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说好的，大家都在那一刻集体的点了点头。
我不要悲伤的结局。
我要一直一直照顾你，灵。
“哥哥、哥哥，爸爸妈妈是不是永远都不会回来了？他们不要我们了对不对？”女孩娇小而可爱的攀附在自己哥哥身上，同样小小的少年，眼神却惊人的冰冷犀利。“灵、他们会回来的，他们一定会回来。”
小小的少年，说着小小的谎言。
告诉自己妹妹的美丽谎言，“那哥哥，他们什么时候会回来？姑姑在帮我们整理衣服，她是不是也不要我们了？”
少女感伤的语句，一下子触及到了少年的神经。
“灵，没关系的，哥哥会一直照顾你，就算全世界都不要我们了，我们也要在一起。”那一年，他5岁，而她，只有3岁。
他们过着漂泊不定的日子。
“怨，对不起，对不起姑姑不能再照顾你了。”姑姑真诚的道歉，他的没关系已经滚在了舌尖，一行一行的字眼，“还不让他们走！都是一群吃白饭的，你哥哥嫂嫂自己到国外快活去了，留下两个小屁孩给我们照顾？要死不活的！”
姑父难听的字眼在他的耳边来来回回的回荡。
“灵、我们走。”
要一直生活在挨骂挨打的日子里，他受得了灵也不会受得了的。她小小的手腕上，大大小小的淤青一块一块的在他的眼眸中出现。
“怨，去住奶奶家吧，奶奶会在那里等你们的。”
他背着小小的书包，里面塞满了东西，一只手拖着另一只小小的行李箱，向前走，不回头。做了就别后悔。
“哥哥、我们是不是不能回来了？我们住哪里？”他毕竟还是一个5岁的小孩，再怎么成熟的思绪依旧抵不过社会给人的磨砺。少年低着头沉思着，少女的话语象是在告诉他，他的决定是不是做错了？
他不应该那样做。
“灵，我们一定会找到住的地方的。”
“对，我们一定会住在糖果城堡里，那里面没有巫婆，没有坏人，没有姑父，只有我和哥哥两个人，我们要一直住在那里。”
男儿有泪不轻弹。
他是知道的。
但在这一刻，怨湿润的眼眶不是眼泪是什么？他伸出自己的小手在自己的脸颊上胡乱的抹了两下。
5岁的年龄让他渐渐知道家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爸爸、妈妈、姑姑、姑父。
都不要他们了……
姑姑说，要他们去奶奶家。
奶奶会在那里等他们。但，奶奶家在哪里啊？“哥哥你哭了吗？是哪里不舒服吗？灵给你呼呼就不痛了，哥哥不可以哭哦。”
他伸出手碰了碰灵的头发。
柔顺的和自己有着很大很大的差别。
“哥哥，我们要坐车去奶奶家对不对？”她拉着自己的哥哥，一步深一步浅的往前走着。两个小小的孩子顶受着寒风。
大人们从他们眼前不断的来来回回走动。都是差不多的两条腿在他们眼前从左边晃到右边，从右边又晃到左边。
在他们的眼前，来来回回的。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定格。
阴寂的乌云在他们的头顶投递下雨天的信息。“哥哥、哥哥，我们坐这辆车好不好？”她拉着怨，在马路中央，两个小孩在大人的人群之中，拉拉扯扯。
“臭屁孩，待在路中央等着被人轧死啊！”
“快让开快让开！”
他们嘈杂的声音在他们的耳畔不断的回旋着，那刺目的字眼，一字一顿的插入了他的内心。
“灵。我们先待在这边。”
他们的声音，在人群中，显得如此的脆弱不堪一击。
“哥哥、哥哥，他们讨厌我们对不对？奶奶会不会也不喜欢我们？”她软软的语调一遍一遍的在怨的耳边回响着。
他们象是沉重的包袱，被人丢来丢下，马路中央，他们一言未发的站着，灵紧紧的拉住了怨的手，生怕一个不小心，就连自己的哥哥，都会离开自己。
“哥哥，我想吃冰激凌可不可以？”
她试探性的问着。眼睛偷偷的瞄着对面的冰激凌店。
不属于一个小女孩的成熟的眼神，3岁的她，弱弱的问出那样的话语，在他们之间的，带着回忆的痛苦。
“灵、那你站在这里，别乱动，哥哥替你去买，不可以乱动哦。”他将自己的妹妹牵到一旁的一个石墩上，“你要是累了就在这上面坐坐。”
他们粉嫩的笑脸在寒风中显得干涩而枯燥，生活，让他们过早的知道了一些事。
她看着哥哥向店内跑过去，一会会的时间消失在自己的视线内。
“小朋友，你要什么？”
他矮矮的个头，甚至看不见室内玻璃橱窗内摆放的比较高的物品。怨摇了摇头，看着标价上的价格，一步一步的向后退。
口袋里怀揣的纸币，手心的汗渍不断的传给它热量，他用自己的手捏着纸币，“小朋友，你爸爸妈妈没和你一起来吗？要什么想好了吗？”
服务员的耐心让他觉得自己鼻子酸酸的。
不行，男子汉不可以再这里哭泣。
“我买这个。”
他指了指草莓味的冰激凌，“小朋友，你拿得钱够了吗？”掌心的一张纸币被捏的皱巴巴皱巴巴的，“抱歉，你拿得钱不够哦，还有吗？”
怨为难的摇了摇头。
他一步一步的往后退了出去。服务员低低的嘀咕了一两句什么样的话，他模糊而清晰的挺清楚了。
他的思绪，异常不集中的在马路中央，慢慢的走着。
“哥哥——”
“灵？”
她趴趴的朝元走了过来，“哥哥——”
“灵——”
疾驰而来的卡车——
她像一只小鸟，在空中翱翔的自由飞翔着，射杀的鸟儿掉落了她的翅膀，她再也不能朝着她向往的空中翱翔着的自由了。
“灵——”
怨的面前，穿梭过无数的车辆。
一晃一晃的，他们中加夹杂了无数的车辆带离了他们的距离，“灵，灵……”女孩倒在了地上，她的血一摊一摊的也在大马路中央。
他们，从他们的身边差价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