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传记告诉你一个弗洛伊德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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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法国留学前后

如果一个人成为他母亲无可否认的宝贝儿子,那么他一生都会拥有胜利的感觉,对于成功的自信心也一定很强,很少不能达到真正的成功。

--弗洛伊德

(一)

离开维也纳后,弗洛伊德开始了他一生中最重要的一次旅行。他首先到达了汉堡附近的万兹贝克探望了未婚妻玛莎。这次到来与3年前的秘密造访完全不同了。那时,他还只是一个刚刚从医学院毕业的学生;而现在,他已经是维也纳大学的讲师了。即使他的天才还没有完全显露出来,但至少他已经表现出一种成功的专职人员的气度了。

在万兹贝克,弗洛伊德与未婚妻玛莎度过了愉快的6个星期。1885年10月11日,他从万兹贝克出发赶赴巴黎。

10月13日,弗洛伊德抵达法国的首都巴黎,投宿在拉派埃克斯旅社时,发现玛莎的信已经寄来了,他马上给玛莎回信。他觉得巴黎令人眼花缭乱,他很想念玛莎,希望玛莎能够陪在自己身边。

接下来的日子,弗洛伊德尽力适应环境,四处寻找比较便宜的住所,晚上还要到剧院去看戏,希望自己的法文水平能有所提高。

10月20日一大早,在各方面准备妥当后,弗洛伊德正式前往沙比特里尔医学院拜访沙克教授。

沙比特里尔医学院建造于法国路易十三当政的时期,最初是乞丐、妓女和疯人的收容所,后来成为巴黎最大的妇女救济院。

1850年后,它容纳了四五千人,但仍然不像一所医院,而是像极了恐怖的“疯人院”。但是,沙克教授改革了它。当沙克被聘为复健部的主任医师后,在里面增加了教育和训练单位,以及许多实验室,还设置了癫痫症和癔病(也称歇斯底里症)病人的病房。在1885年,他将这个机构变成了欧洲最着名的神经病理学研究中心。

弗洛伊德在到达沙比特里尔医院时,医生和门诊病人正在闲谈。他看到正在为病人看病的沙克第一助手帕里·马力医生,在他周围还有一群客座医生。

10点钟时,沙克教授来到沙比特里尔医院。

沙克有着运动员一般的体魄,相貌也十分令人难忘:皮肤白皙,胡子刮得很干净,额头很低,眼睛冷静清澈,鹰钩型的鼻子,敏感性格者的嘴唇,很像一个古罗马帝国的国王。他的声音带有权威性,语气严厉而辛辣。

沙克医生看了布吕克教授的介绍信后,便邀请弗洛伊德陪他一起巡视医院。

那天晚上,弗洛伊德在给玛莎的信中说,这里的每件事情都要比他预想得好,这让他感到很高兴,觉得自己来这里是来对了。

从这以后,每个星期一,弗洛伊德都参加沙克向他的病人所做的公开演讲课。沙克的讲课,以他如魔般的敏锐和机智将弗洛伊德和其他追随者征服了。在弗洛伊德看来,沙克的确有教授的风范,他的讲课,结构和内容都十分精湛,每一堂课都是一件小型的杰作。在这样杰作的导师的指引下,弗洛伊德也如饥似渴地学习,昼夜不停地研究那些最具有代表性的精神病例。

每个星期二,弗洛伊德还会很有兴趣地观察那些被带来给医院助手检查和讨论的门诊病人;每个星期三,沙克教授会巡视病房,在他的监督和指导下,弗洛伊德会仔细地观察和为病人做检查,并注意听沙克教授对他们所做的诊断。

在沙比特里尔医院,弗洛伊德如鱼得水。他在这里听课,做实验,与老师和同学们一起探讨。有一次,弗洛伊德听沙克教授感叹,没有人能把他的着作译成德文。弗洛伊德毛遂自荐,承担了这一工作。

