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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是不是所有的女人,在爱情面前都会摔跤?(1)

女汉子璐璐

1.上班第一天,我的面试官把我叫进会议室,向我介绍了整个编辑部。编辑部有20多个编辑,我进了一个四人项目小组,认识了三位同事:璐璐、大师和阿平,这三人成了我在上海的最好的朋友。网站编辑是一项没什么技术含量的工作,我们当时的工作任务非常简单,就是去网络上找各种各样有意思的帖子,把它们的内容进行二次修改和加工,然后发到公司的网站里。编辑部每天早晨8点上班,目的是让更多的上班族在9点进办公室开电脑的时候,能看到当日的最新新闻。每日,网站上的内容更有三轮更新节点,让用户觉得我们网站内容丰富。璐璐比我大三岁,长发披肩,眼睛很大,长得还算过得去。加上开朗大方,眼神里还透着一股机灵劲儿,永远没完没了地从嘴里冒出东北的俏皮话,在公司人缘特好。但璐璐有个缺点,就是皮肤黑,太黑。俗话说“一白遮百丑”,黑应该是女人最大的天敌。大师曾把璐璐跟米歇尔的照片放在一起,做成了QQ表情,大家都说:“这两人是亲姐妹啊。”璐璐听到我们的评价,趴在桌子上笑个不停,笑完之后扔出来一句“贱人”。“贱人”是璐璐的口头禅,东北女孩开得起玩笑。面对公司里同事的玩笑一笑而过,然后用东北的俏皮话反攻。这性格在IT公司很受欢迎,她是公司里很多男生的铁哥们儿。璐璐说话没正经,工作起来倒是很拼命。作为一个底层的小编辑,她在公司起步那两年,为公司挑了几次大梁。那时候的公司人不多,名气也小,她面对公司里出现的各种问题,非常热心地出谋划策,并且对公司决策全力支持。那一年公司的年会上,总裁邀请她与一群高层吃饭。等我到了公司认识她的时候,她已经是公司上下没人不认识的人物,风光无限,她更是凭借东北人的豪爽亲切、不拘小节和八面玲珑,迅速在这里站稳脚跟,并且在公司交了一大票朋友,各个部门的人跟她都很熟。

2.等待我们熟识了,我才知道,璐璐到上海,也算个意外。高考那年,璐璐以非常危险的分数考上外国语学校。大学时候的她就是一个贪玩的人,开学大半年了,她兴致勃勃地跑去班里上课,班主任盯着她看了半天,以为她是外系转来的新生。她的大学生活被恋爱、电脑和各种各样的肥皂剧充斥着。在狂玩了三年后,她突然意识到,作为一个英语专业的学生,如果连英语四级都没有过,以后实在是没法找工作。于是,她在大四前卖掉了自己满级的魔兽账号,用600块钱好好地吃了一顿,然后窝在宿舍狂背《星火英语》,奋发图强。临时突击这种事情她极其擅长,高考复习是在还剩下150天的时候启动的,有几个科目压根一个字没看,结果成绩还是稳稳当当上了本科线,所以考四级的时候她如法炮制,终于在毕业前抢了一个四级证书。“是普通四级证书,不是英语专业的专四证书。”多年之后她坐在快餐店里,用薯条蘸着番茄酱,跟我讲述这段经历,特别说明她的学渣史,兴奋无比。转眼间大学毕业,她跌跌撞撞地出了校门,回了老家。家里托人让她进了一所中学,给一帮青春期的孩子教英语。但是,璐璐的英语老师生涯只持续了一年,就中断了。班上有一个女生,从小在美国长大,听璐璐讲课的时候,总是一脸鄙视的神情,总是琢磨着如何刁难老师。她会在讲完课的自由提问环节,提一些颇为深奥的语法问题。璐璐那种二把刀英语水平,对这种从美国回国的学生,显然毫无招架之力,她站在讲台上,气氛尴尬,表情僵硬。“这个问题提得很好,今天时间不多了,我明天的课给大家解释。”下课后她疯狂查阅资料,第二天笑容可掬地讲解语法原因。“那姑娘烦透了,每天都有一个问题等着我。”她说,“唉,你真是不知道,这熊孩子坏透了。”我喝着可乐,肆无忌惮地笑,脑海里浮现的是每天被小新调戏的吉永老师。“后来我认真地想了几天,我觉得自己真的不愿意再待下去了,说什么都不能这样误人子弟了。”璐璐大学时候同宿舍的闺蜜是一个江苏姑娘,家里在上海做生意。毕业后,她跟父母在上海,正好在这间公司里做人事,帮璐璐争取到了一个不错的薪资。璐璐毫不犹豫地递了辞职信,放弃了东北老家悠闲而无聊的工作,坐火车从东北到了上海,成为我们团队中的一员。

3.熟识之后,我认璐璐做姐姐。认姐这件事情,并不是职场里随意的称呼,而是在那个时候,璐璐已经熟悉了公司里的高层,且对公司里的办公室政治一清二楚,帮我在职场里避免了很多小麻烦。刚毕业的我们,几乎都是按照领导的吩咐来做事,但璐璐不是。对一些工作,璐璐会和领导争论,说不做就不做,表述自己的观点并坚定地说“不”。但她的厉害之处,在于她绝不是不顾全大局的人,什么场合应该据理力争,什么场合又该给足面子,她拿捏准确做得恰如其分。在职场,学会拒绝往往是职场成熟的一项重要标志。在很多时候,我们都担心拒绝会让别人对自己有不好的印象,恰恰相反,在一些项目上说“不”却能让你迅速获得赏识。不久之后,我从金桥搬出来,与一群不会做饭的同事合租在离公司不远的一栋楼。四个大男人,都不会做饭,每天过着做饭难受,吃饭比做饭还难受的日子。璐璐住在我们小区的隔壁,看到我们这样说了句:“晚上去我家,姐给你露一手。”璐璐的房东是一对上海老夫妇,女儿嫁去外地,于是老人们把她的房子出租。见我们去了,二老呵呵地笑。“阿姨,你们先做饭,做完我们再做。”璐璐跟二老客气。老太太抬头看看我:“你也是一个人在上海?”我点点头,然后老太太说:“常来阿姨家玩,阿姨家好久没有这么热闹了。”我们兴高采烈地开始折腾晚饭,并且参观了璐璐的房间。或许是璐璐在职场上精明能干的形象让我产生了惯性思维,所以她房间里的布置让我非常意外。这个东北女强人的家里居然摆满了娃娃、沙漏,各类治愈系漫画被她整齐地收在一个超大的箱子里。几米是璐璐的最爱,箱子里一半的书是几米的各种绘本,我有些惊讶,这是个多变的双鱼座。人生如戏,我不知道哪一个才是真实的璐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