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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你常抱着我问我,会不会不要你?现在,是我怕了,怕你把我扔到十字路口,我就像个找不到路回家的小孩,惊慌失措,左看右看,流着泪。

你问我,迁就的爱情到底是爱你多少?我迁就你并不是代表着我不爱你,我从来都没迁就过女孩。你是第一个,就是因为太爱你,所以才会如此的迁就你。给你拿主意并不代表我没主见,是太疼你了,你说什么我都愿意去做。即使是错的,也会傻傻的听你的,太过爱你吧!

这样一份感情,依旧受到了谴责。我的妈妈,那个一直以来从未表现出亲情的妈妈就在我好不容易收获到一份刻入心骨的爱情时,用她高傲命令的态度告诉我,不过是小孩子的游戏,立即离开你。

原来,在大人眼中的爱情只不过是游戏。原来,我妈妈一直将爱情当游戏。所以,她才会将婚姻当儿戏了吗?而我,就是他儿戏下的错误生出来的吗?如果我的出生是一个错误,为什么当初不丢弃我?让我成为一个真正的孤儿,至少我自幼就明白了我是个没爹没娘的孩子。而不是,有娘却和没有娘一样的人……

这个女人,总是那么强势地用她认为是对的理由强迫着我去服从她任何命令。小时候逼迫我必须学钢琴,却从不知道我多痛恨这种乐器。现在,又不许我和自己想要厮守一生的女孩在一起。

琪!那一刻,我什么都不想要了。我只想牵着你的手,不顾任何阻拦走到底。我问你愿意和我走吗?你点点头,抱紧了我……

静静地看完了几篇日记,我扭头就见郭靳明累得倒在床上沉沉睡去。身上的鞭痕那么清晰而触目惊心。我整理好自己的衣服,轻轻拉上了被子为他盖上。然而,郭靳明却陡然睁开了眼。

我轻轻一叹,一时间竟不知道该怎么和他说话。从不知道,这孩子压抑了这么多。渴望亲情的同时又抗拒亲情。她的母亲,也是个不懂得表达关心方式的女人,所以才会将儿子越推越远。

“看完了?”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郭靳明询问了一声。

点头,我轻声回:“其实,你还是很爱你妈妈吧!”

郭靳明嗤笑一声,不置可否。

“单亲妈妈,很辛苦的。你偶尔也要体谅你妈妈。”

“你和我妈同一路的?那我不和你说了。”

我啼笑皆非,郭靳明这一声疑问让我看到了他孩子气的一面:“我只是站在了旁观者的立场去说这些事而已。你妈妈确实过于霸道强悍,表达方式有点不对。”

附和着点头,郭靳明极其赞同我的观点。

我阖上眼斟酌着该怎么调停这对母子的恩怨?逐个去说,他们都会有各自辩驳的理由。突地睁开眼,我狡黠一笑,道:“小四,我找你妈妈聊聊。你待会倒杯茶来给我行吗?”

“家里有佣人,你叫她倒就行。”

“倒杯茶给老师都不行?你倒茶和佣人倒茶完全两个不同意义。”他不倒茶,我怎么进行计划?

挥了挥手,郭靳明自床上爬起来,套上衬衣道:“行了,我去泡茶。”

微微笑开,我扭开门出去,道:“行,我等你的茶。”

走出房门,那一地的碎片早已收拾好了。我一步出客厅,就见到郭母坐在沙发中似乎在等着我。

“老师,真的是很对不起。”郭母一见到我立即起身道歉。刚刚那个盛气凌人的女人此刻又变得彬彬有礼。

“郭妈妈,我们谈谈好吗?”

郭母愣了一下,回:“行,到书房来吧。”带着我走向客厅另一端,旋开了门。

一间古香古色的书房,上等的檀木书架和书桌,分门别类的书架上书类五花八门。我羡慕起郭靳明来,家里就有一个可媲美小型图书馆的书房,若是我每天都会扎在书堆里吧!

“其实我对靳明的生活了解不多,有些事还得去问她外婆。也不怕老师笑话,我和这孩子隔膜很深,见面除了吵架他很少和我说话。我也没时间陪他……”郭母坦言直白,倒让我省去了多余的客套话了。

坐上了檀木椅子,郭母询问了声:“老师要喝点什么?我让佣人倒。”

我摆手,道:“不用了。”

语音才落,郭靳明扭开门端着一杯茶香氤氲的陶瓷杯子进来,连扫他母亲一眼都懒,将茶递给了我。

我将茶转而递给了她母亲,轻声教育着:“怎么就泡一杯?你妈妈的呢?”

“她有佣人。”将茶杯一把夺了回来,再次放到我手上,郭靳明转身便走。

就在他快掩上门的时候,我提声道:“郭妈妈,其实你还是很在乎这个儿子吧!”

郭母因刚刚儿子无礼的行为而脸色铁青,突来一声说话令她愣了下,微微一叹,回:“如果不在乎,怎么会一直带着他呢?”

“在乎他,就该对他说。不然孩子是不会知道的。”我的音量依旧提得很高,眼光瞄到了虚掩着的门,悄然一笑。

再次叹息,郭母似乎找到了个诉说的端口,道:“他才出生,父亲就抛弃我们母子。那样一种绝望,孩子是不会体谅的。我那时也才二十来岁,带着他回娘家,忍受了多少人的耻笑。我也想亲自教他养育他,可是我没时间。我得出去赚钱,这社会这么现实,我不赚够钱让娘家家族的人花,他怎么立足?

在我妈安排下,我又再嫁了一次。我希望孩子能有父爱,我知道他渴望。可是我的个性太要强了,在知道丈夫外遇时我忍受不了又离婚了。带着小儿子和靳明一起离开。其实,我完全可以不用带走小儿子,我一个女人拉扯一个孩子够辛苦了,可带走小儿子不过是想让靳明有个兄弟有个伴。

再次回娘家,我几乎成了所有人耻笑的对象。我不甘心,我只有让自己变得比男人更强挣钱更厉害才能立足在这个家族中,我要让所有耻笑过我的人都仰望我们母子而生存。或许我选错了一条路,得到了仰望时我就失去了儿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