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从小醉心于权力的追逐
1887年11月17日,伯纳德·劳·蒙哥马利出生在伦敦肯宁顿区板球场圣马克教区牧师寓所。
1889年,蒙哥马利的父亲被任命为澳大利亚塔斯马尼亚的主教,全家便搬到那里。蒙哥马利在塔斯马尼亚所受的教育是由英国家庭教师传授的,学识较少。
1901年,蒙哥马利随父母返回伦敦,并于次年1月进入圣保罗学校读书。
1907年,19岁的蒙哥马利终于进入了桑赫斯特英国皇家军事学院,实现了他想当一名军人的愿望。在那里,蒙哥马利开始意识到生活就是一场严峻的斗争,必须通过艰苦的工作和绝对的努力才能获取成功。
1908年9月19日蒙哥马利被分到皇家沃里克郡团。他没有别的兴趣和爱好,选择军事职业后,他便以全副身心投入进去。
蒙哥马利1916年1月赴西线作战之前。1918年第一次世界大战结束时,任师司令部中校一级参谋。1920年1月,蒙哥马利跨进坎伯利参谋学院的大门,同年12月毕业后,参加爱尔兰战争。1926年1月,被调回参谋学院任教官。1930年,陆军部选派他担任步兵教令的重编工作。1934年被任命为奎达参谋学院的首席教官。1937年,调任第9步兵旅旅长,因带兵有方,得到当时南部军区司令韦维尔的赏识。1938年10月任驻巴勒斯坦第8师师长,参与镇压巴勒斯坦人的武装暴动,被晋升为少将。1939年8月,调回国内接任以“钢铁师”著称的远征军第3师师长。
第二次世界大战爆发后,蒙哥马利率第3师随同英远征军横跨英吉利海峡,进入法国。1940年5月,德军闪电袭击西欧时,他与法、比军队并肩作战,后被迫随英国远征军从敦刻尔克撤回英国。1941年先后任第5军、第12军军长。12月又升任东南军区司令,负责选拔、调整、培养各级指挥官,严格训练部队,提高军事素质。1942年,蒙哥马利奉命飞往开罗指挥第8集团军。
2.击溃隆美尔
1942年8月31日,德军统帅隆美尔向北非英军发动了进攻。
蒙哥马利给隆美尔的非洲军团设计了一个英国军队从未设想过的陷阱,使隆美尔的进攻落得个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结果。蒙哥马利以新西兰师箱形阵地的南翼侧为基础,在箱形阵地与阿拉姆哈勒法山之间的缺口内部署了第22装甲旅,该旅坦克都在隐蔽阵地上掘壕固守。他把从尼罗河三角洲匆匆调来的第44师的两个旅配置在阿拉姆哈勒法山脊上。第23装甲旅作为预备队配置在第22装甲旅后面。第8装甲旅配置在哈勒法山脊以南一个靠后的阵地上。第7装甲师则配置在哈勒法山脊南面,向西保持一个宽大的正面,当敌人袭击时,马上撤退;当敌人袭击转向左面,逼向阿拉姆哈勒法山地时,就从东面和南面进行骚扰。
不管隆美尔采取什么样的进攻方法,这样的部署都能将他堵住。如果他朝正东方向进攻,那他将被第8装甲旅堵住,而第22装甲旅和两个师的炮兵将从其左侧猛击。如果他突破地雷场后向左侧出击,那他将面对配置在隐蔽阵地上的第22装甲旅,而在他的右面则是严阵以待的第8装甲旅。总之,不管隆美尔朝哪个方向运动,都将被困住,当隆美尔被困时,英国空军的飞机将以密集队形对其轮番攻击,实施“地毯式轰炸”。此外,蒙哥马利还将以空前集中的方式使用炮兵,把他在英格兰用无线电同时指挥大量火炮射击的试验用于实战。