在翻译了两卷文献后,沙克教授感到很满意,遂将弗洛伊德带入了一个新的社交圈:每星期二晚上在沙克教授家中举行的招待会,到会的都是巴黎各界的名流,出席的人都颇有来头。

弗洛伊德是第一次参加这种招待会,紧张得不行,甚至不得不服用可卡因来壮胆。他在给玛莎的信中说:

我的服饰很整洁,只不过我把那条倒霉的白色领带换成了一条从汉堡买来的漂亮的黑色领结。这是我第一次穿燕尾服,我为自己买了一件新衬衫和一副白色的手套,因为旧的手套已经不太好了。我还理了发,把我杂乱的胡须修剪成法国式。

这天晚上,我共花费了14法郎,结果我的仪表非常好,别人对我的印象都不错。我喝了啤酒和咖啡,抽起烟来也很潇洒,感到非常自在,没有出任何的差错。

凡此种种,让弗洛伊德开阔了视野,学会了很多东西。

(二)

当时,奥地利的医学界纷纷否认男性癔病患者的存在,认为这种疾病只有女性才会患上。但在这里,弗洛伊德亲眼看到了为数众多、症状典型的男性癔病患者。而老师沙克对癔病所做的大量具有开创意义的研究打开了弗洛伊德的眼界,让他对癔病有了更加深入的了解。

由于弗洛伊德在研究中对老师的一些结论产生了疑问,他开始自己对癔病进行最初的探索。在教学中,沙克教授经常通过实例来演示论证,只要对病人实施催眠,然后告诉催眠状态中的病人,他们的身体中存在着一些癔病患者的症状,那么,这些症状就会完整地出现在处于催眠状态的病人身上。而且,所表现出来的这些症状与其他病人同类症状的癔病患者毫无二致:他们都会感到疼痛、出现痉挛、浑身发抖、知觉减退、局部麻痹,甚至会出现记忆力丧失等。

沙克教授认为,这些现象从实验角度来看是颇有兴趣的,从治疗角度则毫无意义。他一向认为,癔病性症状都是由神经系统的损失,即生理性创伤所引起的,因此也只能通过生理性创伤的消除才能治愈。

但弗洛伊德在解剖中从未在癔病性病人的大脑或神经系统中找到遭受损伤的痕迹,因此对老师的论点产生了怀疑。他从自己的观察中得出的结论是:癔病性患者的损失发生在观念意识之中。也就是说,癔病行患者所患的是一种心理疾病。这种观点在当时自然是一个惊世骇俗的见解。

此外,沙克教授试图用催眠的方法发现癔病器质性基础的设想也打开了弗洛伊德的思路,引起了他极大的兴趣,成为他日后发掘神经病患者心理原因和用催眠的方法诊治癔病的一个契机。

最后,通过老师沙克教授的催眠掩饰,弗洛伊德开始初步接触到能揭示催眠、癔病病症秘密的无意识心理机制,开始觉察到这种心理机制的普遍存在,以及癔病患者的治疗与每个人的生活密切相关等。

不过,弗洛伊德在巴黎的经济状况并不好,那笔留学奖学金根本不够他在巴黎的生活开支。为了给玛莎和家人买圣诞礼物,他每天都要存下一两个法郎。有时想去剧院看戏,或者去凡尔赛宫观赏,都没有钱,只能望洋兴叹!

1886年新年到了,弗洛伊德给父母和朋友们写贺年信。在信的末尾,他写道:

“我为你们的健康干杯!”

而事实上,他的房间里除了白开水之外什么都没有。他举起一杯水,面对着天花板致意。此情此景,令人深感凄凉。

1886年2月底,弗洛伊德告别了沙克教授,离开巴黎,结束了他在沙比特里尔医院神经病诊所的留学生活,踏上返回维也纳的归途。

在归途中,他还是先到万兹贝克看望了未婚妻玛莎,然后又绕道柏林,在柏林的亚都佛·巴金斯基的诊所里逗留了几个星期,进修有关儿童精神异常症的课程。他写信对玛莎说:

“只要他们的脑子没有疾病,这些小家伙实在是很可爱。但是他们一得病,就令人惋惜了。我想,我不久后就可以在儿童医学上寻求发展了。”

