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华古属会稽,为越国首府。当年,勾践成春秋霸业之后,他的重要谋臣范蠡就从这里携美女西施泛舟五湖成一代巨富。门前的东阳江经钱塘江直入东海,那滔滔江流像不息的岁月带走人生沧桑。
数年过去了,尧永建有了他的女儿,也有了除“大老表”之外的七家酒店和美容中心、停车场。这些生意他大多交给魏伯和姗妮去打理,他是问都不问。经营状况不好,顾客越来越少,他根本不在乎。他的精力不在这儿,他的精力在赌场。赌场上的纵横捭阖,赌场上的风云变幻才是他最大的享受。
1998年,一座新的“大老表”酒楼即将开业。尧永建想了一下,他吩咐卫七:“你的请柬上这么印,南方五省电子科技发展交流会。”
卫七眨巴了一下眼睛,他看尧永建一本正经没有丝毫玩笑的意思,他立刻反身去办。不久,这届大会就在新落成的“大老表”酒楼里如期召开。
大会开幕,来自闽、粤、皖、沪以及港、澳等地的商人和老板蜂拥而至。尧永建遵守当初的诺言,他没有邀请赣省的客人。其实,那些昔日的朋友和客人已经上不了他的赌桌。“毛毛”之类,只能给他跑腿倒茶,绝对上不了场面。因为,走进这里的起码要有百万赌资。
这些人都是尧永建这些年新交的朋友,俗话说:鱼找鱼、虾找虾。尧永建身为老板,腰缠百万,他这些朋友全是千万身价。
看看门前的车吧!丰田佳美、奥迪A6、奔驰600,最漂亮的宝马750,一看就知道是珠海黄强风的座驾。
黄强风是船运老板,手下的“江海物流”在江南的水网地带川流不息。水的浮力是大自然的天然之功,黄强风巧借天力,每天是流水般的金钱。
他留的是背头,穿的是短裤,脚下是拖鞋,嘴角叼的是中华,背后是六个金刚似的保镖。这六个保镖一人一个精致的手提皮箱,那里面哪一只箱子是钱,哪一只箱子是枪和刀,只有它的主人知道。
黄强风长的是佛像,像一个活的欢喜佛。胖脸上是几道画家难以描画的笑纹肌,身材矮小,肚子偏大。他曾经到闽南少林寺捐过佛像,一路走来他最相信少林僧人对他的夸赞:黄老板福大、命大、造化大,一切事情都会逢凶化吉。
果然,他的船队不管在内河还是外海,既遇不到顶头风,也遇不到龙卷风。顺风顺水,快走快回,这让黄强风十分得意。
有了钱怎么办,中国人有一条定律,那就是吃、喝、嫖、赌。这就是挥霍,挥霍就是潇洒,挥霍就是人生。不挥霍哪里去体现人生的价值?
黄老板同样,他最喜欢的就是黄花少女,到了金华他对尧永建做了一个手势。尧永建当然明白,他将这样的事安排给了卫七,卫七是这方面的行家里手。
于是,黄老板天天过新年,夜夜做新郎。在金华的日子过得飞快啊!潇洒之余,当然是流水般的金钱托起他的得意。
尧永建用眼角暗暗瞄着他呢!虽然经营酒店不行,但将他人的钱变成自己的钱,乾坤大挪移是尧永建的拿手好戏。
尧永建告诉卫七:“行了,让他悠着点。钱都花光了,我们赢谁的去?”
卫七停手,黄强风也就停手了。其实,不停手他也得停手了。眼睛发花,走起路来矮胖的身体也要打晃。
尧永建不管,他让卫七带他上船。东阳江上船舶如蚁,两岸风光行云流水。尧永建在甲板上放好两把藤椅,中间一个玻璃茶桌,上面是橙色的XO。姗妮派出她最漂亮的服务小姐,不时端上果盘和冷拼。
船是游船,甲板上面一个百褶布篷遮住炽热阳光。江风猎猎,拂来一片凉爽。游船顺流而下,尧永建和黄强风推杯换盏,二人谈吐甚欢。
“黄兄,金华之行可否尽兴?”
