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己会骑马。”清瞳提醒,别人都是自己骑,为什么她就偏偏要跟他共乘一骑,就算要共乘一骑,与冰怡一起,岂不是更合适。
对,没错——
就是这么回事,连冰怡都是自己一个人骑马的。
“……”黑眸向前,似乎,完全没有听到她的抗议。
手上的力道,却松了不少。
女人与男人不同,他的随意力道之于她,往往会弄疼了她,女人家过于柔弱,不经碰。独孤苍啸皱着眉头。
他不理会,清瞳也不再争。
好好的时光,不是浪费在争吵上,更何况,是这看似毫无意义的争吵之上。脑海里,在演算着一步一步的走法。
从现在开始,她必须多用心些,毕竟在场的人,都没有他们与皇家的关系密切。阳王是皇家之人,大皇子亦是,说不定,就能从其中,找到突破之口。
回到客店,小二唤人上来,牵过他们的坐骑。独孤苍啸扣住清瞳的腰,轻巧的抱她下了马。清瞳无言,心中却不禁叹息。
为什么他不干脆直接无视她?这个时候,她要的就是他的无视。
他的举止,让她以为自己是个弱不禁风的小女人,连下马都不会了,如若真是如此,那她就真的跟他说的一样,帮不上什么忙,只会添麻烦。
进了客店,简短的商议之后,柳庄主、罗宫主和云门主三人率先回房,书信一封飞鸽传书回各自的门派,交代门众,密切关注“杀手门”的一切动向。
“事不宜迟,爹娘,我和冰怡出去一趟。”
“出去?去哪?”季千叶看着一双女儿,“有什么事,让你大哥和二哥去,你们乖乖的呆在这儿,哪也不许去。”失踪了一个,又来一回,要是反反复复如此,他们不被累死才奇怪。
“爹——”清瞳解释,“咱们不过是去一趟城西头那边的一间杂货铺,不会有什么危险的,大哥和二哥该多休息,大事儿咱们帮不上忙,这点小事,咱们还是能帮就帮。”否则,她们来,到底是做什么。
“去杂货铺做什么?”龙菲凝问。
清瞳将事情原委从头说了一次,龙菲点了点头,“这也不失为一条路子,这样吧,娘同你们一起去,女人家不会引人注目些。”
母女三人亦商量妥当,一旁始终不发一语的独孤苍啸才开口,“不需要前去,枭马上就会带着消息回来。”
呃?
听他这么一说,从进店开始,还真的就没看到枭的影子,莫怪无人影,原来,被他派去执行任务去了。
清瞳一咬牙。
真是一点也不可爱的男人,为什么不早点告诉他们枭已经去查探消息了,让她们在这儿浪费时间商量个半天。
“二姐夫——”冰怡又开始咬牙了,“你怎么不干脆等到你那枭护卫回来之后再告诉我们他去打探消息了?”
明明是去做好事,却搞得神不知鬼不觉,非得让人说上一通不可。
“……”
他又不开口说话了。
“既然如此——”季千叶道,“陌颜和桑洛留下,其他人先回房歇着,留些力气应付之后的事情,看来,情况没有那么简单。”他的止的却简单的不能再简单,只要能找回红线,天下谁是主,他季千叶可一直旁观。
笔、墨、纸、砚——
样样齐全,清瞳向掌柜的要来的,平铺开的纸张上,洋洋洒洒写了不少的东西,画了不少的路线。
她的身边,坐着独孤苍啸,偶尔,她会头也不抬的问上一句。
而他——
总能回答上来。
“明天见阳王你会去吗?”
“不去。”
“说的也是。”边说,笔未停,“你真要是见到阳王,一定是比谁的眼睛大,比谁的眼神更吓人,还商量什么,讨论什么。”一笔落,清瞳放下手中的笔,轻吹纸上未干的墨汁,“那明天,把孤月借给我。”
她是换人借借看。
他不语,算是默许。
“舅舅明天会一同前去,到时候,见的就不止是阳王,或许,舅舅知道的消息,比我们所能想像的多的多。”凝着秀眉,清瞳猜测。
之前对逍遥居士的名声还真的不甚多闻。
直到一路行来,才知道,逍遥居士还真是交友满天下,什么样的朋友都有,市井上的,宫中的,朝廷的——大富大贵的,中庸之家,以至贫困农户都有。上至大侠,下至小偷什么样的人,都可能是逍遥居士的朋友。
清瞳也是这一趟行下来才得知,朋友多的好处,还真的不少。
她实在很佩服舅舅,能与每个人相处的那么好。
好似每一个朋友对他都肝胆相照。
人生到此,还还真无求了。人与人之间,本来就是相互的,也该是舅舅对人好,人家才会对他老人家好。
这一点,她羡慕,却也知道,这辈子,难能像舅舅一样。
她的心,没有那么宽,没有那么广。
她的思想,仍是受到某些方面的固禁,没有舅舅那样的胸怀,放不开,走不远。
而她眼前的这个男人——唉,一想到此,清瞳重重的叹口气,为什么平平是一家人,相差的就如此远呢。
据舅舅说,燕妃在生前,性子不如他十分,也似七分。到了独孤苍啸这一辈,连二分都没有。
据舅舅说,燕妃在生前,性子不如他十分,也似七分。到了独孤苍啸这一辈,连二分都没有。
“你还想跟他一样,什么人都见?”他,语意不善。
“有何不可。”清瞳耸肩,有这样的机会,她为什么不多认识一些不同的人,她的生活圈子太过局限,如今好不容易有机会,岂能错过。
“我不准。”他的脸又沉了沉,“他认识的人都是三教九流——”
“那又如何?”她并不在意,“就算是三教九流之人,那也是人,只要是人,就有自身的优点,舅舅会和他们交上朋友,彼此熟识,定然是有相互看中的地方,舅舅可以认识他们,为什么我就不可以。”眼儿,若有深意的看了他一眼,“我们也是平常人,并没有比别人高贵到哪里去,同是人生父母养,唯一的差距,不过是各人的遭遇与所选的路罢了。”谁能预言,如果是同样的状况,她们和其他人,又有何不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