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教材教辅新概念作文十六年纪念版精华范本(才女卷)
2785700000012

第12章 献给时光不悔(2)

不过还是要谢谢你。让我了解到了自己的内心,让我知道了有些事情是不能勉强的,也许有的人可以忍受,而我,不愿意将就。

有的时候,有些事,会让原本不成熟的人,一夜间长大。会让原本内心软弱的人,瞬间变得坚强。来到学校的由美像是什么事都没发生,只是在路过段语熙的课桌前微微笑着:“谢谢你!小熙。”“没事就好。”平常活泼的男生,反而被女生突如其来的感谢弄得不自在起来。不知情的另三人看得一头雾水,尤其是柳原哲也,黯了黯眼神。只是上课铃响了,三个人只好先回座位,把心中的好奇因子按压下去。

久违的语文课,只是隔了两天没有见到语文老师,居然也开始怀念他的语文课了,仔细想想,原来是因为自己已经很久没有认真听过语文课了。暗自感叹。由美从书包里取出文具。窗外是喜鹊在“叽喳”地鸣叫,前两天刚刚下过雨,所以原本在夏天猖狂的主角,蝉,却是在此刻消了声息,也许是被湿气盖住了声音也说不定,只是喜鹊的声音越发轻快起来。“那佐藤由美来背诵《锦瑟》吧。”正望向窗外的由美吐了吐舌头,站起身,只见前方不远处的柳原正站在座位前,是刚刚没背出来吗?虽然疑惑,不过女生清朗的声音还是传了出来:

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年华。

庄生晓梦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鹃。

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

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不知为何,这诗被由美一背,就自然而然地感到忧伤,老师似乎也沉浸在了诗句中,不过很快回过神来示意她坐下。只有佐藤由美自己明白,锦瑟年华,终究是已惘然。

青春,半生半熟

徐利

高二。

雅萝尝试了第N次仰视的感觉。就在那里,对面——B教三楼靠近女生厕所的那间教室——看到了吗?门口挂着紫光水晶风铃的那间——喏,那个头上戴着五芒星WALKMAN的男生。

他是林奇。校学生会主席。十八岁。

是一个左耳耳根处的脖颈上有一颗可爱黑痣的男生。厌恶糖果,传说他七岁那年右边的牙床上长了一颗蛀牙,他为此疼得张牙舞爪。并且,在牙医将那颗烂掉的牙齿取出的时候,他发誓再也不碰糖果。他现在最喜欢吃的是西柚,那可真是一种肉多籽少的水果;喜欢穿蓝色T恤衫,喜欢喝东街上从印刷厂那头顺数、第七家店铺的西柚柠檬茶;喜欢的歌手是MICHAEL,喜欢的影星是尼古拉斯·凯奇——还有,至今单身。

另外,他是雅萝唯一的秘密。

又是下课时间——雅萝急匆匆走出教室,嘴唇如往常一般死死抿紧,她走过一楼的回廊,踩着楼梯挨着护栏一级一级往上。她打着小算盘,只顾着低着头迈步子,也不关心脚下的路。在三楼的转角,一个高高个子,穿着球鞋抱着篮球的男生吹着口哨撞到了她身上。男生还没有来得及道歉,她已经慌慌张张地说了“对不起”三步并作两步穿过走廊上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谈话的男生女生。慢慢地舒出一口长气,顺便偷偷瞄了眼自己印在玻璃窗户上的影子,才走上AB教之间的天桥。

雅萝远远就望见了林奇,他有每节课下课都要在走廊上站一会儿的习惯,他此时正伏在栏杆上,弯曲的脊椎线从棉质衣服上悄悄突兀出来,像是雅萝在水族馆见到的一种红黄条的热带鱼的鳍。他的侧脸真好看,鼻翼有微弱的圆弧线条,像是雅萝在乡间外婆家的河滩上见过的小鹅卵石。

雅萝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慌忙将视线移开——不能让他看到自己,绝对不能!雅萝偷偷一笑,已经把林奇刚才的模样死死地印在了脑子里:五芒星WALKMAN挂在脖子上,有上下滚动的喉结,圆鼓鼓的,真可爱。

雅萝慢慢地、慢慢地走过天桥。暗地里给自己打好气,决定这一次眼睛要多看他几眼。可是等到还有半步远的地方,和林奇谈话的男生转过头来看了她一眼,雅萝像是被人看破了心事一般,脸颊倏地率先烧了起来,心跳也突地加快节奏,直蹦到了嗓子眼。她嘴唇紧闭,眼睛“应急”般地瞟向一边,然后快步从他们面前走了过去——“林奇,你看这个女生可真怪,她的教室明明就在A教一楼,可是偏要到我们B教三楼的厕所来——”

“嗯?”