“不错,很不错。你的这个卫七很机灵,我得犒赏他。”黄强风鼻梁上架着一副太阳镜,手中摇着一把芭蕉扇。
“不知黄老板最近的手气如何?我们得交流交流啊!”尧永建半个身子侧向黄强风。
“当然,这次来是干什么的?”
“好啊!该青皮的青皮,该靠墙的靠墙,剩下的就是你和我了。”尧永建说的是行话,意思是全都输光了的意思。
黄强风微微一笑,佛一样的脸形非常耐看,他说:“兄弟,你让我休息一下,晚间再战。”
当晚,他们的船停在了富春江中。这富春江是东阳江的下游,水势极缓,江面开阔,波平如镜。船舱里拉上了厚重的窗帘,中间一个绿色绒毯罩好的桌子,桌子的两头分别放有两把旋转皮椅。桌子的中间放着10条扑克,那崭新的扑克他们是需要一把一换的。
黄强风后面的六个保镖剩下了两个,这两个人一人一只手提皮箱。估计,这两把手提箱里肯定是钞票。
尧永建后面只有卫七,卫七手里没有皮箱,皮箱已经放在了桌子上。尧永建伸手“啪”的一声打开了箱子,然后,他推向了黄强风。垂着眼皮的黄强风,无非是用两个眼皮缝隙中射出的目光一扫就挥了一下手。他身后的保镖之一上前将手中的皮箱打开,然后,也推到尧永建的面前。
这也是规矩,文明话叫验资,行话叫“对缝”。参赌双方首先要验看对方的资金,这里不允许空手套白狼。资金不足你就没有资格,没有资格你就不能参赌。
尧永建和黄强风都有资格,他们都有充足的钞票。
第二项,卫七上前一步打开成条的扑克拿出其中的一盒。然后,他将这副扑克在手指间一翻,扑克质量优良的纸板刮动空气发出清脆的响声。响声一停,扑克扔给了黄强风。
这也是规矩,检验赌具。虽然他们是朋友,可赌场无父子,规矩是一点也不能差。黄强风也是赌场中的高手,他胖胖的两只手此刻十分的灵活,扑克牌在他的手中风琴般被他拉了几拉。手一扬,扑克像倾倒的多尼诺骨牌匍匐在卫七的面前。
他点点头,那意思是说通过了。
这个黄强风是吃、喝、嫖、赌样样通,样样精。他两手握在一起,使劲一揉,所有的关节发出“咔咔”的响声。尧永建不为所动,他漠然的瞳仁里是漠然的目光,漠然的脸上是漠然的表情。这是真正高手的表情,你在他的脸上,你在他的眼睛里读不到你要的任何消息。黄强风情不自禁地有些胆寒,他的脸上笑容没有了。他感觉到了,“南昌小鱼”绝非浪得虚名。
这种心理的压力像乌云一样弥漫上来,双方十分慎重地盯向卫七分牌的手。卫七的角色是暂时的,那是需要轮流坐的。那里没有多少“鬼”,因此,他们的眼睛又从卫七发的牌转移到对方的手。
其实,所谓“赌技”就是手上的功夫。简单地说就是“手快于眼”,你的眼睛没到,他的手已经到了。那么,所谓的高手就是你的手到底有多快?你的手千分之一秒完成了动作,而他的只能在百分之一秒完成,你就赢了。但这种被称为“千术”的赌技,高手面对的时候是轻易不敢用的。因为,你的“千术”别人看不清,可高手就能看得清。这就如NBA的篮球比赛一样,那里的球星可能在与你比赛时,抬手就会投中。可在联盟中,他的罚篮都可能投不进去一样。高手较量中,每一次跑动,每一次封盖,都会给对方造成心理的压力。这压力传导到手上,手上的力量就会失衡,投出的球就会失准。
赌场上高手的较量也是如此,他们首先用眼,用眼睛寻找破绽,试探对方的能量。然后用手,试探他的手能否快过对方的眼。
几局下来,尧永建有数了。尽管这个黄强风也是久经战阵,可他哪儿是“千足狸猫无影手”的高徒的对手?何况,这高徒已经超过了老师。
没有风,那一夜很奇特的没有风。尧永建的游船静静地泊在江中,江水轻轻地揉着船舷,甚至连鱼儿也不来打扰。堵着窗帘的船舱里灯火彻夜通明,尧永建和黄强风的精神是越来越足。原因,尧永建是赢得精神十足,黄强风是输得上火,精神被刺激的十足。
真怪啊!凭经验和判断,对方的手中只能有两个A,可打开来就是三个A。黄强风也在澳门赌城走过来回,竟然从来没遇到这样的局。对方像堆棉絮,像个胶皮糖,不管你是打过去还是咬过去,他都会让你无法使力。回手一抽,他就叫你丢盔卸甲。
凌晨,东方出现鱼肚白,江上灰蒙蒙一片,雾气缓缓升起,游船渐渐露出了它的本来面目。船舱里,绿色绒毯上的扑克全部打开,废纸篓里已经装满了十篓纸牌。黄强风的保镖终于伏在他的耳边嘀咕了两句,黄强风先是愕然一愣,可随即他双手一拍,惨白的笑容又浮现在他的脸上:“尧老板,愚兄太累,改日再战如何?”
