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小说金觚奇案
3211700000010

第10章

庞市长一面听汇报一面口里“哦哦”着点头,而两只眼却在地摊上巡视起来。其实,对古玩市场的了解他并不比任天民少。他当初在这儿逛地摊时,任天明还不知道在干什么呢!见庞市长漫不经心的神态,徐局长伸手戳戳任天民,低声说“识相点”。任天民只好打住了口。

他们三人默默地从地摊上转回那一溜古玩门市上,就见店里进进出出的人很多。在徐局长、任天民和市场保安的努力下,庞市长进了“珍宝阁”。

“珍宝阁”铺面不大,满打满算使用面积也就二十几平方米。别看铺面不大,可里面收拾得整整齐齐,靠左侧是一溜排开的柜台,后面靠墙而立的是折叠床,给人的感觉是虽然简陋却不失大方。再看架上、柜上的货,虽不是什么奇珍异宝,却也亭亭有致,别有风味,更为令人触目的是柜台后面站一位淡装素抹的少妇,丰姿绰约,犹似当垆的文君,浣纱的西施,增一分则太长,减一分则太短,两弯细眉高挑人鬂,一张小口红如赤珠,高挺的前胸,微耸的后臀,无不恰到好处,直把这位庞市长看呆了。他真不相信,人间会有如此美色。

在恍恍惚惚中,庞市长被让到太师椅上。不知什么时候,这位面露微笑的少妇给庞市长端上杯茶来,口里说庞市长,店里没好茶,您就将就着试试俺这‘一品香’吧。”“哦,哦。”庞市长有点手忙脚乱地接过茶来,不小心把茶水洒在了那条法国名牌裤上。但见这位娇滴滴的少妇立刻弯下身用袖子在庞市长腿上轻轻地蹭起来,素手纤纤,有意无意地碰到了庞市长的私处,惹得庞市长火焰升腾,如人五里迷雾中。

在这里,庞市长逗留了好久,却没有说几句话,可是在无意中,他却发现,他那位下属的徐局长却偷偷地在少妇滚圆的屁股上捏了一把,而这位少妇却宠辱不惊地笑了笑。这一笑之下,那张粉嫩雪内的脸上绽出了一对浅浅的酒窝,看上去,真像是五月里盛开的一朵红牡丹。就在庞市长走出“珍宝阁”时,这位少妇还向随行的徐局长飞了一个媚眼,可在庞市长身旁的徐局长却像什么都没见。

回家的路上,意兴阑珊的庞市长冲坐在旁边的徐局长大发感叹想不到,真想不到,古玩市场会有这么多人,这么多货,尤其是‘珍宝阁’,作为一个个体经营者,居然会有这么多精品,过几天,你陪我去买几件。”徐局长说不用市长跑了,我给你选几件拿过去。”庞市长说老徐呀,这就是你的不对了,身为领导干部怎么可以乱拿乱要呢。起码,我庞文明不会这么做的,再说那位女子也很不容易呀。”说到这里,庞市长自然而然地把话题转了过来。

“我说老徐,你是不是常到这里?是不是认i只这位女店主?”徐局长说应该是常来吧,每周日的交易会我都要来,至于那个女店主,不瞒您说,我不仅认识,她还是我的干妹子呢。”庞市长说她叫什么名字,哪里人?”徐局长见庞市长这么问,男人特有的对男女情事的敏感,使他领悟到,庞市长大概看上了她,他不动声色地说她叫娟子,今年二十四岁,对象杨大牛,两口子都是固县人,在这里开店有好几个年头了。”说完,他看了看双目微闭却毫无表情的庞市长,特别强调了一下:“他们是个体户,很有钱。”庞市长没说什么,只是口里“唔唔”两声,表示已听到了。

徐局长把庞市长送到了市歌舞团方晓云家的楼下,自己便开车回到了文物局,他那既是办公室又兼卧室的“家”。在这里,他用毛巾擦了擦脸,然后坐在办公桌后的椅子上,拿起电话,熟练地拨了几个号码,不一会儿,电话里响起了一个女人甜甜的声音徐音溢柔乡里几处早莺争暖树^^锦绣堆中谁家新燕啄春泥哥,是你传我吗?”徐局长说是不是还有别的男人传你呀?”那个女人说:“你好坏,看我不理你。”徐局长说:“别逗了,你去老地方等我。”对方答应一声,放下了电话。

打完电话,徐局长间到卧室的套间里,换了一件浅蓝色的休闲装,然后从办公桌上一个装饰精美的盒子里拿了一支香烟,点燃后半躺在椅子上抽起来,整个屋子里溢满一种奇异的香味。

跟徐局长通电话后,娟子换了一件月白色的裙子,这裙子是去年徐局长送给她的,很合身,她也很喜欢。换好衣服后,她在镜子前转了几个圈,然后锁上店门,骑上木兰摩托,飞快地离开了古玩城。

