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今菲“呵呵”一笑,站起身来,看廖霸天有些阴沉,便是朝胖男人走过去,一脸的妩媚模样玩笑道,“爹爹,我的桂花糕呢,你怎么拿了这么久,居然拿到这里来了!”
廖霸天伸手摸了摸着自己的头,冲着廖今菲蹙眉一笑,却冲袖子里取出一块桂花糕,正要给她,却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压碎了。
廖今菲愣了愣,隐约有点儿感动,伸手正要去接。
“宝贝,不能吃,都坏了!”廖霸天连忙伸手将那桂花糕夺过来。
廖今菲“哦”了一声,点点头,倒是觉得有点可惜呢。
这会儿,竹楼里面的床榻出却传来一声司徒尘漫的声音:“静儿,你进来……”
秦静“嗯”了一声,放开廖今菲的手,挺了挺身,就这般悠然地走了进去
廖今菲不知怎么着,就有一种司徒尘漫在宣布遗嘱的错觉。太阳穴突了突,廖今菲抿了抿嘴,并不说话,只看着秦静的背影,略略有些发呆。
倒是站在一旁的廖霸天,伸着胖嘟嘟的手抱着廖今菲,抱怨一般地开口着:“宝贝,你还在看他,呜呜……”
廖今菲被自家老爹这傻愣愣的吃醋模样逗得有些开怀,轻瞥了他一眼:“他确实被你好看。”
廖霸天不依不饶。
“好好,你也好看。”廖今菲觉得自己在哄孩子。
廖霸天“呵呵”地傻笑。
这会儿,司徒尘漫在里边不知道与秦静说些什么,声音压得更低了,唠唠叨叨的,廖今菲并不能听见。
这事儿,怎么看怎么有点儿深沉的感觉,带着某种压抑,却又说不出到底是什么情绪。
晏子生端坐着喝茶,蹙眉打量着廖今菲,神情也是满满的担忧。
司徒幽然站在一旁,显得有些呆滞。
这会儿,里边。
秦静坐在司徒尘漫身旁,看着师父疲惫的模样,倒有那么一点儿惊慌失措了。这种慢疾,一日一日地堆积,并不算厉害,却是潜伏着这么多年,就只能靠药吊着,却一直不见好,等到时候到了,便是爆发出来,弄得人措手不及!
“静儿,别一副死了娘的模样,真是……”司徒尘漫努力地扯了扯嘴角,倒不想把自己弄成强颜欢笑的样子,她其实确实不伤心,这人生在世,总不免不了生老病死,她并不觉得什么。当然,谁都有依恋和不舍。
秦静蹙眉,淡淡地应一声:“她有生我之恩,师父你却有养我教我之义,不一样的。”
司徒尘漫看着秦静如此认真地回答自己,忍不住“呵呵”地笑:“好,好,这话为师是爱听的……要不,静儿,你多说几次为师听听。”
秦静瞥了司徒尘漫一眼,想着这会儿她还有心情开玩笑,心底叹了一口气:“师父,你很重要,你知道的。”
“嗯。”司徒尘漫欢快地应了一声,神情却是很疲惫的模样。她自然知道自己在秦静眼底的分量,这也让她很受用。只是,这会儿司徒尘漫看秦静揪着眉头的模样,忍不住开口道,“静儿,你不会怪师父为难你和廖家那闺女吧。”
“师父,你没有。”秦静开口说着话,却是不容反驳的认真。
司徒尘漫并没有刻意为难自己与廖今菲,最初的反感只是一种本能。
“静儿,”司徒尘漫躺在床上,不知道怎么着就忍不住一次又一次地回忆她的人生,“我们师徒三个,其实仔细想想,都是一样的固执,喜欢上了,就是一辈子的事情。不管遇到什么情况,都是四匹马也拉不回来地犯傻。”
“师父……”秦静蹙眉唤了一声,淡淡地思索着司徒尘漫到底是什么意思。
“哎,你不师父运气好,廖家那闺女大概是真心对你的。”司徒尘漫看着秦静,自顾自地说着话,犹豫了一阵,还是忍不住朝秦静劝诫着,“但是,静儿,这事情也是有变数的,无论如何,对自己好一些,别钻死眼儿,有些事情若是失去了,也该是潇洒一点的时候。”
“……做不到。”秦静顿了顿,这般淡淡地应着。
司徒尘漫一愣,又意识到什么似的轻笑着:“也是,为师自己也做不到,怎么还想着教训你呢,确实是做不到啊。”
秦静朝着她看着,心底自然明白司徒尘漫的意思。但是,秦静从来不觉得自己是一个多么慷慨的人,以前不是,以后也不会是。
司徒尘漫却又一次陷入自己的回忆里,悠然而随意地喃喃着:“若是师父能放下他,不钻死眼儿,可能活得快活多了,可惜……确实做不到。”
明白师父自顾自地陷入回忆之中,秦静并不开口打扰。
直到司徒尘漫唠唠叨叨了许久,秦静这才听着她朝自己吩咐着:“还有幽然,别看她一副冷阴阴的模样,其实比我还固执,静儿,你要替为师看着她,这个书生,倒真是才华横溢,就是弄不清楚门路。”
“晏子生?”
“是,”司徒尘漫并不隐瞒,“她的那么一点心思,怎么可能瞒过为师。若是师父一直在她身边还好一些……”
“师父,我们一起照顾!”秦静虽然是应承下来了,却不愿意弄得好死司徒尘漫临别托孤一般的。司徒幽然确实让人操心,既然如此,多一个人操心是最好不过的。
但是
司徒尘漫抿了抿嘴,心底涌起一阵凄凉,有时候人没有那么强大,强大到可以和命运作对。这般想着,司徒尘漫朝着秦静“呵呵”地笑:“好,好,为师明白了,能一起照顾便是一起照顾,若不能,静儿便替为师照顾了。”
秦静虽然没有得到满意的答案,也是很自然地应了一声:“好。”
这夜间缓缓流淌的时间,却带着悲秋伤春之感……
“哎呀,静儿,你看为师真是的,人老了,果然是越来越唠叨了,”司徒尘漫笑着说话,开口朝秦静吩咐着,“你出去,让廖家那闺女进来,为师有话与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