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排歌虽然是有些醉意,但是头脑还是有些清醒的,见得冯仑此刻突然凑了上来,立刻下意识地大喝道:“你想干吗。”
“排歌小姐,你别误会,在下刚才见小姐衣服上面落了些酒渍,正想着帮你抹去呢。”冯仑此刻眼神有些猥琐的看着眼前的顾排歌,美人在抱,心里有种说不出的火热。
“不劳烦啊冯公子动手,排歌自己来。” 顾排歌说罢,身子向旁边一闪,离得冯仑远远地。冯仑见状不羞不恼,却是邪邪的一笑,再次跟着凑了过去:“还是在下帮小姐擦吧,冯仑最会善解人意了。”
话音才落,冯仑再也不管不顾,硬是朝顾排歌扑了过来,顾排歌吓了一跳,立刻出声尖叫。
“混蛋,你离我远点!来人啊,救命啊!”
“哈哈,你叫啊,你叫啊,这里可是我的包厢,就算有人听到也不敢进来过问的。”冯仑见彼此之间已经撕破了脸,也不再伪装,露出本来的面目,嚣张的叫了起来,那温文尔雅的样子早就丢到九霄云外了。
而随着顾排歌这一声叫喊却是让正在二楼一一寻找的苏慕言听见了,陡然竖起了耳朵,再分辨出是哪间包厢里传来的后,苏慕言立刻面色阴冷的朝着声源处奔了过去。
“你不要过来,我,我会武功的。” 顾排歌见挣脱不了冯仑的纠缠,只好出言吓唬一下他,谁料,却是见冯仑看向自己的眼神变得更加下流了起来。
“哈哈,我…..”
“砰!”
冯仑的话商未说完,这茗香阁的锦绣门便是被苏慕言及时地一脚踹了开。包厢里的两人同时一惊,待看到是熟悉的苏慕言来了,顾排歌立刻像抓住了救命稻草,径直躲到苏慕言的背后。与此同时,心中却是不自觉的欣喜了一番,他竟然赶来了,这是不是说明他还是有一点点在意自己的?
“哼,找死!”苏慕言并没有说太多的废话,而是直接眼神冰冷地看向一旁的冯仑。
一夜春宵眼见就被来人打搅了,冯仑心里正不爽,正想开口骂人,可还未吐出一个字就看清来人竟然是当朝的大帅苏慕言,一时间嘴巴也是张的老大,浑身哆嗦了起来。
苏慕言之名他自然是知道的,要是落入他的手里恐怕凶多吉少,冯仑越想越觉得后悔,竟是连求死的心都有了。
苏慕言一言不发地盯了他半晌,而后一声怒吼:“还不快滚!”,说着一脚踢向冯仑,这饱含愤怒的一脚,直接将冯仑给踢了出去。虽然很想意见将他杀了,免得以后再有其他人受害,但是他的父亲好歹也是朝廷命官,多多少少还是要为大局着想的,于是苏慕言只好作罢。
冯仑跌出门外后,直接踉踉跄跄地爬起来逃了。
顾排歌终于松了口气,但是双手却依旧紧紧的拽着苏慕言的衣袂不放。。
“排歌,你没事吧?”苏慕言回过神来,看向身后的她,发现眼角还残留着泪痕。
“我,我没事。”顾排歌喃喃的说道,显然刚刚的事情对于她一个未出阁的大家闺秀来说是个打击。
苏慕言突然觉得有些愧疚:“排歌,对不起,都是我的错,让你差点被这混蛋给欺负了。”
“大帅不必如此,是排歌让大帅担心了才对。”
苏慕言也不再继续推脱下去,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提议道:“我们先离开这里吧。”
“好。”顾排歌微微点了点头。
两人走出茗香楼,来到了一片清净的空地之上。那里有着一汪深潭,苏慕言不由地往里面看了看,却是发现如今的自己,自从战后凯旋归来后还没有好好打理过自己,此刻下巴处已经有了密密麻麻地胡渣。
“我如此的模样怎能让佳人如此博爱?”苏慕言轻轻感叹一句,声音却是比风吹落叶落在地上的声音还要轻。随后,苏慕言抬头看向顾排歌:“排歌,我想你对我肯定是有些误会,我并非不愿意娶你,只是如今乃是多事之秋,有些事情尚未尘埃落定,我怎能就这样随意的娶了你呢?”