娟子同徐局长的感情十分复杂,同他相好,她有种对不起大牛的感觉,可是徐局长的风度以及跟他在一起的一种特殊感觉,这是她在大牛身上永远找不到的。大牛在生活中包括性事上的粗野疯狂,恰好与徐局长的关爱,温存,体贴形成一种强烈的反差。因此,只要他们一度欢会后,娟子就能体味好几天,仿佛欣赏一曲名歌后让人产生的那种回味无穷、余音缭绕的感觉。因此,只要徐局长招唤,不管有什么事,她都会如约前往。娟子知道,自己已深深地爱上了他。

娟子同徐局长相识是好几年前的事,那时候,娟子同大牛的古玩店刚开张。有一天,大牛的表哥马进领着一个人来到古玩店,娟子事先已知道来者是固县公安局徐局长,因此,在他们到来后,大牛两口子十分热情地接待了他们。他俩本来认为公安局长一定是那种盛气凌人的角色。可是在接待中,这位徐局长却十分好交往,不仅没有摆架子,反而把大牛叫作弟弟,把娟子叫作弟妹,这使娟子对他有了好感。在以后的交往中,他们两口子对徐局长就更加尊敬起来。因为大牛脾气暴躁,经常对娟子拳打脚踢,碰到这种情况,徐局长总是对娟子好言抚慰一番,然后再把大牛批评一顿,因此,娟子对徐局长十分感激。在他们相识后的第二年,有一天大牛因为涉嫌倒卖文物被抓回了固县公安局,娟子立刻赶回去找人,可当时徐局长正巧外出,蹲了好几天的娟子走投无路,无可奈何。几天后,徐局长回来了,娟子连夜赶到徐局长家,正好那天徐局长的爱人不在家,娟子就充做了主妇为徐局长做了顿可口的晚餐,两人还喝了一大瓶干红葡萄酒,意乱情迷之下,他俩打破了朋友关系。娟+在徐局长身上感受到一种成熟男人的风度和魅力,那种男性的温文尔雅、温存体贴正是她潜意识中渴望已久而未能得到的东西;而娟子那种羞涩的却又充满勃勃朝气的青春美和半推半就的举止,却又深深地撼动了徐局长的心扉。尽管他同许多女人有过交往,但却从未有过这次的放纵,放纵的酣畅淋漓,让他没有一丝保留。在他们这次的鱼水交欢中,两人都有一种从未有过的新奇体验。从这天开始,娟子更加刻意打扮起自己来,每天都在迫不及待地等着见到徐局长,享受那种人世间的极乐。而对于那个粗鲁男人的关爱,在她心里则成了一种道义上的责任而已。一个多月后,大牛被罚款一万元释放出来。

那天,垂头丧气的大牛同马进、娟子一起在固县最出名的尔雅大酒楼宴请徐局长。吃饭的时候,春风满面的徐局长被邀坐在主位,一左一右是大牛两口子作陪,马进则在下首坐定。酒酣耳热,娟子同徐局长有点出格的举动,被大牛发现了,他很想摔下酒杯,狠揍那个冠冕堂皇的小子一顿,但细想自己又被攥在人家手里,只好怏快不快无精打采地坐在那里默不作声。

吃完饭,他们几个人又来到歌厅,徐局长同娟子抱在一起翩翩起舞,而大牛则悄悄地对马进讲了自己的看法,马进说兄弟呀,大丈夫能屈能伸,千万别因为女人惹出事来,你看这歌厅里到处都是女人,只要你喜欢,你就能上,而这些女人当中,好多也是有男人的呀。”大牛点点头,他站起来,有点报复地叫了两个最漂亮的小姐,自己一个,马进一个;又要了几瓶啤酒,跟小姐推杯换盏,打情骂俏地玩了起来。这位姓陈的四川小姐不知道跟徐局长跳舞的就是大牛的女人,因此在玩的时候也格外地放纵。

看着大牛的举动,娟子心里很不好受,不觉得流出了眼泪。徐局长见状,温存地说:“我们今天不要玩了,回家吧。”说完他示意正在喝酒的马进结账,一行人离开了歌厅。

回到他们住的旅馆后,娟子趴在床上哭了起来,大牛却气哼哼地站在娟子面前,近似发狂地问:“你跟那个姓徐的小子到底是什么关系?”娟子爬起来,冲大牛说我们没有关系,只是要救你,我找了人家。”大牛问他是不是占你便宜了?”娟子沉声说没有。”大牛一个巴掌打在娟子脸上,吼道你当老子是傻瓜,在吃饭的时候我明明看到那老小子把手放在你腿上,你还把手按住了他的手,这能说没关系?”娟子被打倒床上,但她却停止了哭声。她坐起来,冲大牛说好,我就告诉你,我同徐局长发生了关系,可那也是为了救你呀,要不你还不在牢里蹲着。”大牛说你当老子不清楚,就我那点事,不就罚点款吗,可他们偏把我关了一个多月,还罚了一万,还不是这小子使坏?”娟子说你被捉进去,我一个女人还能有什么办法?”大牛没说什么,气咻咻地摔门出了旅店。刚出门,门口闪过两个横眉立眼的公安,他们把大牛堵在门口,说告诉你,你现在是监外候审,不要以为没事了。你要是胡闹,立刻把你抓进去。”大牛惊出了一身冷汗,他下意识地退回旅店,乖乖地回到房间,老老实实地连衣躺上了床。

