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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重召贵妃

“一种相思,两处闲愁”,贵妃在杨府思念皇上是以泪洗面,玄宗在宫中也是备受煎熬。

玄宗昨日因不满贵妃对虢国夫人的嫉妒,心中恼怒,一时生气将贵妃遣出宫外。贵妃走了之后,玄宗静下心来才觉得自己过火了,不由得后悔起来了。此时一个人在宫内自言自语:唉!无端惹来烦恼,纵有心事能对谁说呢?讨厌的鹦鹉你不要向别人提起我的事情了。

玄宗望着宫内小路两旁绿草茵茵,上林枝上繁花朵朵,更加思念贵妃。唉!杨国忠今日早上前来谢罪,朕没有颜面见他,就遣他回去了。

想把贵妃召回来,却又难以开口。如果她不回来,朕一个人如何生活呀?

徐徐春风掀动宫帘左右摇摆。玄宗坐卧不安,觉得时间过得好慢呀,听到外面美丽的鸟儿婉转歌唱,看到娇嫩的花儿争芳斗艳,心中的悔意越来越浓,怨恨自己不懂得怜香惜玉,辜负她往日的深情。

正当玄宗胡思乱想的时候,一位太监走了进来,跪在地上说:“请万岁爷用膳。”玄宗沉浸在刚才的回忆中,没有做声。太监以为皇上没有听见,就提高声音说:“请万岁爷用膳。”玄宗的思绪被他打断了,因而生气地大声说:“谁让你进来的?”

太监吓得浑身哆嗦,小声回答:“后宫传令用膳的时间到了。”

玄宗满腔怒气找到了发泄的地方,怒斥到:“呸,什么后宫。侍卫!”

侍卫听到皇上的召唤,急忙上来。玄宗指着太监说:“把他拉下去,杖打一百,然后充军。”

可怜的太监怎么能禁得住一百大棍呢,真是伴君如伴虎呀!

玄宗又重新坐下,回到刚才的伤感之中。“朕正思念我的爱妃,你竟然来胡搅蛮缠,真是该死。即使是天上的美酒、地上的佳肴,又有什么滋味呢?除非是爱妃来到我的身边,才能让我吃下饭。”

一会,又一位太监走了进来,对c2不万岁说:“请万岁到沉香亭饮酒,欣赏梨园最新的乐曲。”

玄宗生气地说:“呸,说什么沉香亭,该打!”

太监急忙叩头求饶道:“万岁,不关奴婢的事呀,是太子和大臣,他们说万岁爷心中不快,因此邀请您去散心。”

“呸,我心中有什么不快乐了?内侍!把他拖出去,杖打一百发配到到惜薪司(即烧锅炉供暖的地方)。你们两个给我好好看守宫门,不允许任何人进来,违者重打。”

玄宗:“朕哪有什么心情喝酒听舞曲?纵有动听的乐曲,没有知音谁能懂?琵琶琴弦断,我羞吹玉笛。唉!”

“离别悲,悲泪流,两处相思有谁知?看他们两个如此这般,只有咱家从中周旋,才能彩凤凰双飞。”高力士问内侍:“万岁爷在哪里?”内侍回答:“回公公,皇上独自坐在宫中。”

高力士正迈步进去,内侍拦住了他的去路。高力士问:“你们为什么拦住咱家呀?”

侍卫回答:“万岁恼怒,连打了两个太监,并让我们看守宫门,不许任何人进入。”

高力士最了解皇上的脾气,因此识趣地说:“既然如此,咱家就在这里候着吧。”

玄宗在殿内百无聊赖,就到殿外慢走。看到了台阶上芳草嫩绿,可是不见美人的影子,心里空荡荡的。高力士看见皇上走了出来,对内侍说:“万岁爷出来了,咱家先躲在门外,找个机会再上前问好。”说着躲在了一旁。

玄宗边走边低声道:“寡人在这里思念爱妃,不知爱妃又是怎么思念寡人的?早上问高力士爱妃在杨府如何,他说爱妃在外面,泪流不止,让我心如刀割。这半天时间,也没有了爱妃的消息。这高力士,也不到朕的身边,真可恶。”

高力士听到玄宗的话语,急忙出来道:“奴才在这里呢。”

玄宗看见高力士肩上的头发问:“高力士,你肩上搭的是什么?”

“是杨娘娘的头发。”

玄宗干笑说:“什么头发?”

高力士回答:“娘娘说,恨自己愚蠢,违背了圣上的心意,罪该万死。

今生今世不能再见皇上的天颜。因此剪下这缕头发,让我献给皇上,用来表达对皇上的思念之情。”高力士恭敬地把头发献给了皇上。

玄宗拿着贵妃的头发,失声哭道:“哎呀,我的妃子呀!还记得前些日子同床共枕发香袭人,没有想到今天却剪断表离愁。”玄宗仔细端详缕缕青丝,悲伤断肠,失魂落魄。觉得自己与爱妃恩情就像这头发一样,剪刀落下,刹那间辞别了云髻。

高力士看皇上声泪俱下,知道皇上已有了悔意,就趁机说:“万岁爷,您也不要太伤悲了。奴才认为杨娘娘既然被你宠幸,万岁又何必吝惜宫中的一席之地,使娘娘沦落在外边呢?这就好比是把宫中的名花送往宫外呀。”

玄宗摇摇头说:“寡人既然遣娘娘回府,又怎么能召回呢?”

高力士说:“这没有关系,因为有罪所以遣出,因为悔过所以召回,这正体现了皇上的胸怀广阔。况且今早是一辆车子送出去的,那时天蒙蒙亮,此时天已经黑了,打开安庆坊,从太华们进入,外人又怎么会知道呢?”玄宗点头。

高力士跪在地上说:“恳求皇上下令迎接娘娘回来,不要再犹豫了,只有贵妃回来才能慰藉皇上的心情呀。“玄宗于是下令让高力士立即到杨府迎接娘娘回来。

高力士领旨而走,玄宗心中既高兴又不安,高兴的是又可以见到自己的妃子,不安的是不知应该如何面对贵妃,还担心贵妃一贯娇嗔,经常哭啼,到时用什么语言掩饰自己的过错呢?

玄宗正担心不知如何面对贵妃时,听见高力士高喊:“娘娘到了。”

玄宗立即宣见。贵妃进门跪在地上,哭泣道:“臣妾杨氏参见皇上,臣妾该死,臣妾该死。”

玄宗看着自己的爱妃泪流满面,如同一只带雨的梨花,心中充满怜惜,俯下身子将将娘娘扶起。贵妃跪着不敢起身:“臣妾无礼,该遭天谴。如今能够重新回到皇上的身边,死也瞑目了。”

玄宗拉起贵妃道:“爱妃为什么如此说话呢?”

“臣妾罪孽深重,辜负了皇上的天大的恩情。如今我已知罪,今后愿与别人好好相处,不再妒忌他人。”

玄宗搀扶着贵妃说:“爱妃,都是寡人一时糊涂,从前的话,就不要再提了。”

贵妃哭着起来说:“多谢万岁。”

玄宗为贵妃拭去眼中的泪水,说道:“今天我尝到的了离愁的滋味,更觉恩情的重要。爱妃,让我把这一天的相思之情说与你听。”二人相拥而坐,互诉衷肠。

一会,一位宫女前来说:“皇上,贵妃,西宫已备好晚宴,请皇上和贵妃前去用膳。”二人在宫女的搀扶下一同走向了西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