“排歌明白,排歌不急,只要大帅对排歌有意,排歌愿意一直等着大帅。”顾排歌心中生气一片欢喜,这个男人一定是对自己有好感的,否则不会说出这样的话。
此刻苏慕言的心理却是一阵纠结,那苦智大师的话犹言在耳:“你注定此生孤老终身。”每每想到此话,苏慕言的心便会刺痛起来,而如今有这么一个佳人对自己一往情深,苏慕言有些犹豫了。
并非觉得顾排歌不好,而是在他的心中早已有了顾鸾。就是顾鸾的出现,让苏慕言一直认为,她便是自己一直等待的那束相似的花......等等,相似的花?苦智大师说的是相似的花。
苏慕言陡然恍悟过来,随后看向顾排歌说道:“你可知道今日我为何会在大堂之上公然拒绝你吗?”
“难道就是因为如今天下还没有平定吗?排歌虽然身为女儿家不能过问国事,但也是知道一些的。”一提起此事,顾排歌又是一阵心痛,眼神汪汪的看向他。
“这是一个原因,但是还有另外一个原因。在我仍是少年时期曾经去过大华寺,里面有位长者,名为苦智,乃是得道高僧,他曾经说过,若我此生无遇相似之花便是注定得不到幸福。”苏慕言眼神有些迷茫的看着这汪水潭,喃喃说道,好像自己的人生便是犹如这镜花水月般琢磨不透。
“为什么?难道就是因为大师为你卜算了一次,你便认定你此生注定孤老终身吗?排歌不信。”顾排歌听罢,扁了扁嘴角,眼见就要哭了出来,声音里已经带了点哭腔。
“你别急啊,那大师乃是大华寺第一人,也是我南诏国先帝的师傅,他说的话乃是不变的真理。就算我不在乎,我也要为你着想啊,我苏慕言此生戎马战场,若是万一......”
顾排歌立刻打断他:“没有万一!就算有什么万一,排歌也至死不渝,愿意一直守着这份情谊......”
“哎!你这又是何必呢?非我不愿,只是这是不争的事实啊。”苏慕言听到顾排歌如此说道,心中也是一暖。但就因为这样才更加不能辜负她,宁愿自己孤老终身也不愿意见到她为了自己受到伤害。更何况他对顾鸾早已经是情根深种,这要是突然娶了她的姐姐,良心上又如何说得过去?
“大帅,排歌只想说,若你此生有意外,排歌便也终身不嫁了。大帅乃是重情重国之人,如此男儿,让排歌如何不爱?排歌可以保证,在天下未能平定之前,绝对不会和大帅再说起此事。”顾排歌一脸的坚定。
“你这又是何必呢?”苏慕言一声轻叹。
“若此生能够安稳一世,谁又愿意颠沛流离,若此生你无一人可相伴,排歌愿意许你一世安暖,相伴到白头。”顾排歌说完,看了苏慕言一眼,接着说道,“大帅,今日之事就让它过去吧,排歌先回去了。大帅不必觉得有负担,排歌心甘情愿等你一生一世。”
说罢,丝毫不做犹豫的转身离开,而这一次脚步却是有些急切了,眼眶中的泪水再也隐藏不住,决堤而出。
苏慕言看着她离开的北影,竟是当场愣在了原地,一句我等你一生一世让他的心中一片翻腾,如此女子显然是丝毫不弱于自己的妹妹顾鸾,也是这么的果断,大有巾帼之风。
“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呵呵,我也想啊,我也想啊......”苏慕言忽然大笑起来,只是眼眸中却深藏悲伤。
最苦不过相思,最悲不过单思。自从顾鸾出现了,苏慕言便认定此生怕是只有她一人才是自己等待的那个人了,可是陡然想到苦智大师说的那句相似之花,才恍然明白或许说的不是顾鸾而是顾排歌。她们二人乃是亲姐妹,而相似一词很有可能指的就是顾排歌,想到这里,苏慕言的心也是纠结了起来。可是自己对于顾鸾的感情又要如何割舍呢?