——是林奇淡淡的回答声——什么?雅萝明显感觉到有两股目光落到了自己的身上,身体瞬间僵硬。快也不是,慢也不是——恨恨地跺了跺脚。臭陆宇,死陆宇,咒你不得好死。

陆宇就是同林奇说话的那个男生,学校篮球队的主力,一米八几的个子。是和雅萝同寝室的李玉的梦中情人。

同往常一样,雅萝等到上课铃响了,才慢吞吞地走出厕所。他坐在他们教室的最后一排,雅萝“路过“的时候,可以明目张胆地看他一眼。看见了,他已经翻看了书,是物理。

真好。静静地走过他的教室,走过他教室旁边的楼梯转角,这才憋足一口气,拼命地往楼下赶。

“李雅萝,你到哪里去了,怎么这么赶?”雅萝心里“哎”了一声,忙不迭地抱怨自己今天的速度慢了一拍,但是脸上却是一副“楚楚可怜”的表情,慌忙解释道:

“我到楼上的教室借点东西……”

“你是有多穷?总是到楼上去借东西?”教语文的老师是学校的“老江湖”对学生要求严格是出了名的,私底下班里都叫她“灭绝师太”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妥协,雅萝神情悲切,连忙点头说:“对不起,下次再也不敢了……”

“放学后到我的办公室……”

“哦……”真倒霉。

雅萝灰头土脸地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下来。灭绝师太再“恨铁不成钢”般地看了她一眼,才开始讲上次模拟考的试卷。真无聊,雅萝回头一望,看到众同学都是一脸昏昏欲睡样,也忍不住偷偷打了一个哈欠。

雅萝的脸现在都还是滚烫滚烫的,想起在楼上的尴尬。雅萝便越来越气,恨不得把陆宇打得鼻青脸肿,让他妈也认不得他。气到极点,便衍生了恨意。雅萝忍不住恨恨地咒骂了几句——他是不是也太无聊了?她到不到三楼上厕所,关他什么事情?真是讨厌,讨厌!

雅萝拿出纸和笔,速度极快地潦草地写上“陆宇”两个字,再重重画了一个红叉。

雅萝动静太大,引得身边的李玉也侧过头来看她在做什么,雅萝不愿让李玉看到自己对她“梦中情人”的荼毒。忙把纸收了起来,揉了几下,扔进了废纸袋里。

雅萝坐的是一个让人格外烦躁的位置,夏天拉上窗帘会觉得地方暗,不拉窗帘,又整日泡在干燥的太阳中,喝多少的水也不解渴,只觉得嗓子越来越干,头也越来越痛,她用笔抵着自己的额头,睡了一觉。

听到下课铃响,雅萝才醒过来。旁边李玉“扑哧”一笑,雅萝迷迷糊糊不知道她在笑什么。忙把笔放下,伸了个懒腰。李玉仍是笑个不停,雅萝渐渐有些明白了,忙拿起抽屉里的小镜子看一眼。眯着眼睛骂李玉“无聊”原来是笔头在额头上留下了一个红色的印子,不偏不倚,恰在眉心,活像是二郎神杨戬,生了第三只眼睛。

雅萝继续眯着眼睛想放学后进办公室被“灭绝”的事情,暗地里叫苦不迭。抬起手背,往额头上按了按。李玉在她肩膀上敲了一敲,尖细的下巴往教室门口努了努,她不耐烦地说了一句“干嘛”眼神却随着李玉下巴的方向看过去——他,他怎么会在这里?

“高二(1)班的同学,你们好,我是校学生会的林奇……学生会准备开展一次校园歌手大赛,通知各班的音乐委员到学生会办公室开会,你们班的音乐委员是谁?

怎么没来?”

