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武侠梦中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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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魂牵梦萦(2)

双剑尚未相交,林中徐徐飘落的杨树叶已被剑风激荡四散,刚才还在叽叽喳喳叫个不停的飞鸟,却好似已被吓得悄无声息,林中只传来二人剑风的激荡之声。

当绝望的时候人会怎么做?有人会怨天尤人,有人会坐以待毙,更有甚者会自寻短见。但是,如果绝望只是一场梦呢?

欧阳天石刚才斩杀叶春常,便是用的这一招“绝望”,本来这一招已被谢晓荻看到,不应立即再用。但他此番出招仍是“绝望”,却是别有用意。

一者此招威力巨大,刚才一剑过去,叶春常人、刀、马三者皆被斩断,此番再用,对敌方将是极大的震慑;二者欧阳天石在客栈虽与谢晓荻交过手,但并未见过谢晓荻的剑法,此时出招便有试探之意,真正的杀招待摸清对方剑路再行施展;三者此招尚有后招,谢晓荻若以为此招与对付叶春常时相同,必有机可乘。

谢晓荻知道此招威猛,剑尚未袭至,剑上的杀气已差点得自己放弃抵抗,还好自己及时警醒,当即一招“梦里无依”,“梦情剑”迎向对方的“鱼肠剑”。

双剑尚未相交,剑风已经大作,林中落叶四散。

转瞬之间,双剑相交,却是寂然无声。

欧阳天石本拟一招将谢晓荻斩于剑下,如果对方趁势反击,自己左手的后招也可伤敌。不料双剑相交之际,欧阳天石却发现对方剑上仿佛毫无劲力。双剑相交,谢晓荻便开始借力后退。欧阳天石见对方并不反击,自己的后招也就无从施展,而他剑招已出,只能借势进。

转眼之间,二人双剑相抵,脚下未动,却已滑出两丈多远。欧阳天石剑势虽猛,但谢晓荻这一记“梦里无依”纯系守势,并利用后退消力,待得两丈的距离滑过,欧阳天石“绝望”的剑势已被彻底消除。

欧阳天石暗叫不好,不待谢晓荻变招,已将“鱼肠剑”略略抬起,左手合住右手,双手用力向下斩击,此招正是他自创的“灭绝追魂剑”六式之一:“灭顶”。

此时双剑刚刚分开,欧阳天石便双手合力下击,谢晓荻的“梦情剑”远长于“鱼肠剑”,但由于二人距离较近,反而来不及出剑反击。

谢晓荻知道,凡用反手剑者,剑法必定以斩、撩、钩为主,加之欧阳天石的“鱼肠剑”只有一尺二寸,必然发力快、变招急、出手狠,凭自己的单手未必能接下此剑,而且“鱼肠剑”自上而下斩落,自己难以借势消力,料想自己无论左躲还是右闪,欧阳天石必可趁双手分开之际将“鱼肠剑”左右撩向自己。

想到“鱼肠剑”较短,又是反手用剑,不便于刺击,谢晓荻急忙一招“梦过无痕”向后退开。

谢晓荻算错了一件事。他没有想到,欧阳天石正等着他后退。欧阳天石知道此招“灭顶”变招虽快,但谢晓荻必能躲开,而他就等着谢晓荻后退。

眼见谢晓荻身形向后闪动,已然避过欧阳天石的“灭顶”,欧阳天石却并不变招,身形借势下蹲,双手撒剑扶地,两脚猛地弹出,夹住“鱼肠剑”直刺谢晓荻的,这招名叫“灭门”,正是有让人灭门绝户、断子绝孙之意。

欧阳天石也算错了一件事。谢晓荻一直没有反击,并不代表他无力反击。当谢晓荻看到“灭门”袭来时,他就知道自己必须要反击了。

就在欧阳天石的“鱼肠剑”快要刺中谢晓荻之时,欧阳天石已经准备享受那剑锋刺入对方体内的快感,正如刺入女子体内的快感一般。

但是,欧阳天石并没有感到快感,他感到的是死亡的威胁。这死亡来得如此之快,仿佛骤然袭来一般,霎时已将欧阳天石的全身笼罩。原来,谢晓荻已经发出了一招“梦中惊魂”。

欧阳天石尚未来得及多想,谢晓荻的“梦情剑”的剑气已经近他的咽喉。欧阳天石虽然出剑在先,但他的“鱼肠剑”较短,谢晓荻又是后退之势,他料想就算是刺中谢晓荻,恐怕未致对方死命,自己就先被对方的剑气洞穿咽喉。

百忙中欧阳天石不及多想,急速把“灭门”的剑势向上一抬,恰恰迎上谢晓荻的“梦中惊魂”。

此番双剑相交,与上次不同。上次谢晓荻一心防守,但此次二人皆是全力出招,两柄宝剑夹裹着二人的内力,撞了个正着。

轰然一声大响过后,谢晓荻飞出三丈多远,背心正撞在一棵杨树上,震得树叶纷纷落下,脸上已无血色。而欧阳天石被震得连翻了两个筋斗,嘴角也沁出了血丝。

欧阳天石从地下站起身来,又将“鱼肠剑”持在手中,一双眼睛死死盯着谢晓荻,缓缓说道:“看来刚才我确实是小觑了你,你真的是叫谢晓荻吗?”

谢晓荻正在努力调匀呼吸,闻言点了点头。

“好,谢晓荻,为了表示对你的敬意,你再接我这一剑。”欧阳天石忽然收敛了狂傲之气,变得极其认真。

谢晓荻知道欧阳天石要使出必杀之招了,心中不禁想起谢梦得对他说过的一番话:“我知你虽有些顽皮,但本性宽厚,行事处处留有余地,此番闯荡江湖并不担心你招惹是非。但是,你要记住,剑,是不可避免要杀人,与人过招之时,切忌心慈手软而被毒蛇反啮。”

想到此,谢晓荻微微点了点头,既像是回应欧阳天石的话,也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谢晓荻本想在心中对谢梦得说句话,但不经意间却从口中念了出来:“你说得对,那我就要使用‘梦中五志’了。”

谢晓荻口中念念有词,欧阳天石只隐隐听到什么“五志”,也不知谢晓荻说些什么,但他心中也并不在意,便又说道:“我这一剑叫做‘追命’,你好好接着吧。”

谢晓荻仿佛猛然回过神来,脸上突然如春风拂面般带满了笑容,他笑着对欧阳天石说道:“好,我这一剑叫做梦里欢喜,你也好好接着吧。”

话音方落,二人的身形又再次闪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