此刻突然一阵冷风吹过,空气变得萧瑟起来。附近的梧桐树叶被风吹下,落到地上又被吹了起来,就这样飘向未知的远方。
苏慕言立定许久,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而后便是眼神有些迷茫的向着那桥上的另一端,慢慢的走去,神色之间仿佛有些迷茫,又似明白了什么。
南诏国皇宫中,凝雅宫,这里是太后的居所,而此刻的太后却是坐在这锦绣床上有些心烦意乱,不知又在老谋深算些什么。
突然,一太监走了过来,在太后的耳边轻轻的说了句什么,只见太后眼神突然变得阴冷起来,朗声说道:“给我立刻传他过来。”
“是,奴才遵命。”太监低声应了句,然后便向着外面走去。
不出一会儿的功夫,一名带着红色鬼狼面具的中年汉子跟在太监的身后走了过来,见到锦绣床上的人后,立即单膝跪地。
“太后吉祥。”
“嗯,起来吧。”太后摆了摆手,手中的茶杯也在此刻被放在了一旁的桌子上面。
“我吩咐你做的事情,可都完成了?”
“这,这……”那中年汉子此刻却有些支支吾吾起来,显然是吩咐的事情并没有办好。
“哼,鬼狼,你不要忘记了,你现在是为谁在做事。”太后说着,陡然站了起来,面色不悦地看着鬼狼。
“是是,小的知道,小的知道,请求太后再给小的一些时间,一定完成。”鬼狼有些战战兢兢的回答。自己眼前的人可是当朝的太后,而自己不过是一个杀手,小命握在她的手里,还不是要杀要剐由不得自己。此刻看着太后发怒了,他也是有些害怕了。
“哼,我给了你这么多好处,还许诺你事情办好之后会再赏赐你黄金万两。给了你这么长时间,你竟然到现在还没有把事情给办妥,你叫哀家以后如何还能再相信你?”太后的眼神突然变得阴鸷,鬼狼接触到她的目光后心里不由地打了个冷战,立刻低下头去。
“回太后,此事怕是现在要办不太容易,毕竟皇上刚刚回来,如果此刻朝中乱了起来,怕是六王爷也没有办法好好的接管啊。”鬼狼犹豫半晌,还是决定分析清楚利害。
“放肆!六王爷的事也是你该管的吗?记住你的身份!”太后厉声喝止。
“是是,是小的胡说了。”鬼狼眼神也是有些冷了下来,但是口气却是仍然恭恭敬敬。
“哼,知道就好。你听清楚了,哀家再给你七天时间,如果届时还没有看到哀家想看到的局面,你知道后果吧。”说完,便又重新拿起桌子上的茶杯,轻抿一口茶。
鬼狼眼神中闪过一丝犹豫,正准备脱口而出的时候又改了口风:“太后,七天时间,怕是有些短了吧,太后你也是知道,皇上近日怕是要和那顾侯爷的小女儿成婚了。如果在此期间动手,怕是会让皇上有所怀疑啊。”
太后听罢,皱了皱眉头:“嗯,你倒也言之有理,那便等到皇上办完婚事后再开始行动吧。不过记住一切要快,而且不要让人知道你的身份了,懂了吗?”说着说着,声音低了下去,隐约透着威胁的意味。
“是,小的知道了。”鬼狼微微一点头,然后继续说道,“不知太后,还有其他打算没有,鬼狼也好一并给太后办好,算是鬼狼将功折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