对付隆美尔进攻的计划一经制定,就开始进行各项准备。在战役开始前几天,第8集团军官兵都有一种特别镇静的感觉。当时的新西兰第5旅旅长霍华德·基彭伯格后来在回忆录中写道:“他(蒙哥马利)向我们详尽地说明了整个战役计划。我非常喜欢这一计划。我觉得它比以往任何一次战役计划都高明。更令人高兴的是,我有了一种主意已定、镇静自若的感觉,这种感觉无疑是从集团军司令部那里感染来的。这是第一个典型的蒙哥马利式战役,一切准备活动都是在不慌不忙、时间充裕的情况下完成的。当德军进攻时,一切都已准备就绪了。”
1942年8月13日,蒙哥马利将军接任第8集团军司令。然而,蒙哥马利的对手隆美尔却并不镇静。当时,隆美尔不仅疲劳不堪,而且有病。他的医务顾问曾向最高统帅部报告说:隆美尔患有胃溃疡和鼻病,血液循环也不好,不宜再担任指挥职务了。隆美尔本人也建议让古德里安来替换他,但遭到拒绝。实际上,在哈勒法战役之前和战役期间,隆美尔的身心都不是处于最佳状态。拜尔莱因将军回忆说,隆美尔曾对他的医务顾问说:“教授,我昨天作出的进攻决定是我一生中最困难的决定。其结果要么是我们在俄国的德军能够抵达格罗兹尼,而我们在非洲能够抵达苏伊士运河,要么是……”
蒙哥马利判断隆美尔可能在8月25日晚发动攻击,但隆美尔当夜并未攻击,第二天也无行动。到27日,蒙哥马利根据最新情报,判断德军的攻击将在两夜之后。隆美尔的进攻延期,使第8集团军有了较充裕的时间进行战前训练演习,进一步增强了战胜敌人的信心。
8月31日晚,蒙哥马利像往常一样,到了时间就上床。当隆美尔在半夜后发动进攻时,他早已睡着了。德·甘冈决定叫醒蒙哥马利,把消息告诉他。蒙哥马利答了一句“好极了,不能再好了。”马上又睡着了。
事情完全像蒙哥马利预料的那样发生了。简直可以说,在阿拉姆哈勒法山战役的最初几个小时内,隆美尔就打输了。实际上,英国空军在8月30日黄昏就开始出动,用“威灵顿”轰炸机轰炸了隆美尔的装甲车停车场。当非洲军团在地雷场奋力开辟通道的时候,他们发现地雷场比预计的要宽得多,复杂得多。第一个通道直到8月31日凌晨4点30分才开辟出来。早上8点,隆美尔接到报告说,进展仍然十分缓慢。第21装甲师的冯·俾斯麦将军被地雷炸死,而非洲军团指挥官涅林也因受伤而不能指挥。拜尔莱因接管了涅林的指挥,并和隆美尔一起决定继续进攻,企图在夜间迅速向东猛冲。其结果是德军坦克纵队在雷场中进展缓慢而英军第8集团军和空军则已完全做好准备:坦克已开到战斗位置待命,炮兵也已做好开炮的准备。由于坦克在松软的洼地上行进非常浪费汽油,隆美尔采取了一个折衷方案,命令他的装甲部队向北作预定的左包抄运动。这样德军坦克就朝着英军第22装甲旅的隐蔽着的坦克开过来了。第22装甲旅旅长罗伯茨准将后来写道:
“它们开上来了,排成令人难忘的阵势……现在它们全都向左转了,面对着我们,开始慢慢地推进……我用无线电预先通知了各部队,在敌人的坦克进入1000码距离以前不允许射击。不久它们就进入这个距离了。几秒钟后,C·L·Y的坦克突然开火,激战随之而起。你一旦处于战斗当中,就很难判断时间,似乎只过了几分钟,C·L·Y的所有‘格兰特’式坦克都开火了。德军的新式75毫米炮坦克给我们造成了很大伤亡。敌人的坦克也遭到了重创,停止了前进。但情况仍然严重,我们的防御阵地被打开了一个大缺口。我立即命令苏格兰龙骑兵第2团尽快离开他们的阵地来堵这个缺口。这时,敌人的坦克又开始慢慢前进,已经开到了离步兵旅的反坦克炮很近的地方。当德军坦克进入几百码距离以内时,反坦克炮仍然保持沉默,接着突然开火,敌人遭到重大伤亡。但由于寡不敌众,一些反坦克炮被敌人的坦克碾碎了。我请求炮兵紧急支援,炮兵立刻就向敌坦克开炮。由于炮兵的威力,加上敌人已受到严重伤亡,进攻被挡住了……”