尧永建没笑,他也是愕然一愣,然后似乎很体谅地说道:“对不起,对不起!兄弟忘了哥哥连日劳累。”
他身体向后一靠喊道:“来啊!”
早有人像安排好了一样,一声:“来了!”
声音刚落,一个白衣白帽的厨师,手托茶盘里面是热气腾腾的两碗汤圆。
真好吃啊!一夜空腹,一夜大战,一夜的惊心动魄,黄强风感觉这是最好的美味。吃完一碗,他举着碗喊道:“再来一碗。”
尧永建这时才哈哈大笑道:“黄兄真是好胃口!”
也许,黄强风听出了尧永建的言外之意,他勉强笑道:“毛毛雨,毛毛雨,有时间我们还得交流。”
尧永建心里也属实感动,黄强风真是好风度,那是八百万现金哪!一夜之间,黄强风的八百万现金改姓尧了。什么生意有这样的利润呢?
尧永建早就叫卫七准备好两个皮箱,现在,这两个皮箱全部装满。
吃完汤圆,尧永建喝令:“开船!”这次,游船是逆流而上,输的和赢的全部睡在船舱里。
到了金华,又是满天红霞。尧永建正式宣布:黄老板在金华再玩三天,所有的一切开销全部由他结账。
这是尧永建想送给黄强风的一个人情,可惜,黄强风不领,他双手抱拳说:“南昌小鱼果然身手不凡,听人一年,不如见人一面。愚兄领教了,咱们后会有期。”
说完,他毫不犹豫地钻进宝马,保镖们钻进一辆奔驰560,绝尘而去。
当他们的车辆消逝于尧永建的视野,他才终于放出声开怀大笑起来。能不笑吗?这是他出道以来最为得意的一战。
黄老板可笑不出来,宝马车开出金华的那一刻,他佛一样的脸上挂满铁青。不管他多么有钱,这个结局他是无论如何笑不出来的。
回到珠海,就如牛吃完草需要倒嚼一样,他在回味富春江。他不是回味富春江的美丽景色,他是在回味和尧永建过招的惊魂一刻。他也是浪迹江湖,混在赌场的老手,根据他的判断是必胜之局,翻手之间竟然输给了小鱼。他摇摇头,心里的疑惑多于懊恼。黄强风认赌服输,从不在金钱上赖账。但是,这次输的让他心中很不舒服,思前想后,他还是感觉其中有诈。
黄强风黑道上起家,弄出这么大的局面,决不是草包一个。他可以花钱买春,他可以花钱买乐,但他不能被人耍了还在帮人数钱。被人欺骗的感觉实在是非常难受的感觉,黄强风心头有这样的感觉。
休息了一段,身心都得到恢复以后,黄强风再一次秘密来到金华。这次,他轻车简从只带了一个保镖乔三。乔三没拎皮箱,他在宝马的后座下面放了一个可以发射霰弹的来复枪。乔三是黄强风出道以来带出的马仔,他头大如斗,肩宽腰阔,两膂有千斤之力。从外形看,他就像个凶猛的非洲雄狮。他对黄强风忠心耿耿,有一次黄强风在外**,他坐在汽车驾驶座上为他守候一宿。
二人来到金华住在“白金汉宫”,这是金华以英国女王的皇宫命名的高级宾馆。这里的服务人员训练有素,几乎是提起脚来走路。因此,即使是走廊里掉下一根针都会传来响声。
黄强风要了一个大套,用电话找来卫七。卫七得过黄强风的小费,此次接到电话,心中认为黄强风又是要他寻欢。为得意外之财,卫七迅速赶到宾馆。
敲开房门,迎面就看到了笑面佛般的黄强风,他驱前一步正要喊出:“黄老板!”
