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大夫,有什么吩咐我们做吧……”
云笑一愣,抬首看这两个人的人神态,一定是哥哥说了什么,对于云祯,她知道他已经怀疑她不傻的这件事了,而且这件事只怕瞒不住他,别看云祯看上去温和,其实骨子里却继承了爹爹的强势,只是隐藏起来了,现在他嘴里的獠牙露出来,嗜血闪光。
“你们给王爷服了巴豆吗?”云笑询问,按理是服了的,要不然爹爹不会撑到这么久,可是那巴豆的毒性很强,一般人未必抵抗得过去,而且就算杀了,也不一定有效果。
“是的,凤公子,我们按照治疗瘟疫的方法,给王爷服了巴豆杀毒,可是王爷一直操劳关外的战事,还有城内瘟疫的情况,所以没有休息,身子变得虚弱,只到病倒了。”
云笑的纤手触上爹爹的脸颊,脸颊上颧骨突起,铬疼了她的手,眼泪便从眼眶里冒出来,但是她不能哭,因为此刻的身份不适且哭泣,她该做的事是治好他,然后查出这瘟疫究竟是怎么回事。
“好了,你们帮我去准备一桶温水,六两麻黄,桂枝三两,甘草,芍药各二两,放在温水里抬进来,另外准备浴桶,你们两个把王爷放进去浸泡一个时辰。”
“是……”两名军医一听少年的吩咐,便知道他不是凡人,这种软泡法,对于虚弱无力的病人倒是个法子,虽不能完全杀毒,但至少可以使病人恢复一些体力,拖延毒气在体内的漫延,再加上他先前用银针封住了王爷的心脉,想必王爷断时间不会有事,先前他们还以为王爷要不行了呢。
这人可是王爷的福星啊。
“我们立刻去办。”
两名军医领命走出帐篷去了,云笑又命令了流星和惊云。
“你们两个待会儿加入到那些御医的队伍里,一起询问活着的人,统筹下计录。”
“是,主子。”
流星和惊云点头,对于霖王爷,他们是一点好感都没有,皇室的人没有一个是好东西。
不过现在还是做好份内的事要紧,幸好他们一直隐身在暗处,那上官霖并不认识他们,自从出宫后,主子便命令他们以后不用生活在暗处了,一直以来的无光生活终于得到了救赎。
城门口,云祯接了上官霖和一批来自宫中的御医,本来想送他们去驿馆休息,谁知道那上官霖坚持来见云王爷,云祯脸色微暗,溶在光芒中,那双黑瞳犀利如刀,似笑非笑的开口。
“霖王爷,这也是皇上的意思吗?”
一句冷语,使得气氛有些僵硬,云祯却挑了眉淡然的笑。
“开玩笑,霖王爷不会见怪吧,走吧。”
话落,策马而奔,只留下一抹飘逸如飞的衣决,那背影于高大的城墙之下,显得阴冷而冰寒。
上官霖的身边紧随着他的贴身侍卫木离,挑了眉怒瞪着那远去的人影,冷声厉语:“王爷,他竟然敢?”
木离的话未说完,上官霖周身浸着凌寒,却并没有生气,虽然还未进城,他已感受到城中的惨烈,面对着这样壮大死亡,云祯的态度正常很多,而且当初皇上下旨让他们父子领兵,只给了五万兵马,他们的心只怕已落到狭缝之中,夹缝生存,那怪异自然是有的。
“走,进城。”
上官霖一拉僵绳紧追上前面的影子,身后木离一挥手,几辆马车鱼贯的跟上去,后面是身着软胃甲的二百骑兵,一路直奔城中。
即便想像出城内的境况很惨,可是等到真实面对的时候,仍然无法抑制着那样的震憾,远远近近的弥漫着黑烟,火点扑簌,一目望去,十里空城,全无一人,只有那残破不全的门菲,和那招牌在风中轻轻的摇晃着,时不时的扑通一声掉下来,直落到人的心尖上。
这城中的人早被隔离了,查出有瘟疫的往西迁移,搭起了数百座的帐篷,安置那些生病了的病患,未被传染上的人住到城东。
这一东一西,中间就好像死亡界线,频临死亡的人是多么的想跨出去,可是等待他们的只有黄泉路上的一杯薄酒,今生已逝,来世再追,一切从头来过。
上官霖领着一队人马,浩浩荡荡的跟着云祯的身后,直奔城西。
西城河堤边,原本空旷的草地上,此刻搭起数百座的帐篷,远远的望去,就好像一个个小土丘,埋葬着人的生魂,让人抑制不住的想呐喊尖叫,却发不出一个声音,那帐篷之中隐约有哀哭声,死亡究竟有多少人能坦然面对。
直到此刻,上官霖的胸中,才升腾出一种热潮,只想挽救这些人,脸色沉重,周生的寒气,一挥手嗜血的命令。
“所有人下马。”
上官霖当先一步跃下马,那木离紧随其后,身后的两百骑兵也干脆利落的翻身下了马,整齐的立在马边待命,倒是几辆马车上的御医,磨磨叽叽的不肯下来,先前他们曾掀帘打量过这座被瘟疫笼罩的城池,那萧索空旷,令人看得心惊胆颤,本来他们以为,有人会把他们送到驿馆去休息,至少有一段缓冲的时间,可是谁知道,王爷竟然把他们直接带到这聚集着众多病者的地方了。
这些御医,虽然官阶不大,可是一直养尊处优,什么时候经历过这种事了,咋然的遇到这种事,很多人不肯下车。
一个,两个……
上官霖等得失了耐性,脸色一冷,凌寒的冷喝:“本王数三声,如果不下来,统统斩首示众。”
这一声喝,好似惊雷在半空炸出一道裂痕,马车内的人跌跌撞撞,推推搡搡,甚至于有人因为抢着下来,而坠落到马车下面,这一次迅速得很,上官霖的数声才到二,那些御医已抖索着下来了,喘着粗气,望着王爷,哪里敢多说一个字。
上官霖眼瞳悠远而凌寒,气沉丹田,冷冷的命令:“各人站在原地候着,待会儿就会有命令下来。”
“是,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