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脚刚迈过偏厅的门槛,周围就跑出数十名手持火把的家丁。这时偏厅里又传来一阵足以刺穿耳膜的尖叫。
倪强还没反应过来,几个家丁就如虎狼般的猛扑过来把他压倒在地。后面几个家丁掏出绳子跟着就把他给绑了。
虽然尽力挣扎,但实力相差太远。反而被家丁借机在他腰眼上狠捶几下。挨了几拳后他只觉混身无力,甚至差点背过气去。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对方把他五花大绑然后架了起来。
这时偏厅里走出了一位穿着鹅黄衣裙的美艳女人。女人满脸泪痕,红肿的双眼像是刚刚哭过。双手紧紧缩在胸前,一脸羞愤的看着不能动弹的倪强。
“小叔,你为何深夜闯入妾身的沐浴之所?”美艳女人犹如梨花带雨,顿时让人觉得楚楚可怜。
倪强现在总算想明白了。为什么之前跟着丫鬟来东厢雅筑的时候,感觉老是有些不舒服。原来对方早就摆好圈套,就等他踩进来。
冷眼看着这个女人,虽然是满脸泪痕,但身上隐隐透出一股辣椒味。这些泪水并非伤心,而是被辣椒给呛出来的。
至于误闯沐浴之所这种鬼话,倪强都懒得去解释。哪个正经女人会选在见客的偏厅里洗澡?难道想在外人面前表演贵妃出浴?
不过现在说什么都是多余。这些家丁和丫鬟全是东厢的人,那个带路的丫鬟现在肯定找不到了。她可能根本就不是倪府的人,是专门请来布这个局的。
“张秀柔,你戏演够了没有?你哪只眼睛,什么时候见我窥你沐浴?我只是站在偏厅门外,莫名就被这群恶奴所擒!”忍住腰上的痛,倪强昂头盯着对方。
捉贼拿脏捉奸在床,他在门外被抓,任凭对方说破天,又能如何?
“深夜喧哗成何体统!”人未到声先至,这是玄妙境的修为。二盏灯笼引路,身穿大红牡丹袍的东厢女主人,倪勇的正室彭继璋走了出来。
见到了彭继璋来了,张秀柔突然放声大哭道“姐姐你要给妹妹做主啊!倪强深夜潜入窥视妹妹沐浴……”
不料彭继璋眼角都没有扫一眼,就走了过去。然后头也不回的说“张秀柔你不过就是个通房丫鬟,没资格与我姐妹相称!一个下人,就算洗澡被看见又如何?三更半夜弄得鸡飞狗跳,你不要脸也别扰了东厢清净!”
听到彭继璋的话,张秀柔的表情瞬间凝固。她压根就没想到彭继璋,完全没有站在她这边的意思。甚至根本就没把她当回事。
这时彭继璋看着倪强,然后轻言细语道“小叔,你也是倪府的少爷,太老爷在世时就对你疼爱有加,所以力排众议把你立为嫡孙。虽然只是区区一个丫鬟,但你这么做岂不是让人笑话你们兄弟同靴?”
但其中滋味又岂是言语所述的那般简单?倪强听得真切,他知道彭继璋同样没把他这个挂名少爷放在眼里。只是碍于身份,有些不能说得太露骨。
说白了,彭继璋就是暗讽老太爷倪皓老眼昏花,把倪强这么个窝囊废硬是安了个倪姓然后养在家里。还讽刺倪强不遵伦常,自己兄弟的女人也不放过。
看了一眼彭继璋,倪强弄清楚这个女人不是来息事宁人的。这种各打五十大板的方式看似公平,其实就想把偷窥的罪名扣实在他头上!否则直到现在,为什么彭继璋都没叫家丁把他放开?
这会儿倪强也缓过气儿。回头瞪了这些家丁,然后看着彭继璋说“大嫂,倪家的规矩,以奴压主要进庵堂思过。帮凶的恶奴也要去思过堂领三十鞭!”
听到倪强的话,原本还如狼似虎的家丁立刻就软了。彭继璋哼了声,然后把架着倪强的那群家丁喝退。
双脚重新接触到了地面,忍着双肩和后腰传来的阵阵酸痛倪强勉强站直。不过他有预感,事情不会就这么结束。
“今天的事只是一场误会,你们回去之后都把舌头锁进柜子。如果让我知道谁敢在外面乱嚼舌根,后果你们自己清楚。小叔,要不要找个郎中来看看?这些下人一向粗手粗脚,小叔身子金贵别出什么岔子才好。”彭继璋一脸不屑的问到。
倪强摇头拒绝对方的“好意”然后掉头离开了东厢雅筑。他此刻无比渴望自己拥有力量,不管道术还是武术!
就在东厢雅筑的暗处,一双精光四射的眼睛渐渐隐去。传来几声风烛残年般的咳嗽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