给取了一个。虽然也不是啥满含寓意的好名字,但起码听起来比豆芽菜花啥的好听多了哩。

姊妹俩没有半点醒来的意思,让锦绣安了心。

手脚轻巧的在屋子里转悠开了来。

先跑到灶门口,拾起了一把杂乱的稻草,捏在一起,疏密事宜,放进了灶孔里。然后拿起灶孔旁边的一个小孔里的两块黑色打火石,相互碰撞着,打起火来。

这还是她第一次用这古老的点火工具,用起来不免有些不熟练。经常错手将自己的手指擦掉了一层皮。

好在她的学习能力能强,没一会儿就摸索到了诀窍。噗嗤一声,只听得空气中爆出一声起火的声音。

就这样,灶孔里燃起了熊熊大火。

又往里添了些秦大勇用满屋子里那些废旧家具劈出来的木材棍子,能够让火燃的久一点哩。

这点火对她来说,是有些难。可这烧火,却是难不倒她的哩。小时候,她可是家里烧火的一把好手哩。

灶膛里的柴火不是越多越旺的,要给木柴中间留一些空间,让空气得以流通,火才会越来越旺哩。就像她现在那样,捡了三四根手臂半粗细的棍子,搭成了一个空心状模样,慢慢的就被火势缭绕开来。

火,搞定了。

她站起身,轻轻拍打着沾了灰的双手,正要出门去拿兔毛。

忽然,视线落到了没有锅盖盖住的大锅上,这灶膛里烧那大的火,这锅怕是要烧破了哩。不行,不能烧空锅,得打点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