第二天下午,应邀来到徐局长办公室的娟子同徐局长滚在一起。徐局长问大牛没敢把你怎样吧?”娟子掩饰地说没有。”徐局长说广我是故意让他知道的,不然以后就没法处了。咱们唱完歌马进就告诉我,小心大牛闹事,我也知道这小子是个愣头青,就派了两个弟兄去旅馆,正好碰上大牛出来,训了几句,没想到这小子也是个草包,乖乖地回去了。我想以后不会有事了。”娟子说:“徐哥,你别把他整惨了,怎么说他也是我的老公呀。”同是第二天下午,大牛蹲在固县旧城外巳荒弃的护城河旁,冲着缓缓流动的河水,放声大哭起来。哭声惊动了路边的人。一位老人走过来,拍拍他的肩膀,问小伙子,你哭什么呀?是不是有什么为难的事不好讲呀?”大牛迟疑了一下,摇摇头,继续恸哭。老者看了看浅浅的河水,好心地说唉,小伙子,除死无大事,你可别想不开,去走绝路呀!”大牛站起来,一面擦眼泪,一面对老人说我就是不想活了。”闻此言,老者被吓得倒退两步,惊诧地问:“怎么讲?”大牛哭着说我被老婆骗了,心死了老者哈哈大笑广自古言道:女人是衣服,兄弟是手足。为了一个女人,你值得去寻死觅活吗。你要是想不开,顺这条河往上走一百米,在那里有几个娱乐场,进去后,你就清楚了。”大牛止住悲声,谢过老者,向前走去。

走过一百米,大牛来到一溜排开的十几间路边小店,他四处张望一下空旷的四野,再没有其它建筑。他不知道老者话里的玄机,于是推开门走进去;就见里面放几张普通桌子,一张柜台后坐一位娇艳的女人,大概二十三四年纪,正在镜子前打扮。见客人进来,她立刻从柜台后赶出来,手搭在大牛肩上,把他领进一个包间。里面是日式的榻榻米,中间方坑里放了一张桌子,四周均为日式装修。女人让大牛坐定后,喊道阿祥,来客了,快出来。”话音刚落,从里屋走出一个精瘦的男子,手里拿一本菜谱,肩上搭一条毛巾,走着小碎步,飞快来到大牛面前,点头哈腰地说先生,要什么服务?”大牛把一只脚跨在凳子上,说广不要问了,全套来。”那男人说全套服务要一千块呀。”听着这近似鸟语的话,大牛从衣袋里掏出一叠钱来,数了十张递给那男人,又抽一张再递给他,不耐烦地说再给你一百小费,够了吧。”那瘦子立刻喜上眉梢地说广够了,够了。包你舒服的汪汪叫。”不一会儿,四盘小菜和一壶酒摆了上来。大牛心里嘀咕,就这些饭菜也不值一千元吧,看看还有些什么内容,于是他没有吭声。

紧接着从后面走出三个身穿和服的女人,一个正是刚才柜台后面化妆的女人;另两个年纪约二十来岁,曲线玲珑,人面桃花,长得很清秀。她们三人来到桌子旁坐下来,那位在镜子后面化妆的女人笑嘻嘻地说我叫阿花,她俩叫阿秀、阿美。”说完,斟上酒一手扶住大牛的肩膀,一手把酒杯举到大牛口边让他喝,大牛毫不客气地一饮而尽。马上,那个叫阿秀的女孩夹了一筷子菜放到大牛嘴里。他刚把菜吞下去,就见阿花又斟了一杯酒,从身后环抱住大牛的脖子,把酒倒进大牛嘴里。大牛感到她坚挺的双乳很性感地顶住自己的后背,不由地产生了一种冲动。这时,就见阿美不知从什么地方拿出一张琵琶来,唱起了日本的《四季歌》,歌声清亮宛转,像一弘盈盈细流浮动在充满香味的空间里。

不到一个时辰,微醉的大牛已情不可耐地把阿花压在了榻榻米上;他把阿美与阿秀拥进怀里,一人脸上吻了一口,然后问阿秀:“那个男人是你们老板?”阿秀嘻嘻一笑,“什么老板,他是我亲哥。”又指了指阿美,“她是我亲妹子。”大牛吃了一惊,他推开怀里的两个女人,指着阿花问那她呢?”阿花娇憨地把头一歪,伸手戳了一下大牛的额头,说那死鬼是我的老公。”看着眼前这三个娇美的女人,大牛的嘴再也无法合拢。他无法相信,为了钱,哥哥竟让妹子卖身,丈夫会让妻子接客,收起钱来居然毫不脸红。

意兴索妹的大牛穿好衣服,分别给了三个女人每人一百元的小费。三个女人高兴得抱住大牛,亲热地叫起“哥哥”来。大牛伸手拍了拍门,阿祥推门进来,问先生,玩得可好么?”大牛有点不好意思地说好,好。”离开这里,彻底洞悟了人世间情爱奥秘的大牛迈着大步,迎着时时吹拂的晚风,一身轻松地回到了与娟子下榻的旅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