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还在城内,不管是在哪里,他们都会把清瞳找也来。
哪怕是皇宫大内,他季陌颜,也要闯上一闯。
“已经通知爹娘,相信再过不久,爹娘就会下山。”从清瞳失踪的那一刻开始,他们的眉头就不曾伸开过。
所有人的心,都不曾真正的放下,特别是冰怡,一双眼哭得红通通,满满的自责,让她完全没有了以往的活力。
她认定,这一切都是她的错。
如果不是她缠着二姐要二姐跟着她一起下山来见识见识,二姐就不会出现在这种龙蛇混杂的地方。如果不是她硬要跟二姐单独去逛,也不会脱离大哥和二哥的视线范围,才会让二姐被绑的时候,自己无力救下。
都是她的错。
“傲天,你先带冰儿去休息一下,这几天,她都没有好好的闭上眼。”陆士林交代。
陆傲天颔首,却遭冰怡拒绝。
她用力的摇着小脑袋。“不,我不累,也不要休息,我们不能再等了,要快点把二姐救出来,否则,二姐多呆一刻,就会多一份危险,我没事,没事的——”
“冰儿,你就听陆伯伯的话。”季陌颜低喝,“别让我们担心。”
呼吸一窒,冰怡紧抿着唇儿,不敢再开口。
深怕,再度给大家惹来麻烦。
“陆伯伯,今晚开始,我和二弟开始由王府开始夜探,所有没有查探过的地方,包括皇宫,咱们都不能放过。”季陌颜道。
“好。”陆士林点头,“我会让人安排——”
“不。”季陌颜婉拒,他并不想,真的让陆家的人也惹上这身麻烦,如果清瞳真的被未查这些地方的人绑走,那么,其中的原由,必定不是没有那么简单。陆家世居帝都,他不能让陆家人因此受到牵连。
季家久居千子山,只要救出清瞳,不管是得罪谁都无所谓。
大不了,永世不下山,不入帝都城罢了。
“这件事,就由我和桑洛去办,陆伯伯只要安心等我们的消息便可。”
安心等消息。
这会儿,谁还能真的安下心来。
陆士林还想说什么,陆傲天示意父亲不要再开口,由他来说,“陌颜,桑洛,我与你们一同去。”
“不行,万一被知晰身份,会为陆家带来大麻烦。”或许,绑走清瞳的人,早就知道,他们和陆家的关系。
否则,他们又是为了什么原因,绑走了清瞳。
“无论如何,我坚持。”平日温文尔雅的脸上,仍旧那般无丝毫波动,却也有着万分难撬的坚定。
季家兄弟,互视一眼,而后,无声应允。
这件事情,只宜私下秘密进行,如果想要早些寻到清瞳,人多,总没坏处。
天方露白,清瞳便醒了,一双明眸,怔怔的凝着上方,没有焦距,只是凝着。日阳,上了山,越过窗台,洒入内室,一室的金黄,有些刺眼。
她缓缓的合上眸,再睁开,再度维持适才的模样儿。
床的另一边,空空如也,那个如鬼魅般残忍不讲理的男人,早就不知道上哪儿去了。扔下被撕裂的清瞳,置于这一室空寂之中。
独孤苍啸,是个恶魔,不讲理,不通情,更没有丝毫的人性。
天知道,她并没有做任何的亏心事,却要承受这样的不公平对待,她不明白,脑海中一片空白,已想不起多余——
室内的温度,随着室外的日阳愈烈,而升温。
近午了吧。
迷迷糊糊中,有人推开了门,有人抬进了水,有人扶起了她,而后,她被摆布着,神智是乎仍能清楚的记得,自己到底在做什么,却回不了神。
她被吓到了。
山林的灵性,单纯,无忧与无虑,不曾见过这样邪恶的存在,哪怕,曾经想过,现实,与想像,总是天差地别。
有人送进了食物,那阵阵香味儿,终于把清瞳飘远的神绪给勾了回来,怔怔的凝着桌上的食物半晌,肚子也应景的咕咕叫着,她才拿起筷子,进食。
“王妃,王爷请你到书房一趟。”是个丫环,陌生的面孔,对清瞳而言,这里的每一个人,之于她都是陌生的。
她没有理会,仍在续继用餐,直到填饱了肚子,才起身,看着那名,显然已经在冒冷汗的丫环一眼。
“请前面带路。”
有时候,清瞳真的恨起自己的心软,她不想去,心里万分清楚,就算去了书房,也不会是好事。
坏事,不如不知。
却又不忍见他人为了她的事情,而受苦受责罚,免了别人的罪,却苦了自己。
身上的阵阵酸痛,让她再度忆及昨日的一切,心里,有些避缩。
她不曾怕过谁。
现在,她却清楚的知道,她怕他——独孤苍啸。
“王爷有交代是什么事情吗?”她问,不想让自己更无知,那只会让她更趋于弱势而已。
丫环惊恐的回头,看了她一眼,然后,用力的摇头,只差没有当场,把她的脑袋摇下来。“王爷的事儿,下人们是不可以妄加断言的,否则,会被拔到舌头。”
什么?
秀气的眉,微微锁起,独孤苍啸不是个好人,她深有认知,但是,因为这么点事儿,就要拔人的舌头,亏他还是当今皇上的儿子,为什么皇上的圣仁,他一点都没有学到。
普天之下,对啸王的评价,差之远胜于冥王和阳王,就是因为他的手段残忍,完全不讲丝毫理,更不理解,何谓法外之礼。
只要他认定的事情,便随着性子去做。
这样的人,就算有一天,真的让他登基为皇,亦非天下百姓之福。
就算她真的拥有那样的能力,她宁愿废了自己,也不会让他如愿。
一双明眸中,闪过一抹坚定,不可移。
啸王府到底有多大,清瞳不知道,她没有瞧过,这啸王府,是在内城,不是内城中人,是不得随意进出的,不过,可想而知,它不会小到哪里去,除了院落与院落之间,屋与屋之外,她没有瞧见别的地方,或许,站得不够高,看不了太远。
她没有再开口问些什么,问了也是白问,没有人可以解答她的凝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