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知道我的大学没有谈恋爱,即使追求者很多却始终都没恋爱。总是徘徊在很多个男人之间却始终不会越轨一步。他甚至知道他也只不过是众多男人中的一个,可是依旧愿意那样宠着我……
多少男人最后选择放弃,只有他一个人始终如一整整四年。他是那样有才华又受众多女性欢迎的人,可为何会那样宁可默默无闻对我好?整整四年让这份感情隐藏在内心深处从不说出来。”
“如果他说出来了,你会答应吗?你的语气很留恋,能感觉得出你对他不是没有感觉,他若表白了,你会答应吗?”东方豪开口询问,打断了我的思绪。仿佛当事人是他一样迫切,或许,他和闫忻有那么一点相像。
这不也就是我选择了这段过往告诉他的原因吗?
我微微一笑,道:“他说了,在那一晚,在毕业考试的前一晚……”
回忆再次如潮水般涌来,仿佛回到了大四那年,在毕业考的前夕……
纵然大学里我对人总是冷冷淡淡,除了宿舍几个好友外基本没交朋友。可是面临着毕业所有人将各奔东西时,依旧难免会伤感。临近毕业考的前一晚,我们宿舍几个姐妹还是相约一起出来喝酒。
这一场喝酒,从七点持续到了十一点,所有人才都回去。我独自一人走在了山顶上的操场,没有回宿舍。不想看到姐妹抱成一团哭在一起,就让我继续维持着冷淡的态度远离这样需要哭泣的场合。
一圈一圈绕着操场走着,夜晚的风带着凉意,很舒服。我自己甚至都没去看时间,等到走累了想回宿舍时才发现早已过了关宿舍门的时间了。想了想,我举步往西区的教师楼走去。
当我置身在闫忻宿舍门口前时,我又犹豫着该不该敲门,这么晚突然跑来一个单身男老师宿舍似乎有点不妥。犹豫再三,我还是敲开那道门。
闫忻开门见到我时愣了一下,略带教训的口吻对我道:“宿舍都熄灯了,你怎么还在外面游荡?”
我微微一笑,道:“宿舍关门了,进不去了。你收留我一晚吧!”是酒精作用还是别的原因,我突然对他说出来有点大逆不道的话来。
果然见闫忻蹙起眉头,道:“我送你回宿舍。”
“我不要回去,她们都会抱着我哭的。我不想哭……”更不想面临离别。每一场离别都让人揪心万分。我经历的生离死别还不够多吗?
任性一喊,我见闫忻眉头蹙得更紧,索性挥了挥手不想让他为难,道:“算了,不打扰你了。”
转身,我潇洒地离开。走回山上的操场,一个人坐在了草地上望天。风习习吹来,随着夜的深沉而带来冷意,我不自觉打了个冷颤。
黑暗中有脚步声靠近,当我看清人影时,闫忻带着一件外套,俯身盖在我肩膀上,无奈一叹:“你什么时候才能学会照顾自己?准备在这里吹一夜风,明天感冒吗?”
嘻嘻一笑,我回:“我想你会来的。”拉紧了外套,我看着闫忻坐在我身旁,满脸无奈。
“明天就是最后一场考试了。毕业考,考完大家就都要走了吧!”闫忻微微叹息,颇为感慨地道:“每年都送走一批毕业生,看着他们一个个离去看着校园渐渐安静,早就习惯了。可是今年,心里的不舍好浓重。夕子,毕业后会回学校看母校……”声音顿了下,低沉一问:“和我吗?”
我没回直接回答他的问题,反而反问着他:“四年了,你都39岁了吧?这么老了,怎么不再婚?找个人陪你,就不会那么寂寞,也就不需要别人来看你了。”
我知道他结过婚,可是他热爱艺术胜过一切,也或许还不够爱他的妻子,两人最终不欢而散。离婚后,他便再也不曾结婚……
“如果没能找到一个真正进驻心里的人,结婚多少次都是一样寂寞的。”自嘲一笑,闫忻回:“照你这么说,看来是没打算回校看我了。真是个绝情的人。”
“我总是在想,当我想要很多人爱我而我也付出很多感情去爱别人时,我的生活我的心就会满满的,很充足。后来我发现,付出很多后一朝失去了这颗心就会空洞得好可怕……这种感觉尝过一次就够了。我不再需要很多的爱,也不需要去付出很多爱,这样才不会害怕失去。”
侧过头看着我,闫忻了然道:“这就是你一直以来都总是冷漠待人的原因吗?你怕自己爱上后会失去,所以宁愿不爱。好伤人的一种自我保护。”
我转头对上他,呵呵一笑,问:“伤到你了吗?”
闫忻未曾想到我会问得如此直接,愣了一下,一丝苦涩却仍旧那么无所谓的笑容绽开:“没有。我还要谢谢你始终不愿意付出,才没让我酿成悲剧。”
我挑眉一笑,疑惑一问:“第一次听到这种说法。竟然有人愿意不求回报默默付出?”
几不可闻地叹息一声,闫忻将眼光放远,微微抬起头望着漆黑如墨的天空上那点点繁星,道:“没回报才不会抱有希望,才不会让这份感情泛滥成灾。从认识到爱上,我也一度地希望有个结果。可随着这份爱越来越深,我却发现了我们之间不可逾越的一道沟壑。你才十几二十岁,而我已快步入不惑之年了。这样的差距,太大。你青春靓丽,我却是个离过婚的男人。你是我的学生,我是你的老师……
横在我面前的问题不仅仅是一道,你想要无忧无虑,我必须去替你顾虑。你不想这些问题我却不能不去想。爱情和现实从来都是密不可分的。所以,我谢谢你未曾给过我希望,谢谢你从不曾付出过,谢谢你用这样冷漠的态度截断这一段不该发展的爱情。四年过后,你走了,有你自己的精彩世界;而我始终在这里坚守自己的岗位,捍卫心中这一段未果却让人留恋的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