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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什么呀可是,咱们唱戏是为了什么呀,不就为了点银钱。
如今不用你上台就给咱们一锭金子,还有什么好可是的?
快、快,把戏服脱了。
再给这位爷画脸。
记住,一定要把这位爷画的精神些。”迟班主道。
――。刚才还只是“公子”,现在就变成“爷”了。这转变的也忒快了些。
赵大鹏低头看了看谢小宁,无奈的点了点头:“是,师傅。”
锦衣公子大摇大摆的在赵大鹏的位置上坐了下来,
翘着二郎腿仰着头等赵大鹏为他画脸。
谢小宁见状,冲着赵大鹏苦笑着摇了摇头。
自古有钱有身份的人,大都这样,颐指气使一副高人一等的模样,总以为有钱就了不起了。
当然,对太多人而言,钱不是的问题,问题是没有钱。
所以,有钱人就更加目中无人唯我独尊了,而没钱的人则越发变得自卑自贱了。
重新坐回画妆镜前,对镜画眉,目光却总是时不时落在铜镜里锦衣男子的背影。
谢小宁不觉好笑:先前听他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
以为会是稳重睿智的人,却不像竟会是个花钱买角爱玩爱闹的人;
先前看他离席时长身玉立、风度翩翩,还道会是个温文儒雅、气宇轩昂之人,
却不料偏生是个“暴发户”的嘴脸。最初的好印象全没了。
妆罢转身低问:“大鹏哥,你看我这眉画的可好?”
赵大鹏正专心为锦衣男子画脸,见问,转眼看着谢小宁,
刚想回答,锦衣男子却先开了口:“颜色太浅了些。
霸王兵败,落走乌江,虞姬死别,虽是落难之境,却非凄凉之景。
世人只道霸王别姬,虞姬定是伤心绝望,却无人能懂霸王‘艰难独与虞姬共(注释【11】)’的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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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释【11】:语出苏辙《虞姬墓》,原诗:
布叛增亡国已空,摧残羽翮自今穷。艰难独与虞姬共,谁使西来敌沛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