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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埃塞俄比亚:不单纯的幸福(1)

埃塞俄比亚有最古老的人类化石,有八大世界文化与自然遗产,是地球上第二古老的基督教国家。然而,就像这里的幸福不单纯一样,因为对你的思念,我的快乐也远非那么单纯。古老的埃塞俄比亚,太多与众不同。新年是9月。人们将原野盛开的MeskalDaisies做成花束,庆祝一年最幸福的时光。我们,是否还有好时光?

很穷,很快乐

在安头头山上,我看到一个女人。她赤脚,背着小山一样的柴火。她显然很吃力,她拄着棍子,腰弯得那么低。可她看到我时,却笑得那么灿烂。

也是在首都,我参观完博物馆出来,遇到同样来参观的学生。他们几十个,立刻把我团团围住。“你从哪里来?”“你叫什么名字?”孩子们像鸟儿一样叽叽喳喳。我答,也问他们简单的问题。我想和他们合影。可不巧存储卡的空间没了,得重新换一个。孩子们,还有他们的老师,那么耐心地等我。

你对我也足够有耐心。可是我的欲求无止境。

我足足用了一小时,才和他们真正告别。我走出好远回头看时,还有小孩向我飞吻。

埃塞俄比亚人的快乐,刚到那里,便可以感受到。

埃塞俄比亚人的热情,像它著名歌唱家ZenebetchTadesse女士。一下子,就会把人弄得沸腾。

埃塞俄比亚人的性格,也像歌唱家AsnakechWorku,以及人们对她的态度。她穿白棉衣裙,抱着埃塞俄比亚古老的乐器。她不舞不动,她只是坐在那里。她一上来,掌声便起来。她唱起来,下面鸦雀无声。观众不是ZenebetchTadesse女士在台上时那种澎湃的喊叫,而是一种心灵的聆听和执着的跟随。

你像她,不张扬,却让人刻骨铭心。

AsnakechWorku有坚毅的面孔和神情,仿佛历尽生活的磨难却从不低头。勇敢、无畏,这正是埃塞俄比亚人的性格。

我以为这世界上最穷的国家,没什么旅游资源。而我之所以来这里,是因为我憧憬这里。这里是非洲唯一没有被殖民化的国家,是唯一把侵略者赶出去的国家。意大利的军队、英国的军队、埃及的军队。埃及曾想占领整个尼罗河,对这里的入侵达40多次。

我听人讲到这过往时,感觉力量从自己的身上冒出来。

带我参观市场的人骄傲地告诉我:“晚上,店铺也不锁门。我们这里没有小偷。”

政府官员告诉我:“埃塞俄比亚的贪污腐败,比非洲任何国家比例都低。”我多方了解到他所说属实。

当我目睹这国家的贫穷后,我有些不公正地想:他们不贪污,也许因为没什么可贪污的。

海尔·塞拉西一世皇帝(非洲很多国家的城市都有以他名字命名的大道),曾领导埃塞俄比亚人民抵御意大利侵略,在国内推动革新开放,积极推动建立“非统”组织。1974年,少壮派政变,把他推翻。从此开始社会主义。社会主义国家,人的精神状态普遍好,物质生活差。1983-1985年埃塞俄比亚发生大饥荒,饿殍遍野。英文的“四海一家”大合唱,中文的“明天会更好”群星演唱,都是为援助埃塞俄比亚难民而写。你不知道吧?来埃塞俄比亚之前,我也不知道。

饥荒的后遗症延续至今。1995年起,埃塞俄比亚新政府实行私有化,希望在大家的祈盼中。

埃塞俄比亚失业率高。即使在首都,乞丐也到处都是。在乡村,也可以看到一些盲人站在路边,以上帝的名义来乞讨。乞讨对于穆斯林和东正教来说,都是可以接受的生活方式。

在首都,丘吉尔林荫路上,有给贫穷者准备的低价餐食。“从那里可以用经济的价格买到代餐券。我觉得用这种方式比给街上的孩子们钱更能令我接受。”这是很多西方人的观点。真是经济的价格,才5毛钱。但穷人不爱要,他们更喜欢要钱。

就像现今多数人重视物质,可也有人重视精神一样,埃塞俄比亚没有肯尼亚等国那些殖民者留下的先进基础设施、就业通道、物质享受,但他们身心,一直是自由的。他们没有被奴役的记忆,没有被贫苦压弯的脊背,没有被贫瘠生活异化的心灵。他们笑脸明媚,坦诚,在非洲普遍的热情里,堪称第一。