隆美尔迫于燃料短缺,在那天傍晚就停止使用坦克了。这样,非洲军团就在皇家空军的照明弹和炸弹以及第13军炮兵的轰击下停止了活动。翌日,敌人进行了一些零星的攻击,但远不如31日那样猛烈。6时40分,敌第15装甲师对阿拉姆哈勒法山脊进行了短时间冲击。7时5分和8时30分,又分别进行了两次小规模的局部攻击。在此期间,敌人还与第8装甲旅进行了一次剧烈交战。霍罗克斯牢记着蒙哥马利不允许第13军的坦克从事近战的指示,在损失了几辆坦克后就把第8装甲旅撤回了。
9月2日,隆美尔开始了第一阶段的撤退,并在3日加快了撤退速度。迫使隆美尔撤退的重要原因是沙漠空军轰炸了隆美尔用以发动攻击的后方基地托布鲁克,使他得到补给的可能性消失了。缺乏汽油意味着他无力重新发动攻击。但蒙哥马利拒绝了一切要求坦克发起进攻的请求,并且实际上禁止霍罗克斯继续追击敌人和占领希迈马特高地。他说,要让隆美尔保留下那里的观察哨,以便德军能够看到英军准备下一个大战役时将要采取的各种欺骗措施。到9月7日,非洲军团已在英军原来的地雷场及其后方站稳了脚跟,于是蒙哥马利下令停止这次战役。
在这次战役中,德军损失了约2900人和49辆坦克及装甲车辆;英军损失了1700余人和67辆坦克,其中13辆“格兰特”式坦克尚可修复。但英军掌握了战场主动权。
第8集团军司令部充满了兴奋与喜悦的气氛。但对蒙哥马利而言,这种兴奋的顶峰则是罗斯福总统的特使温德尔·威尔基的光临。蒙哥马利亲自陪同威尔基到前方区视察。正当盟军在挪威、法国、希腊、远东等战场遭受挫折之时,能向美国总统特使展示德国军团大撤退的景象确是一个令人自豪的时刻。
3.突破阿拉曼防线
阿拉姆哈勒法战役的胜利,犹如一针兴奋剂,使第8集团军的士气空前高涨。9月7日,战斗刚刚结束,蒙哥马利便总结出那次作战的经验教训,一共10条。9月10日,蒙哥马利向整个集团军发布训练指示——第8集团军第一号训练备忘录,并且亲自监督所辖3个军进行训练。9月14日,蒙哥马利制定出代号为“轻步”的阿拉曼战役计划。
这个计划准备同时进攻敌人的两翼。由利斯指挥的第30军在北面主攻,在敌防线与布雷地带打开两条走廊。由拉姆斯登指挥的第10军通过这些走廊后,在敌供应线两侧的重要地带布下阵地,准备消灭隆美尔的装甲部队。在南面由霍罗克斯指挥的第13军攻入敌阵地,与第7装甲师联合行动,把敌装甲部队吸引过来。这将有助于第10军在北方展开攻击。第13军不应遭受严重伤亡,特别是第7装甲师必须保持“完好”,以便在完成向内陆突进之后进行机动作战。蒙哥马利既不计划在左翼进攻,也不准备在右翼进攻,而准备在中央偏右处突破。这样,部队打进去之后,便可根据情况,朝最有利的方向(向左或者向右)发展战果。蒙哥马利的计划没有得到总司令部参谋班子的普遍赞同,因此他们向德·甘冈施加压力,要他让蒙哥马利改变主意。但总司令亚历山大却没有反对蒙哥马利的计划。
