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老狐狸,只是陆尔雅也不是傻子,既然要把那东西给她,她就欣然接下来,不过嘛,从容那个丫头的话,估计自己是不能连同带着她离开的永平公府的,那不是养虎为患么?
但是为了以防柳太君对自己起疑心,在暗地里又安插人到自己的身边,便唯唯诺诺的点头应声道:“既然一切有奶奶安排好,那尔雅就全听奶奶的,奶奶说怎么做,我就怎么做。”
柳太君听到她的话,心里不禁是一阵安慰,看来这个陆尔雅也好哄,当下便道:“行了,你去吧,直接叫上从容去,我昨夜给她说了的,你出去的时候,顺便叫冷雪进来伺候。至于那东西,我今夜子时会叫人给送到你的屋子里。”
“可是,今晚四爷恐怕会去我那里?”陆尔雅提出问题。
“放心,就算他在那里,也不会叫他给发现的。”柳太君很肯定的说道。
“那即是如此,尔雅便先出去了。”陆尔雅给她行了礼,便出门去,叫冷雪进来,自己去找从容。
从暖香阁出来,到了晚穗园的大厅,却不见从容,问了几个丫头,这才晓得先前上陌园门前所发生的事情。
但听夜狂澜已经给从容劝进来,从容正带他到西面的枕月居整理呢。
虽然陆尔雅不想去看到夜狂澜,但是又不得不亲自去找从容,早知道的话,叫蔷薇留下来跟自己在上陌园里,此刻还有个可以使唤的。
有些不情愿的向枕月居的客房走去,不过是到了那迂回长廊,便听见有脚步声传过来,虽然也算得上是轻盈,但绝对不是从容的脚步声,想来,这里是客房,平日里丫头们早上来整理打扫了一下,都不会在这里久留的,想来这个人极可能是夜狂澜。
推进那转角出的一处阴暗的厢房,陆尔雅便藏了进去,现在对她来说,能少见到夜狂澜的话,就尽量躲开。
直至那脚步声渐远,陆尔雅这才出了那厢房,朝着夜狂澜来的方向走去,转过了一段还算是长的回廊,陆尔雅便到了这枕月居的花园,前面是一排排装潢较好的客房,但见一处的门微微敞开。
想必皎月是在里面的,陆尔雅便向那房间走去,刚到了那门外,便听见里面竟然有细弱的抽泣声音,伸手去扶住门框,想把门打开,却听见从容的声音在里面传过来,满是恐惧,“四爷,我求求你,饶了我。”
怎么听这声音,有些不大对头,陆尔雅索性将门来开,顿时不禁是呆住了。
但见从容蹲在一张凳子边上,身无片缕双手抱着胸,头发凌乱的散披了下来,地上是她被撕碎了的衣裳,陆尔雅门一开,便吹进去一阵西风,将那些破碎的布片吹了起来。
从容似乎也被吓呆了,停止了抽泣声,傻愣愣的看着同样震惊的陆尔雅。这个枕月居寻常丫头们是不能进来的,如今冷雪在柳太君身边伺候着,薛妈妈不在,其他有点身份的丫头又有事情忙着,根本不会来这里的,所以方才听见了脚步声,以为是夜狂澜又回来了。
可是没有想到,来的竟然是陆尔雅,不知道她看到自己这幅模样,会不会把自己当做像是她的丫头那样。
两人都沉默住了,屋子里、还有这整个枕月居里都是一片压抑的沉静。
陆尔雅但见她的身上满是淤青,而就这么蹲在地上也不是个长久之际,若是一会儿有人来看见了,那还得了,当下连忙转身从左侧的房门里进去,拿出那卧室里的一条浅绿的床单给她披上道:“你先起来在说,把这里的凌乱收拾好,我去给你找一套衣裳来。”
从容有些感激的看着她,但是更多的却是因为她的话,没有一丝的怀疑,没有一丝的质疑,而是最先让把这里的一切恢复到从前的模样,不要叫人看出这里发生过什么事情。
将床单裹上,从容一面忍不住的流着眼泪,一面像陆尔雅道谢,“谢谢你,陆姨娘。”说着,眼里的泪水更加流的汹涌。
陆尔雅看此情此景,不知道当真是如自己所看到的这样,不是一厢情愿的,还是他们俩人故意做戏给自己看的,不过是哪一样,自己应该都要体贴贤淑给夜狂澜擦屁股。
朝她点了点头,“我去去就来。”
从容满腹委屈,又是害怕的将地上自己那些被夜狂澜撕碎的衣襟捡起来,一面泪水涟涟的,恨不得去西村园跳井算了。
把屋子里收拾好,便见陆尔雅进来了,拿着一套自己的春衫,不禁有些好奇,她是怎么去自己的屋子找到自己的衣裳呢?
陆尔雅似乎看出了她的疑虑,便道:“你放心,我知道你的屋子在哪里,没有去问旁人,更没有去更别人说过半句不该说的话,你先把衣服穿好,我在问问你。”
从容在陆尔雅的话里听不出半分的波澜,更是没有半分对自己的气愤,不禁有些诧异,不管怎么说说来,自己都跟了四爷,她都不嫉妒么?
拿着衣服进了里间换上,出来便跪到在陆尔雅的面前,“姨娘,求您,今日的事儿不要说出去,我已经求了四爷,求他不要说,如今只要你不说,就没有人知道这件事的。”
陆尔雅以前是见过她跟夜狂澜打情骂俏的,此刻就算听见她的这番话,和看她满身的於痕,难免还是有些怀疑,毕竟她以前是有前科的。便开门见山的问道:“你到时说,你是自愿的?还是被逼的?”
从容的眼泪顿时流了下来,忍不住带着哭腔道:“姨娘,我今日若是知道四爷会这样,我是万不会去劝他的,哪里知道……如今只求姨娘不要说出去,若不然从容便没有脸在活下去了,以前同四爷一起太君的身前长大,多少以为是有些感情,而且不满姨娘,曾经从容是想着高攀,可是看见四爷这样对柳夫人是爱理不理的,对姨娘您也是这个样子,对那去了的游姨娘虽然是宠爱过,可是游姨娘去的时候,他连一点感触都没有,眼下虽然说对那个小镯好着,可是恐怕也是一时的新鲜劲,等这个劲过了,小镯也什么都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