我在这里两个多月,只有一次被宰的经历。埃塞俄比亚的出租没有计价器,路费要事先跟司机商量。那次,我去韩国彩虹餐厅,路费和我问的有些出入。

“根本不是这个价。”我装作内行的样子。“可是,你是外国人呀。”那司机答。

你最恨欺诈,明的暗的都不行。有次我们去看电影,一票难求,黄牛党上来,你知道我是那么想看那影片,可你就是不干,那是你的原则。

我在GishenMariam。我的身心是为节日准备的。我万想不到大家穿上盛装,只是因为今天有鸡吃。他们庆祝过节的原因如此简单。

当然,这里也有实用精神。游览AshetenMariam教堂时,我和英国人安德鲁分骑两匹马,导游AdmassuYilmaTadesse步行。安德鲁的马一直很正常地走;我的马,一会儿停下拉屎,一会儿停下撒尿。它这样,我很不好意思,我让Admassu给我换匹好的。他说:“没事,她就是有点谨慎。”

之前,我从不知道,甚至从未意识到动物也有个性。在我眼里,这个,那个,都一样,没有区别。我只清楚群的区别,不晓得个体之间的差异。“给我换匹好的。”我所谓的好坏,习惯性地指体力、耐力,和性格无关。虽然这已涉及性格了。

安德鲁的马已经上到半山腰了,远远把我甩在后头。我骑的这马竟然挑路,稍陡峭,它便绕路而行。我想它和我一样,运动能力很差。我把这想法说出来。Admassu笑了:“那你可小看她了。她厉害着呢。她之所以这样,因为她肚子里有宝宝,她快做妈妈了。”

我被这话吓了一跳,立刻跳下来。“那不是欺负她吗?”

Admassu笑:“就是人怀孕了,也接着干活呀。上去吧。别看她怀孕了,走这山路,一定比你强得多。”

是的,这母亲,身手还是很敏捷,她只是,谨慎小心而已。

不过这登山之路,走得我颇不踏实。直到登顶,我看到秀丽景色中的拉利贝拉镇。

我会不会无辜“中招”

埃塞俄比亚人的实用精神更体现在他们对妓女的态度上。如果没有与你分手,我不会对你讲这事,你会怪我轻率鲁莽。恋人间的完全透明,是我向往的,可难做到。就像轻舟行骇浪,一不小心,就会翻船。自私狭隘,是爱情的天生局限。做朋友,彼此没有更多诉求,也就更轻松自如。

我思维简单。我觉得贫穷的人都单纯、淳朴。我觉得贫困的人生活简单,需求少,只要有吃的就行。我以往行走非洲得来的经验如此。我忘记了人无法从其他渠道获得食物这一人体必需的条件时,人可能用身体去换钱。这其实该是世界上最简单的交换。

起初,我在Memo俱乐部看到有些女孩举止可疑时,我总觉得灯光太暗,自己看错了。当Kifle神秘一笑,说“BusinessGirl”,我还理解错了。我理解为在职场打拼的姑娘。工作压力大,所以下班后来此放松。

你还记得我们楼下开的第一家酒吧吗?

“我们也进去享受享受。”我们狠下心,吃60元一盘的意大利面。“咱们也来谈谈吧。”你装腔作势地说。

我看着灯光下,那么熟悉的你,觉得太可笑了。“咱们话都说完了,没什么可谈的了。”

后来我知道有欧洲男客专程来喜来登,到希尔顿酒店享受女色。我也无数次看到站街女。

这里应该有妓女,否则居世界第三位,300万的艾滋病感染者都从哪里来。中国的那句老话“贫困起盗,富贵生淫”在这里好像正好相反。不,他们不是淫,他们用性、拯救、逃避,对抗贫困的生活,以及不期而遇的死亡。这里每年约500万人需粮食救济,44%的人每天生活费不足1美元,婴儿死亡率高达96.8‰,而只有28.4%的人有安全饮水。这里平均寿命54.4岁。这些从粮食、饮水、疾病,从方方面面躲过死亡的短寿人们,做些什么,又有什么不能被理解呢?

可即便如此,我压根没把Lakech往这方面想。

我在Bole路偶遇Lakech和她妈妈Nigist。得知Nigist的失明是因为小小的沙眼,我把晚了8年的药送她,也顺便送些感冒等常见药。她们感激我的好心,邀请我去家里做客。

我知道这点上你会说我。你会这么说吗?“你不用药,就别买,买了又送人,你家是开银行的?”你通常会这么说,“药不像别的,吃出人命,你要负责的。”其实,每次送人药时,我都会想起你的话。可是,我不像从前,总听你的。我觉得,很多时候,你也不一定正确。我当面指正过几次。你对家人说:“看,这就是结果。你让她了解全世界。然后,她不相信你了。”你也太自信了,我认识的世界,全是通过你?

17岁的Lakech美丽、热情,对事物充满好奇。

在她家,她给我煮仪式一样的咖啡。我问她们穿的民族服装叫什么,她便给我穿白棉布做成的“凯米斯”,外面再加上“沙玛”。她请我吃甘蔗。我说牙不好,她就用嘴啃去皮,给我。她男朋友来找她。Nigist领我去院子里烤芋艿,把屋子让给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