脖子后面一凉,就听到一声低喝:“老实点!”
卫七哪里敢动?他在江湖上也不是一天两天,他当然明白脖子后面是一把刀,当然明白这是什么架势。
藏在门后突然袭击的乔三,迅速使用胶带将卫七捆在椅子上。然后,他脱下卫七的鞋,手中那把锋利的尖刀顶住了卫七的脚后跟。这时,佛一样的黄强风说话了。他说话之前,在桌上放了一沓美元。
“卫七,我给你两条路。一条如实回答我的问话,这钱就是你的。一条是继续撒谎,那我就挑断你的脚筋,咱们大路朝天各走一边。”
常言道:做贼心虚。卫七岂能不知尧永建的把戏?为虎作伥的卫七今天只能求生了。他点点头说:“黄老板,你问,我肯定实话实说。”
“好!”黄强风一摆头,乔三的刀离开了卫七的脚后跟。
卫七也算个江湖中人,江湖中人只有利益没有信仰。因此,他不能守口如瓶,他在金钱和致残这一可怕结局中,选择了前者。
黄强风当然满意了,他的疑虑成了现实。卫七的如实供述,黄强风知道尧永建果然使诈,这让他无论如何咽不下这口气。他应邀前来是捧他尧永建的场子,尧永建却这么不仗义,他沉默了。
看黄强风铁青的脸色,卫七害怕了,他颤悠悠地说道:“黄老板,你……你可要说话算话啊!”
看了一眼卫七,黄强风突然脸上又现出他佛一样的笑容。他上前亲手为卫七解开紧紧的胶带,拍拍他的肩说:“我当然是说话算话,我不但要将这些钱给你,而且,准备让你当我的船长。”
“什么?”卫七一脸的不解。
“你想啊!我和你的老板已经结下了梁子,而这其中的原因是你说了实话。如果这事公开,你还怎么在他那儿干?我是为你考虑,到我这儿,我给你一条船,你说了算。如何?”黄强风此刻的话简直像空中落下的梵音,卫七听起来是这么慈祥,他立马忘了利刃加颈的感觉。
说起来,卫七跟上尧永建这么些年,大把花钱,大碗喝酒。可是,他也是三十大几的人了,至今还没有自己的事业。今天,黄强风给他一个船长,这可以彻底改变他的地位,他非常感激地说:“谢谢黄老板,我一定鞍前马后替你效力。”
“不过,你得做一件事。”黄强风眼睛盯向卫七。
卫七点了点头,黄强风做了一个手势让他附耳过来。如此这般,黄强风像对自己部下一样地交待了任务。
将近百万人口的金华市,谁也理会不到豪华的“白金汉宫”里这可怕又可耻的一幕。黄强风和乔三像条鱼儿一样,在这里打了个水花就不见了,水面仍然是波涛依旧。
过了好久,仿佛是突然想起来,黄强风的电话打到了尧永建的经理室。恰巧,尧永建正忙,身边的姗妮接起电话。
“喂,尧老板?我是黄强风。”
听到如此,姗妮立刻手捂话筒面向尧永建说:“有一个姓黄的找你。”
尧永建这才抓过电话说:“喂,我是尧永建。”
“啊哈,建云老弟,好久不见,想死大哥了。”黄强风的广东普通话响在他的耳边。
“啊!黄大哥,我也想你啊!什么时间再来,我们哥俩再聚?”
