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眼光看着餐牌,脑筋却开始不断转动猜测眼前这女人和遆绅的关系。说是情侣,女的目光含情,可遆绅一点也没将注意力放她身上,更没有理由情侣约会把我带过来当电灯泡。
不像情侣,也不像生意伙伴,难道是兄妹?难道这女的叫提臀?到底把我带到这边是想干什么啊?不会真要我来帮忙吃饭吧?
好烦躁,好烦躁……
“绅,你怎么那么晚才到?我都等你很久了。”女人长发披肩,大大的眼睛挺秀的鼻子,画着完美的唇形。长裙飘逸,秀指尖尖轻轻优雅地搅拌着咖啡,整个人看起来就像个是画中描绘而下的人,充满了诗情画意。
“等她。”低沉的语音没有起伏,似乎真的毫不在意眼前这个漂亮的女人。反而垂首靠近我身旁,轻声询问:“吃什么?”
突然一阵恶寒袭来,我开始有种隐隐不安的感觉。我将餐牌放在桌上,倏地站了起来,呵呵一笑:“我不饿,要不你们先吃,我出去逛逛、逛逛。”
女人的直觉告诉我,这里很危险,我必须马上撤离。可是,我还没迈开脚步,遆绅的手已紧紧拽住了我,目光带着警告之意,低声道:“坐下!”
忍辱负重,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不断为自己做心里建设后,我深吸了一口气重新坐了下来。既然很危险,那我就要在面临危险前先好好吃一顿,好好痛宰这个要我帮忙吃饭的男人一顿。
我拿起餐牌,按下服务灯,在服务生来点菜时一口气将餐牌上一切最贵的东西点了个遍。对面的女人听得瞠目结舌,不由地一问:“点这么多,吃得完吗?”
“吃不完看着开心。”反正不是我付钱。带着示威的眼光瞪了一眼遆绅,对方连眉头都未曾蹙一下,只是挥了挥手示意服务生去上菜。
“绅,你不是很反感浪费吗?”女人疑惑一问。
再次垂眸凝视了我一眼,轻柔低沉的声音对着我道:“开心就好。”
再一次无法抑制自己打了个冷颤,恶寒……这是一种阴谋的味道,这个喜怒不言于表的男人一定又什么事情要陷害我。
女人的脸色微微一变,欲言又止。看着遆绅许久后,终是忍不住询问了一声:“绅,这位小姐是?”
“啊!”在遆绅未回答前,我惊声叫了起来。随即站起越过了遆绅,匆忙道:“我好急,要上洗手间。”
我终于想起来这股恶寒之感从哪冒出来了?这个情景太熟悉了,在某一个餐厅里,也是一个女人对着突然动作亲密搂着我的遆绅问:绅,这位是?当时,‘女友’两个字说出来时,我就被莫名其妙泼了一脸一身的水。
现在这种情景,简直是在重现当日的情景。此时不逃更待何时?
可惜,我的逃跑速度比不上遆绅扯住我的速度,我才逃离两步就被对方的手给拽住,对方低沉的嗓音说出了让我恶寒的三个字:“我女人。”
这次晋级得更快,直接从女友变成我女人。我人已在雅座外了,手却被拽住跑不远。遆绅声音变柔许多,似在安抚我:“夕儿,别生气。”
夕……儿?这么恶心的称呼这男人也说得出口?我是生气,可我气的是莫名其妙给带来这当对方分手的挡箭牌。
然而这一句安抚的话语在对方女人耳中却成了火上浇油的最佳燃料,仿佛今天特意带我过来是为了向这个女人宣告:我的女人很生气,以后不会再和你纠缠不清。敢情我变成了个吃醋非要宣告所有权的女人了?
天知道我有多冤枉?眼前这个该死的男人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我挣脱不开那只紧紧握着我的大掌。既然你不仁别怪我不义了,姓遆的。我准备将我和遆绅完全只是上司与下属的关系直接阐明。
才转身,话到嘴边还未启声。
迎面而来的一杯温热的东西毫无防备就泼了上来,伴着一声哭泣的声音渐行渐远:“你们两个太过分了。”
我们两个过分为什么只泼我?那个该死的男人为什么不泼?我伸出舌尖舔了脸上滴落在唇瓣的一滴褐色液体,是咖啡。幸好,是一杯剩下点余温的咖啡,如果是刚煮好的,我的脸不就当场给烫掉一层皮?
我到底是招谁惹谁了?我上辈子是刨过这男人的祖坟不成,现在要这么恶整我?我心中的火不断地冒起,越烧越旺。
一条干净的蓝色手帕递过来,遆绅眼光略带歉意,轻轻地帮我拭去了脸上的褐色咖啡液体,低低一声:“对不起。”传来。
挥掉了那只擦拭的手,我抬手用袖子胡乱将脸上的液体擦干,带着讥肖的声音回:“这次是不是准备办这家咖啡厅的贵宾卡给我?太高明了遆校董,用这一招借刀杀人,还不需要付分手费。可是为什么是我?为什么要让我来做这个?”
我安安分分做个平凡的教师,我也没痴心妄想过要去攀枝头当凤凰。我没强求过什么,只希望每天自己开心地过日子就好。可为什么我要遭遇这种待遇?
越想越忿忿不平,抬头瞪着微微蹙起了眉头的遆绅,对方低声喝斥:“安静。”见他眼光环顾了餐厅四周不少被我的声音引来的好奇目光。
我冷笑一声,他觉得这样很丢脸吗?难道没想过我当众被人泼咖啡也是一种羞辱吗?心底深处的恶劣因子在蠢蠢欲动,在大脑未下达命令前,我已先一步冲动地做了件后果有可能很严重的事情。
本欲想拿桌上的咖啡杯却发现杯子里的液体全部都泼在我身上了。转头刚好看到隔壁雅座里中年男人那一盘刚刚搅拌好的,有着鲜艳红色番茄酱的意大利面,中年男人正拿起叉子准备享用,却不想突然面前的食物被我抢夺过来,在众人未能反应过来前,那盘意大利面直接扣在了遆绅那身价值不菲的西装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