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的丫环也帮腔道:“是呀,王爷,夫人是怕你难受,不过是帮你换换衣而已,别怕……”
眼看玉夫人的手就要拉开凤九的胸口的衣服,步惊艳想也没想,手一扬,一道银光闪电般射向玉夫人后肩胛,那银光发出凄厉风声,玉夫人正在得意计谋得手之际,一时没防备,竟给击个正着。
她痛哼一声,几个丫头侧目一看,这银光是一个白色瓷瓶,白色瓷瓶在重重打在玉夫人肩上后,已掉在地上“砰”然而碎,从碎片里面溅出几撮白色粉末,洒了一地。
“你们这是在干什么?”步惊艳看着骤然停下的场面,轻飘飘的声音忽然自女人们的身后响起,惊得几个人顿时如见了鬼般,急忙转过身来。
玉夫人一见是她,脸上闪过一抹狼狈,但马上又被阴郁代替,“姐姐这时候跑到我的兰苑来,有何贵干?”
步惊艳盯着她,沉声喝道:“王爷不是人吗?要被你们这样作贱?”
玉夫人嘴硬的扬头冷笑,“作贱?姐姐看我哪里作贱他了,我不过是看他身上泼了酒水,要帮他换件干净衣服,说到哪里去,别人都不会说我是在作贱他,姐姐言重了。”
“哦?是吗?”步惊艳把目光投到凤九身上,他前襟果然湿了一片,见她望向他,他终于委屈地瘪着嘴大叫道:“阿步快把她们赶走,还有她老是摸我,给我打她!”他挣开一个丫头的手,气愤地指着玉夫人。
步惊艳抿着唇,淡淡道:“你自己过来。”
凤九可怜巴巴看着她,“我来不了,我的腿提不起一点力气,还有我身上也酸软无力……”
步惊艳还没等他把话说完,三两步走上前去,在玉夫人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啪”地一声,一巴掌已掴在她脸上,又清又脆。然后冷冷地说道:“下贱!”
几个丫头冲上来,伸手抓向步惊艳,步惊艳手一摆,几个丫头就被甩了出去,“你们都在找死!”
“我们找死?我下贱?”玉夫人嘴角带血,微散的头发下是变得狰狞的脸,哈哈大笑道:“我看下贱的人是你步惊艳才对。一听说晋王大人和人约会,就妒火中烧迫不急待的去抓奸,到底是谁下贱?”
步惊艳本来正在扶凤九,一听她这句话,脑子突然像被雷电击中般,嗡地一声,差点停摆。她随即又用力摆头,甩掉不该有的思想,反问她,“你怎么知道我听说过晋王和人约会的事?你怎么就知道我是妒火中烧迫不急待去抓奸?”
玉夫人被她问得一愣,倏然收住狂笑,像是忽然想到什么,神色陡然大变。
步惊艳继续紧紧盯着她,“你是不是听谁说了什么,还是一直都派人跟在我身边?”她希望是后者。
“我……我……”玉夫人被问得噎住,结结巴巴地,也不知道怎么回答。就在这时,她蓦然一跳而起,突然呼天抢地扑到酒席上,然后使力一掀,惨呼道:“天哪……王妃欺负小妾啦……快要死人了……快来人救命啊……”她边哭边装疯癫,躺地上滚,把一些碗盘全往身上摔,刚才都媚如妖姬的女子瞬间身上全是油腻,简直跟个疯妇似的,若有人进来,听到她如此凄厉的哭诉,没有人不会认为是步惊艳把她怎么了。
步惊艳眼底掩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别开头不再看她,扶起靠在她肩头的凤九,轻道:“我们走吧。”现在凤九中了她的暗算,首先是要查看他有没有什么不妥,不然,明天就是这个女人的死期。
随后,抛下这些乱七八糟的呼叫声,踏着积雪与凤九回了霜冷宛。
“谁叫你跟着她去的?”
内屋里,步惊艳坐在屏风前面,听着凤九洗浴,边进行非常严肃又非常严厉地审问。
屏风那面传来哗哗地浇水声,只听凤九气哼哼说道:“她说阿步晚上要到她那里吃饭,我就过去等了。”
步惊艳凶巴巴地又问,“你是不是很喜欢她摸?”
“不是不是,我才不喜欢。”凤九在里面连忙澄清。
步惊艳不自觉的勾了下唇角,继续道:“好,既然你不喜欢,那她摸你哪里,你就把哪里多洗洗,听到没有?”
“嗯。”
“用热水泡了,浑身发软的感觉好些没有?”
“好像没事了。”
“嗯,没事就好……你知不知道她为什么要摸你?”
“她又没说,我怎么知道?不过我感觉她好像要在我身上找什么东西一样。以前她也常常这样,想在我身上和衣服里摸来摸去,不过我每次都把她打开了,哪里知道我今天坐在那里就是没有力气赶开她……”
“哦?”听到这里,步惊艳脑子里灵光一闪,忽然转过头透过雾气缭绕的屏风盯着他,“是不是你身上藏了什么宝贝?”不然玉奴不会三番两次要搜他的身,然后又跑到她寝房里乱翻乱找?
凤九茫然地摇头,“没有啊。我身上哪里有宝贝?”
“真的没有?”
“没有。”
步惊艳咬着下唇,这个玉夫人的举动真的很奇怪,要说她被纳为凤九的小妾,享受不到一个女子该有的性福,她是为了哪般?再说,卢太妃是她姨母,她没有道理会害了她的侄女,难道,凤九身上真是她们想得到的东西,而故意派玉夫人来接近他?除此以外,一个如花似玉的美娇娘嫁给一个傻子,绝对是没有道理的事。
直到凤九洗完,步惊艳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于是,她干脆转坐到桌前以手撑头,仍静静地想着一些该想的事。
凤九拖拖踏踏地从屏风后面走了出来,见她想得出神,眸光一闪,悄然露出一抹坏笑,然后一副很规矩的样子叠着双手大大咧咧的在她对面坐下。
步惊艳无意识的看向他,这一看,不由倒抽口冷气。
经过热气蒸熏过的凤九乌眸粉唇,洁白的面颊上泛起可疑的红晕。他穿着一身绛红的袍子,腰间松松的系着,衣襟微微敞开,露出大半边健硕的胸膛,他的头发在背部以绸缎轻系,两侧湿发贴着锁骨,一双桃花眼好似三月的柳丝,在烛火下微微眯起,就像是一只慵懒而可爱的猫,懒懒地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