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争论和低低抽泣的声音逐渐淡了下去。
呵他们是打算听听，幽到底是来说什么的吧？“那个，夜罹啊。”他该不该继续说下去。看样子，夜罹的心情好像很不好。
不。
是非常的不好。
从她紧抿的双唇以及苍白的脸庞可以看得出来。
“怨呢？这次怎么没和你一起出来？”她坐到了沙发上，指了指对面的沙发，示意站在一边的幽也坐下。
是自己的错觉。
幽一面克制自己，一面缓缓的移动脚步从夜罹这边走了过去。他有些陌生的坐到了对面的沙发上。
“你想问什么。”
她冰冷的语气让幽的脑海打了个冷颤，“我心情不太好，可能语气有点过了，你说吧，到底是什么事呢？”
她又重新问了一遍。
这一次的语气，比上一次可好了许多。
可不知道怎么回事，总感觉有温柔的陷阱。“呃，就是啊，是你说，我可以送灵回去的对不对？”
“对，没错。”
“那，你怎么知道是我呢？不是别人，不是任何一个人，唯独是我？”他看起来一点都不天真，夜罹在心底泛着嘀咕，自己找的纯灵魂者，真的是这个幽吗？
会不会哪里搞错了？
“那天灵不是抱着你么？只有你，能抱住她，不是吗？我不选你难道还选别人吗？”她看起来没有丝毫的不耐烦，耐心的一点点的给解释着。
让人不安的耐心。
“真的是这样吗？没有别的任何理由了？”
是吗？
总觉得，还有那些地方怪怪的。
热络的聊着，仿佛是很开心。
公寓的门再一次的响了起来，“看来，找我的人还真多。”她无奈的笑着，起身准备开门。
“怨？”
相比开门的夜罹，幽反倒是显得更加的吃惊。“夜罹。”压抑沉闷的嗓音，“进来吧。”她沉沉的压抑着的叹了一口气，该来的总是要来的。
是这样说的吗？
“我有话要问你，就站在这里问。”
他一反常态的坚持。
怨，并不是一个固执己见的人吧？
“进来，不进来我什么都不会说的。”夜罹面无表情的看着门口稍带着愤怒的少年，“为什么？”
劈头盖脸的质问。
他们相互对视一眼，“夜罹到底怎么了？”
“心，别出去，对谁都不好。”
决拦住了心想要开门走出去的举动。她莽莽撞撞的出去，对谁都不大好吧？“是吗？”他们两人默默地对话，在此时不知道是显得不合时宜还是他们之间存在了嫌隙，彼时，谁都没有再开口多说一句话。
“不出去吗？”
她忽然来了那么一句，喃喃自语的说着。自问自答的摇了摇头。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有话进来再说。”她的意思很明显，要是不进来，她是不会告诉他任何事的。
她的原则，她不会轻易改变。
夜罹顺势让出了一条道，走回自己原来坐着的地方。“怨，快进来坐啊，夜罹不会害我们的啦。”
要害他们早就害了。
默默的看了许久，在这一刻，他算是明白了，夜罹在幽心中，永远都是不会伤害他们的。相对于幽的热络，怨显得冷淡很多。
“是么？这可不一定。”
是的，不一定。
“怨，听你的意思，你是来兴师问罪的？”她不知道自己该用什么表情，欲哭而无泪吗？那多矫情，自己显然是不适合用那样的表情面对现在一脸愤怒的怨。“夜罹，你跟我说实话。你是不是都知道？”
“知道什么？”
淡漠的神情，她微微转开自己的视线，夜罹的话，并不是那么好套出来的啊，她不愿意说，谁都问不出个所以然来。
“灵。”
他愤怒。
他用难以置信的目光紧紧的盯着夜罹，一声不吭的让室内的气氛掉入冰一般的寒窖。
蓦然的沉默在悲伤的抵触上一触即发。
三个人，三足鼎立的局势。
沉默却东张西望的幽，沉默带着怒气的怨，以及说不出所以然的夜罹。她就真的什么都不愿说吗？
“灵吗？是我让她待在卡夫门的。你猜的一点儿都没错。”是时候了。也是该让事情进展到这个地步了。
往后，就不是她能控制的了。
很多的人。
很多很多的人。
生命。
死亡。
鲜血。
她都无法控制了。
“那么，是你让灵别告诉我，她在什么地方的？”那么多年来，自己的思念难道仅仅是因为这个女人的一句话？
哈哈……
到底是怎么了？
灵为什么无缘无故要听这个女人的话？
“你猜的一点都没错，是我让她不要告诉你的，卡夫门，不是什么人都能去的地方，你以为，凭你的能力能到卡夫门去？今天要不是有人救了你，我见到的可不是现在的你了。”她的表情到底是高深莫测呢，还是麻木？
坐在一边的幽，显然对现在的状况有点摸不着头脑。
他们怎么了？
怎么忽然就争锋相对起来了？
“如果……！如果……！”后面的如果，有些力不从心。“没有任何如果，现在你站在我面前。”
她的话语，带着一丝女王的气息。
他们毫不怯懦的直视对方，像是在警醒对方，他（她）是不会认输的。就这么坚持着，任凭始终滴答的走过。一分一秒的划过他们的心扉，秒针在这一刻，显得特别的热闹。
“夜罹，你是故意装傻还是真不知道，怨这么急匆匆的跑来找你，到底为什么，难道你一点都不知道吗？”
他再也忍不下去了。
讲了半天都没有说到重点。
想憋死谁啊。
他们压抑的看着忽然站起来的幽。
一直游离在状态之外的人，其实是他吧。
怨问过了，夜罹也回答过了。
而他，过了半天才开始抽风。
“幽，你坐下。”他们两人对决的气氛陡然不见了，幽到底是在抽风，还是故意缓解气氛，不言而喻。
“哦——”
他木然的坐了下去，也许只有在这个时候，才能稍微表示一下自己的不满吧，他嘟了嘟嘴，眼神带着一股哀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