“是李雅萝……”有反应快的同学一边指着雅萝,一边叫着她的名字。“是我……”雅萝有点“受宠若惊”但是,她及时将“惊”吞回了肚子里。她不能让同学们看到一丝破绽,暗恋“天神”一般的林奇,要是让同学知道。肯定会笑话她,“对不起,我没有收到通知……”“没有关系,现在跟我走……”雅萝“啊?”了一声。跟了上去。

雅萝怎么可能有心情开得进去会?林奇是这次会的全程主持,雅萝一眼也不敢看他。只埋着头在那里写啊写——“各班一定要积极配合,做好宣传”雅萝写下来。“学校领导非常重视”雅萝写下来。“希望各班的音乐委员尽可能参加”雅萝写下来。“活动结束后,会好好犒劳大家”雅萝写下来。“李雅萝同学,这句可以不用写了吧……”

雅萝还没有来得及抬头,身边已经弥漫开一股淡淡的青草味道,和浅浅的温度。雅萝慌张抬头,用一双含着浓浓笑意的眼睛碰在一起。看过漫过堤岸的湖水吗?那眼睛里的笑已经藏不住掖不住,从那堤岸边沿,一股流溢了出来。与此同时,

一双手伸了过来,将雅萝手里的本子拿起来——陆宇眼睛里笑意更浓,化作缠缠密密,他直接漠视掉雅萝的尴尬,递给林奇:“林奇,你看,这顿你是非请不可了,有人已经留下了证据……”

林奇也笑了。他将本子往前翻了几页,又往后翻了几页,然后递给雅萝:“你的字写得很好,放心,我不会赖你们这一顿的……”

顿时,整个会议室都因林奇这一句话逗得一阵笑声。雅萝也笑了,这是她第一次这么正面地看着林奇的笑,虽然她也脸红了——那也无所谓,别人会以为是她因为林奇的玩笑话而脸红,那样,这个秘密就没有人发现了吧。

接着是各班音乐委员的意见——雅萝的旁边坐着高二(2)班的音乐委员,叫杨什么的,三个字,很文雅。雅萝从前后桌的男生的嘴里听过几次,但是没有记住。她人长得很漂亮,远远看过去,脸色有些白,或者该说是“瓷白”李玉说是打过粉。雅萝现在离得近,观察了一下。忙惊叹她的皮肤真好,用“晶莹剔透”四个字来形容一点也不过分。的确是赏心悦目,雅萝便多看了几眼。把前后桌男生爱讨论的她的眼睛、她的鼻子、她的嘴巴、她的脖子、还有她的胸部、大腿……挨个看了一遍。

回过头来,轮到雅萝发言——雅萝平时也不怎么爱音乐,这个音乐委员都是别人不当,老师手指乱颤乱点点到她的。她不知道该说什么,该说的都让别人给说光了——“我的意见,就是,是——我没有意见。”

雅萝自个儿说,倒是觉得没有什么,她本意是想随便说几句凑个数的。但是话到了嘴皮边,又不出来,所以便说了这么一句前后不搭尾的一句话来。但是就是不知道怎么惹到陆宇了。刚说完,陆宇就一阵哈哈大笑。差点背过气去。雅萝忍不住白了他一眼。开完会之后,雅萝忙不迭地往外走,生怕自己最后一个走,便和林奇走到了一起。

下午放学,从灭绝师太的办公室受教育出来,雅萝叫了李玉,两个人一起抱着饭盒往食堂走。雅萝和李玉的感情不是很好,仅仅是搭得上话而已,高二文理分班。

雅萝是从别的班分进来的,刚刚才过了两个星期,雅萝性子比较慢热,同班上的人还不是很熟。和雅萝同寝室一共有四个人,李玉睡雅萝的上铺,也不是因为这样还是因为什么,李玉老爱同她说话——李玉对雅萝也放得开,什么都对雅萝说,仿佛把雅萝当成了几十年的好朋友一样。雅萝倒是偶尔会觉得烦躁,她是一个喜静的人。李玉最爱讲陆宇的事情,雅萝真的是没有一点兴趣,但是为了不让李玉泄气,雅萝每次都提起精神装作很感兴趣的样子问:“然后呢?然后呢?”然后,——李玉便不停地讲“然后,然后”几回下来,雅萝一直都觉得自己的问法有问题。

去食堂要路过球场,雅萝一眼就看到林奇和陆宇在球场做运动,陆宇手上抱着一个篮球。他们俩关系可真好啊……可是为什么林奇那么可爱,陆宇却那么讨厌?