不过后来,弗洛伊德又改变了这一主意。

(三)

1886年4月初,弗洛伊德回到维也纳。在离开维也纳时,他是个初出茅庐的神经病理学学者,迫切地希望在沙比特里尔医院学到有关神经系统解剖的全部学问。回来时,他对这方面学科的兴趣或多或少地有所增加了,并且在沙克教授出神入化的教导影响下,决定集中精力研究精神问题,尤其是癔病研究的问题。这时,弗洛伊德已经由一个基础精神病学的学生演变为动力精神病学的提倡者了。

弗洛伊德体会到:癔病病症的了解是开启人类思维谜团的钥匙。他准备在维也纳开办自己的精神病诊所,一是能重点开始研究有关精神类疾病的课题,二是可以营业挣钱,尽快与玛莎结婚。玛莎已经等了他整整4年了,人生能有几个4年的青春年华还能让她继续等待呢?

在花了3个星期给维也纳医学会准备一份报告后,弗洛伊德便开始着手准备自己开办诊所的事。于是在4月24日,弗洛伊德在维也纳《新自由报》上刊登了一则广告:

西格蒙德·弗洛伊德博士,维也纳大学神经病学讲师,在巴黎留学半年,新近归来,先设诊所于市府大街7号。

在弗洛伊德宣布门诊开业的第一天,竟然是复活节。这是个令人不可思议的开张日子,因为它是一个公定的假日,各行各业和政府机关都不办公,甚至城里每个急诊处都没有人值班。在一年中,除了圣诞节之外,这一天是最不适合医生开业的了。

对弗洛伊德的这一行为,许多人的猜测:他之所以选择在这天开业,或许是因为他极其不喜欢天主教教会,因此刻意选在这个节日开业。

在众人看来,弗洛伊德开办这种诊所并不会有什么好的前途。首先,他的医学技术还不成熟,算不上是着名的医生,而且也没什么资本可以帮助他度过营业上的淡季。

另外,他还浪费了许多时间迂回地进入医学这一行。他曾涉足药剂学、医事技术和小儿科疾病。如果他在任何地方曾显示出聪慧的火花,那也不过是昙花一现而已。虽然他现在专攻神经病理学,一厢情愿地认为可以在维也纳一展所长,但不久后却偏重于使用那种令医学界同事们不信任,以及病人不接受的诊疗方法进行治疗。

不过,在开始阶段,诊所的生意还是不错的,不少病人前来求医,弗洛伊德的研究工作和诊所的业务都有所进展。这时,弗洛伊德认为自己结婚已经不再是非分之想了。

然而没想到的是,在这年6月的最后一个星期,一封政府的公函送到弗洛伊德手中:

兹命令后备军人、中尉西格蒙德·弗洛伊德博士,于8月10日起到军中服役一个月。

这突如其来的消息弄得弗洛伊德在空荡荡的候诊室中横冲直撞。他用所能想到的所有可以发泄不满的词语,一个劲儿地咒骂战争、征令,觉得自己简直倒霉透顶:在医院工作的那几年,他随时都可以去;可现在诊所刚刚开业,病人刚开始登门,他也刚刚开始攒钱准备结婚,却突然要求他去服役!他走后,研究工作怎么办?诊所怎么办?结婚怎么办?

抱怨诅咒都没有用,弗洛伊德还是拧着头皮去军营中服役一个月。从军营回来后,弗洛伊德在环形大街附近租下了一套公寓准备结婚。碰巧在这个时候,玛莎的姑妈和叔叔赠给玛莎一笔嫁妆,于是在1886年9月14日,弗洛伊德和玛莎举行了婚礼。

弗洛伊德和玛莎相恋了4年,忍受了4年分离的痛苦,现在终于迎来了“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一天。

婚礼的公证仪式是在9月13日在万兹贝克市政厅举行的,第二天就是宗教的结婚仪式,弗洛伊德依照古希伯来的新郎规矩行礼,然后新婚夫妇外出度了两个星期的蜜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