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下去。”
“不准。”他想也不想的拒绝。
“大姐已经找到了,为什么不能把她救出来,独孤苍冥是你的兄长,季红线也是我的大姐,我不管,大姐从小到大性子就倔。”她们三姐妹都差不了多少,同父同母,同样的教育,难免同化,“她也从来没有受过这样的委屈。”
“短时间之内,他们不会有危险。”
“那又如何?”
“你只想救你大姐而已吗?”他问。
她点头。
“没有错,季家此次下山,为的不过是救大姐罢了,独孤家的江山就让你们独孤家的人自己去争个够,你不是也很热衷吗?”她斜睨着他,他还不是因为这个理由,把她抓到啸王府去,“哼——”重重的一声,“独孤家男人,天生一个样。”
“……”他无言。
“你留着。”突地,清瞳道,“替我好好看着他们,不准让独孤苍冥带走我大姐,也不准他对我大姐不客气,我回去让你的三大护卫过来,我先知会我爹娘一声。”
真是不客气。
堂堂的啸王,便被丢在屋顶留守。纤细的身影,轻飘飞扬,直逝远方。
久久,独孤苍啸才收回视线,落在那一方天地中的男女身上。
不曾动气,不曾生怒——
“真的是红线?”
“是真的,不会错看,现在啸在那里守着,我已经让冷日和孤月先过去了。”而枭——真是听话的很,独孤苍啸说过,他往后的任务就是守在清瞳身边,在他不在清瞳身边的时候,就更要守在她身边。
所以——
清瞳是怎么叫,他也不同冷日和孤月一起去。
前前后后,清瞳将看到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所有的人。季千叶听罢,火燃双眸,这独孤家是和季家有仇还是怎地?
他季千叶年少时曾游晃江湖是没有错,三两个对手出是有的,却不曾做出灭绝人性的事情来,这下倒好,什么不好的事情,全都往他头上扣。
往他头上扣也就罢了,为何偏偏扣在他的儿女身上。
“别发火——”先一步,龙菲安抚,“现在最重要的是把红线救出来,以红线的性子,怕是度日如年。”
红线不是清瞳,清瞳还能向周围的一切,稍稍妥协,因为她懂得,改变不了,就要去适应。红线不一样,从小到大,她的性子便不一般,遇到这等有违她意愿的事情,天知道她会变成什么模样。
季千叶一咬牙,没有多说什么。
他明白事情的轻重缓急,先把红线救出,再好好的教训独孤家那小子。
“柳兄、云兄、罗兄——三位暂且先留在客栈歇息,季某先去看看情况。”
“季兄,你这不是见外嘛。”柳庄主摇头,“咱们一路来就是要救出令媛,会一会杀手门,如今杀手门近在眼前,令媛也有了下落,咱们怎么能歇息得住呢,云兄,罗兄,你们说是也不是?”
其余二人,皆点头颔首。
虽不心急,却也呆不住。
没有人愿意留下,所有,集团出发。清瞳前方带路,不过,只到半路,独孤苍啸便回来了,中途相遇——
“你怎么回来了?”
“冷日和孤月在。”他淡望她身后的一群人,“现在劳师动众真的妥当,他们仅有两人而已,去了一伙,岂不打草惊蛇?”
“要的就是打草惊蛇。”清瞳睨了他一眼,便不再多看,“乘杀手门众不在,先把大姐救出来再说,杀手门就算再厉害,如今,归于它门下的也仅是江湖上少数几个门派罢了,朝廷已经派人出来处理此事,加上江湖同道亦对杀手门的行为十分反观,短时间之内,杀手门是没有机会推翻皇上,大皇子也没有办法立即登位,如果你要查后续之事,有的是时间,至于现在,救人要紧——”
没有人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亲人受苦,自己却无动于衷的在那儿等最好的时刻。
天知道,什么时候才是最好的时刻。
清瞳可以理解,更能体会。她知道,当初她被困啸王府的时候,她的家人,有的便是这样的感受。
现在,她亲自体会,却不如家人深刻。
这是第二次——
同样的事情,经历两次,并不是福。这也不是什么好事——
对此,独孤苍啸并没有多言。
印着烛火,独孤苍冥的脸,有些苍白,不知何困,眼中疲意,早已掩盖不住。
他也没有半丝想要掩盖的意思。
一个没有过去,也不知道将来如何的人,活在这个世上,却要背负着无尽的责任,哪怕,他一点也不愿意承担。
却也无法随心所欲的想要放下便放下。
从有记忆开始,疲累的感觉,紧随着他。
他藏得深,不愿将心中的弱,展现人前。
不过,在红线面前,他尽没有半丝想要隐藏,不管心中有什么想法,不管身体上有任何的不适,他都明明白白的表现出来。
不怕她看,就怕她不看——
“喝点水——”
“……”头一扭,红线压根就不想正视他。
“红线,夜深了,别再闹别扭了好吗?好好休息,来,我扶你上床休息。”见她不动,独孤苍冥直接伸手,抱着她,将她放在床上,他是点了她的穴,不过,仅是限制好她的自由,不可以随意到处乱跑,她仍是可以动的。
她,却从来不想多说什么,也不曾多一个表情,一个动作——
他不在意,反倒安心。
只要有她在身边,他的心,平静,安宁。
红线躺在床的里侧,独孤苍冥躺在床的外侧,他单手一点,那灯火熄灭,屋内,清静无声,仿若无人。
半晌——
屋外,传来唏索之声,独孤苍冥率先睁眼。
“有人——”他道。
红线无言,仅是睁眼看了他一眼,便又闭上眼儿,不理窗外事。
屋内的人,还来不及行动,房门,便被振碎成片,独孤苍冥只来得及将红线护在怀里。
“你们是什么人?”他,冷声道。
“这句话,亏你好意思问得出口。”冰怡气呼呼的道,这个死男人,臭男人,怎么可以把大姐抱在怀里,大姐还是个云英未嫁的大姑娘哎,他这么做,岂不是败坏了大姐的名声,真是可恶,“赶快松开你的爪子,不准碰我大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