是陆宇先看见雅萝,他笑容明媚,像是和雅萝很熟一样,使劲地挥舞手臂,把手上的篮球拖得老高老高,算是跟雅萝打招呼。雅萝不理,谁要和你打招呼?又和你不熟!头也不回,紧走几步。

星期六不用晚自修。雅萝点了台灯,半偎在床上看《百年孤独》李玉洗了澡披着澡巾从浴室出来,一边拿干毛巾擦头发,一边拉了自己的凳子往雅萝的床边靠。

雅萝看到页末,翻了一页,李玉才说道:“你和陆宇很熟吗?我怎么不知道……”

“不熟……”雅萝知道李玉从下午陆宇和她打过招呼以后,就一直憋着一口气想问又不敢问,她也沉住气,李玉不问她也不答。以她对李玉的理解,李玉肯定憋不住气,“今天音乐委员去学生会开会,大家都做了自我介绍,兴许是他记住了我的名字……”

李玉“哦”了一声,拿着吹风机到楼下宿管阿姨那里吹头发。雅萝换上运动装,拿了耳机,去楼下跑步。雅萝今天出来得迟了一些,运动场上只有稀稀拉拉的几个人,她跑了两圈,突然肚子有点疼,准备从运动场中心穿过去。运动场中心设有跳高场,有灯,但是光线暗。

走了几步,前面有一个声音说道:“嗨,李雅萝,真巧啊……”

雅萝抬头,看到三四个男生——是学校的体训生,在训练跳高。声音是陆宇传出来的。他似乎是刚跳了一次,才从软垫上下来。雅萝心里对他有气,想掉头就走,但是一想,其实陆宇也没有针对自己,自己不能太小气——“真巧啊……”

可是雅萝“示好”的表现,一点也没有被对方接受。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在陆宇面前,她是喜剧笑星一样!开会的事情有那么好笑吗?到现在还忍不住笑——雅萝有些尴尬地绕过他们。快走出运动场的时候,听到几个调笑的声音,让陆宇请客。

还有一个陌生的声音贼兮兮地说——“你巧我巧,大家巧——你们——哈哈,好巧……”

雅萝头皮一麻,一个劲哀悼自己丢脸丢到家了——她也不知道是哪个地方丢了脸,但是就是觉得面子上挂不住。

“去死——”

是陆宇说的。

雅萝回寝室,李玉已经吹好了头发。“雅萝,刚才二班的杨素素送来了一份表,在你的桌子上……”李玉醋溜溜地说,“话说,杨素素扑粉的功夫真的很不错,一点都看不出扑了粉——”

是叫杨素素,雅萝终于把她的名字记住了。她也不看李玉嫉妒的脸。只淡淡地笑笑。杨素素是陆宇的绯闻女友,全校都在传。抢了自己的“梦中情人”李玉心里有些过不去,又不敢和对方当面冲突,只好嘲笑杨素素“白得跟鬼似的脸”

“她没有扑粉,我今天看过了,她的皮肤是天生的白……”雅萝把表收好,目光在表底“林奇”两个字上停留了一下,将表夹在化学书里。收拾好东西,上床睡觉。

李玉还没有睡,正在床上蒙着脑袋噼噼啪啪地按着电话发短信——雅萝登了一会儿

QQ,她习惯隐身,跟以前的几个好姐妹聊了一会儿,互道拜拜。在那个灰灰的头像上盯了半分钟,“忧郁的smile”那么优秀的人怎么会忧郁呢?

不管了……雅萝按了“在吗?”两个字,然后发送过去。“忧郁的smile”正是林奇的号。半年前,她悄悄加了林奇的号,“躲在暗处”观察了半年,但是林奇一直没有在线过。半年的时间里,她是一有时间就登QQ看看他到底上线没有,看完之后她就下线。

肯定又不在……雅萝准备关掉电话睡觉。谁知“嘀嘀”两声消息提示音——雅萝被惊得睡意全无,不由自主地紧张起来——不知道是不是他?她的手指很细,因为她的情绪波动,像线条一般微微发抖——他说:“在,我习惯隐身,你是?”

啊!——不活了,不活了,他在线,怎么办?雅萝抱着电话,又是激动,又是自责。激动的是,原来他也和自己一样习惯隐身。因为这个共同点,雅萝觉得自己离林奇越来越近。自责的是自己太鲁莽,还没有准备好怎么就和他说话呢——她曾经想过无数个开场白来给林奇留下一个不可磨灭的印象。就等着他上线以后,进去她设好的“圈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