9月17日丘吉尔拍电报给亚历山大,要求第8集团军提前发动攻势。于是,亚历山大带着丘吉尔的电报来到第8集团军司令部,对蒙哥马利说:“首相要求你一定在9月进攻。”蒙哥马利回答说:“我不能在9月进攻,若让我在10月进攻,我一定会打胜仗。”有关这件事,蒙哥马利在其《回忆录》中写道:
“在我到达时,我曾对第8集团军的官兵许了愿,在没有作好准备之前我不会发动进攻。从目前情况看,要到10月才能准备就绪。月圆期是10月24日,我认为应在10月23日夜间发动进攻,并报告了亚历山大。白厅当即复电。亚历山大接到首相的电报说,进攻必须在9月发起,以配合俄国人的某些攻势以及盟军于11月初在北非海岸西端的登陆(‘火炬’战役)。亚历山大前来看我,商量怎么答复。我说如在9月份进攻,我们各项准备来不及,攻了也要失败;如果延至10月,我保证可获全胜。我认为9月动手简直是发疯。难道真要照办吗?亚历山大一如往昔,全心全意地支持我,因此,就照我所要求的那样答复了白厅。我曾私下告诉亚历山大,由于我对官兵们许诺过,因而拒绝在9月发动进攻;假如白厅命令我在9月行动,那么就让他们叫别人来干好了。阿拉姆哈勒法山战役之后,我的身价提高了。此后就再也没有听到9月发动进攻的事了。”
10月5日,第8集团军情报单位对隆美尔的防御计划提出最精确的分析。隆美尔的防御计划是他在9月23日回德国休养前制定的。隆美尔用大约50万枚地雷,设置了一系列地雷带,特别是在蒙哥马利试图突破的北部和中北部防线上,设置了两条大致平行的地雷带,并以防御据点形成的“分割墙”连接南北两面的主地雷场,其间隔为4—5公里,造成一连串的空白地区。设置空白地区的目的,是为了给突破部队设置陷阱,因为攻击部队突破第一地雷带之后,将被迫向“分割墙”左边或右边运动。
第8集团军的整个训练情况和这份新情报,迫使蒙哥马利重新考虑他的作战计划。10月6日,他放弃了第一个“轻步”计划,而提出一个基于完全不同原则的计划(代号仍为“轻步”)。他说:“过去一般公认的原则是,现代战役计划应当首先着眼于消灭敌人的装甲部队,一旦这个任务完成了,敌人的非装甲部队就很容易对付。我决定把这个原则颠倒过来,先消灭敌人的非装甲部队。在这样做的时候,我暂不打他的装甲师,留待以后再收拾它们。”他准备让坦克屏护队向前推进,堵住敌地雷场通道的西部出口,而用“粉碎性”打击法有条不紊地消灭敌防区内的步兵。敌装甲部队不可能眼巴巴地看着非装甲部队被逐步消灭而按兵不动。它们将进行猛烈的反突击。这样,便正好撞上第8集团军严阵以待的装甲部队。蒙哥马利说:“粉碎性作战行动是在一系列坚实的基础上周密地组织起来的,而且也在我军力所能及的范围之内。”及早组织坦克屏护队显然是这种作战方法的关键。蒙哥马利甚至在地雷场的通道清扫完毕之前,就命令第10军的各装甲师紧跟着第30军各先头步兵师进入通道。此外,他还命令,假如在总攻击日后一天,即10月24日,通道之敌尚未完全肃清时,各装甲师必须自行扫清道路,进入开阔地带。
拉姆斯登和他的师长们认为,按这个计划打,步兵很可能受阻,而坦克如执行命令在地雷场上打出一条通路则可能带来灾难。于是,他的3个师长向第30军军长利斯报告说,他们都对坦克执行任务的能力缺乏信心。利斯把这报告了蒙哥马利。德·甘冈也表示他怀疑拉姆斯登是否坚定。但蒙哥马利不理会这些“无端的抱怨”,坚决要求各装甲师严格执行命令。后来事实证明,他这样做是正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