“我正想和你说呢,我最近到了一千万的货款。上次和老弟过招我还觉得不过瘾哪!咱们再交流交流如何?”
尧永建听明白了,他的心头滚过一阵惊喜,一千万?这不是财神爷给他送钱来吗?他从来认为,钱放在赌桌上就是为他而备。多少钞票,最终都要姓尧。
“哈哈,好啊!只要黄兄有兴致,我是随时奉陪啊!”
“好,我近日前往上海,三日后,我的货轮将停在金塘岛。我们手机联系,我就在那儿恭候了。”
黄强风扔下了电话,尧永建也高兴地咧着大嘴放下话筒。这个黄老板真有瘾哪!送来八百万还不够又要送来一千万,哪儿来的这么一个善(散)财童子?
姗妮坐在他的身边看他打完电话,看他的神情,姗妮就知道有人邀他聚赌。自从跟上他之后,姗妮慢慢知道了他钱财的来源。姗妮害怕,害怕赌,害怕输,害怕出事。她多次暗中劝尧永建:“行了,咱们的钱够花的。常在河边站哪有不湿鞋?该收手时就收手吧!我们的女儿这么大了,你不为自己想也要为女儿想。一旦出事,我们娘俩怎么办?”
尧永建当然懂,他的钱完全够花。可他不想收手,他收不了手。比如目前这个黄老板,上次他赢了他八百万,今天他携款再赌,尧永建怎么能说不赌?他是赢家,江湖规矩,输家可以罢战,赢家不能罢战。虽然这规矩不成文,可不成文的规矩更有效。这就如游戏一样,要遵守游戏规则。不遵守游戏规则的人是不能玩游戏的,不守江湖规矩也不能进入江湖。
尧永建18岁进入此道,今天36岁,江湖上他滚了18年。他还没有想过金盆洗手,金钱诱惑哪儿有止境?
“建云,我昨天做了一个梦,梦见你浑身是血。我看你哪儿也别去了,咱俩到天门山去上上香吧!”姗妮对着放下电话的尧永建说道。
“放心,这次回来,我肯定哪儿也不去了。你要上哪儿,我就陪你上哪儿!”尧永建扶着妻子的肩,柔情地说。
“不、这次你也不许去!”小他十岁的姗妮经常用这种办法“管理”尧永建。
“好,放心,宝贝!”尧永建捏了一下姗妮粉嫩的脸蛋,这也是他惯用的应付她管理的办法。
等姗妮离开他的办公室,他立刻叫来卫七,他吩咐道:“叫上两名得力保安,明天和我上船。”
卫七已经得到黄强风的通知,他什么也没说,爽快地答应道:“是!”
尧永建通知财务:“立刻将所有的流动资金给我拿来。”
集中所有的资金后,尧永建又从银行贷出两百万,总共是五百万现金装到了皮箱里。
第二天下午,东阳江上风平浪静,尧永建带着卫七和两个保安还有一箱钞票踏上了他的游船。
站在甲板上,回首金华,鳞次栉比的钢骨水泥丛林上方紫气升腾,金黄色的夕阳照得这里一片灿烂。虽然无法分辨“大老表”酒楼在什么地方,但这座美丽富饶的城市已经装满了他的理想,他的爱情,他的事业还有他的辉煌。因此,他爱上了金华。他想起庐山仙人洞里老道士的话:金字为首的地方可以让他扬名立业。果然,今天已经应验了这句话。面对如火夕阳,他真有点踌躇满志的意思。
一声:“开船!”锚链“哗哗”作响,巨大的铁锚从江水里被提起。柴油发动机发出巨大的轰鸣,游船缓缓地离开锚地顺流而下了。
不久,金华市在逐渐洒落的夜幕下被甩在了远远的身后。突然,尧永建的“大哥大”响了,里面传来黄强风的声音:“我在金塘岛等你,我的船是伊丽莎白女王号。”
哈哈,又一个“金”字为首的地方,尧永建的心情比江上涤荡的风儿还要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