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等廖今菲跟着陈逸进去,却是看到了一个鹅毛面具的男子,一身黑衣,青丝垂落,整个人好像沉溺在黑暗里,倒愈发显得他脸上的雪白面具清晰明显。
“主公,人已经带到……”陈逸跪着呢喃了一声。
“你下去吧。”戴着鹅毛面具的男人挥手开口着。
陈逸应了一声“是”,忍不住还有些恋恋不舍地瞥一眼廖今菲,却自然不敢违背夜的命令,深呼吸一口气,这才转身垂头走掉了。
两个人对视一眼。
廖今菲倒也一点儿不客气,笑眯眯地挑眉,然后自顾自地走过去,在男人对面坐下,很自然地用手撑着自己的下巴,若有所思地打理着眼前的男人,笑盈盈地开口:“我说,你一定长得很丑,才敢以真面目示人。”
男子轻“呵”一声,语调很平静地开口道:“若我不丑,廖阁主可否愿意舍了秦王爷,投入我的怀抱?”
“那,还要看你值不值得。”廖今菲笑眯着眼睛,半真半假地开口。
男子“哦”了一声:“如何看我值不值得?”
“自然是……”廖今菲咯咯一笑,一副恶作剧的模样,“自然是脱光了让我验一验才知道啊。”
“先脱哪里?”
“自然是你的这个面具,让我看看你的脸。”
“然后呢?”
“身上也可以看看,只要别太糟糕。”
男子低着头,手指轻描淡写地在茶碗的边缘摩挲着,顿了顿,却忽然淡淡地笑着:“原来廖阁主不过看上的是他的脸和身材。”
“……自然还有其他。”廖今菲明明觉得自己该是第一次正式见到他,也不知道怎么着觉得很熟悉,于是也不生气,只是这般淡淡地开口。
黑衣男子“哦”了一声,很是自然地开口:“原来,还有床上功夫?”
“哈哈,哈哈!”廖今菲狂笑三声,忍不住有些激动起来,前俯后仰了一阵,忍不住朝眼前的男人夸奖道,“有没有人说你很有意思?”
“没有。”男子很认真地应着,似乎有些遗憾。
廖今菲略微有些惊讶地“啊”了一声,摇头轻叹道:“哎呀呀,那些人真是没有眼光。”
“谢谢,”男人轻点一下头,顿了顿,整个人虽然好似沉溺在一片黑暗里,声音却是温柔的,“所以,我觉得廖阁主是特别的。”
“哇,不敢当。”廖今菲眯了眯眼睛,挑眉轻笑着。想着眼前这个男人心底到底在打什么主意,却一时间没有头绪。
对默一阵,男子忽然开口:“廖阁主可以叫我……夜。”
廖今菲却是有些不耐地挥一挥手:“这不是重点,我们似乎该谈谈生意了。”
“嗯,不急。”男子看着廖今菲,全身透露着一股如夜一般的神秘,“有缘相见,我们可以先谈谈其他。”
“比如。”
夜很认真地开口:“廖阁主喜欢哪种男子。”
廖今菲妖娆地一挑眉:“明知故问,自然是像他一样的。”
“也许是因为廖阁主没发现更好的。”夜说着话,居然是那般自信,傲骄地让人想要狠狠打他几拳。
廖今菲眯着眼睛,终于显得没什么耐心了:“哈哈,这买卖你若是不想做了,我们就到此为止吧。本阁主放着其他大事小事不做,吃饱了撑着来这里和您谈情说爱?”
夜“呵呵”一笑:“廖阁主,对此,在下并没有觉得不妥。”
“那你找个花舫上的姑娘继续,我就先走了。”廖今菲隐约感觉眼前的男人在拖延时间,感觉身下的船缓慢地移动,立刻警觉地站起身来,冷哼一声,直接往外边走。
出了花船,廖今菲果然看到漫漫的水域。波光粼粼的水面,荡漾着妖娆的夕阳的光。
身后,一身黑衣的男子已经跟了出来,姿势妖娆地站在廖今菲身后:“廖阁主,何必如此着急,在下还有很多话与你说。”
“什么话?”廖今菲一边看着这辽阔的水域,想着自己全凭轻功大约是不能到底河岸的,虽然自己的水性不错,但是这种已经开始转凉的天气,实在不适合下水游戏一翻。但是,廖今菲敏锐地感觉自己必须离开,秦静应该遇到了什么事情。
“情话……”男子轻应地答着。
廖今菲“哦”了一声,随意地喃了一句“找别人说吧”,然后便自顾自地一跃跳了下去
“噗……”人落入水里,散开颗颗水珠。夕阳下,廖今菲青丝上滚动着珍珠一般的水滴,闪烁着迷人的神采。
这是一个黑发妖娆的龙女。
夜双手放在肩膀后面,迎着风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地看着水里的人,并没有名人阻止,只是许久,才顿了顿,随意地呢喃了一声:“真美……”
廖今菲的自觉是对的。
当她英雄一般地游了几千米,终于到达岸边的时候,廖今菲已经有些狼狈了。
等候在那里的下人看到廖今菲,脸上终于松了一口气的表情:“阁主,你总算回来了。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廖今菲一边顺手抓过他们准备的绒毛随意地擦着,一边蹙眉问着:“先别管这个,探子们有没有得了关于秦静的什么消息。”
“恭喜阁主。”手下笑笑着朝廖今菲点头,想着刚才得到的关于死对头秦王爷的消息,简直是大快人心啊。
“说!”廖今菲全身冰凉和粘稠,已经一肚子火气了,这会儿不知怎么着,心底居然环绕着一丝纠结的表情,含着一些……担忧!
靠之,真的是担忧!
“是,阁主,虽然还未曾皇榜公布,但是据属下得的可靠消息,秦王爷已经被皇上打如天牢了。”那个下人欢快地说着,想着以后天影阁便是一枝独秀了,心底自然无限欢快。
可是,廖今菲的脸上居然是一点儿快乐的表情都没有。
顿了顿,廖今菲冷冷地问一句:“什么原因?”
“……谋杀太子,当场捕获,人证物证俱在。”下面的人如实应着。
廖今菲随意地“嗯”了一声,已经完全没有耐心一般地随意地将手里的绒毯一扔,便自顾自地转身:“你们先回去,等我侯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