遆绅转身,眼中竟有丝笑意。抬手往地上一指,顺着他的眼光,我看到了地上两个重叠的影子自我脚下延伸到遆绅脚下向前拉出两道人影。
只要我的手稍稍移动,地面上的影子就跟着移动。也就是说,背对着我的遆绅只要稍稍垂下眼眸就能看到我刚刚在他身后张牙舞爪又是打又是扭的动作了?
老天!这可真是丢脸到……
我的脸刷地一热,尴尬得不知道该怎么去解释时,遆绅却旋身往外走,让我松了一口气。
“走吧!”
赶紧快走几步跟上了遆绅的步伐,看着他关掉了所有灯后关上了门。黑暗中,遆绅突然开口道:“一个人住在这不安全。去收拾东西,到我那。”
什么?那我不是更不安全?
我立马摇头拒绝:“不用了,学校的保安还没走。没事的。”
“你怎么那么固执?”遆绅的语气带着怒意,还有隐隐约约地无奈感。
“这不是固执。我们非亲非故又是上司下属的关系,不太好越矩。谢谢遆校董的关心。”走进夜色里,一阵寒风吹来,我不由地打了个冷颤。好像穿太少了,赶紧回宿舍,感觉有点冷:“那么,没什么别的事我就先走了。”
挥手,我抖了抖身子穿过篮球场走回教师宿舍。
一进宿舍就见岑学拉着重得快压垮她那小小个儿的行李费力地往外拉着。我连忙上前帮忙,道:“怎么那么快就要走?”
“到车站挺远的,还得转好几趟地铁。”
“不是吧?你这么多行李竟然不打的士?”省钱也不是这么个省法啊?这个岑学有时候很多行为让我很无法理解。
“没事。”不在意地摆摆手。
“你等我一下,我送你过去吧!”我将门锁上,帮她拉着行李往外走。
岑学感动地看着我,道:“谢谢你,夕子。”
“朋友嘛!”我笑笑,回。
“可是你后天没人帮你搬行李,你怎么办?”担忧地问着我。
我费力地拉着那重得要命的行李,道:“我家里衣服多的是,才不会像你一样带那么多。我就背个书包放着我的笔记本而已,什么都不需要带,家里都有。”
冷风吹来,我抖了抖身子,懊恼一叹。刚刚竟然忘记套个外套再出来,好冷……
好不容易把岑学送到了车站后,我独自一人又搭着末班地跌回来。地铁里冷风阵阵,加之刚刚帮忙搬行李流了一身汗,现在被风这么一吹冷得我直打颤,不由自主地开始打喷嚏。
吹了整整四十多分钟的地铁下的冷风,我都感觉有点头重脚轻了。担心自己会感冒,还是跑了一趟药房买了一点感冒灵预备着。
走回学校时,整座校园已经空荡荡没有人。保安看见我愣了一下,道:“老师,你怎么没回家?我以为都走了还准备锁大门……”
“别锁啊!你锁了我明天就出不去了。”怎么没人告诉我这里的保安也放寒假的?望了一眼乌漆抹黑的校园一眼,陡然间我也觉得冷得发颤。也不知道是心里害怕还是被冷风吹的。
为难地看着我,保安许久后道:“今晚这里一个人也没有了。要不我明天再过来给你开个门?这钥匙也不能给你,到时候你走了开学谁来开门?”
“钥匙给我。”一声低沉的声音响起,保安回头立即恭敬一喊:“遆校董。”立即地将钥匙放到了遆绅手里,我走进学校,见遆绅跟了进来并锁上了大门愣下:“你不走啊?”抖抖发冷的身子,我打了个喷嚏。
遆绅温暖的手碰上了我的身子,道:“你怎么穿这么少?”随即脱下了西装外套裹紧了我的身子:“快回宿舍。”
我第一次没有反抗,因为我感觉自己的脚步有点漂浮,头开始晕了起来。该死的,不会真感冒了吧?
回到宿舍,我晕乎乎地躺在床上抱住棉被,对着遆绅道:“谢谢你啊。你现在可以走了,我要睡觉了。明天记得给我开门啊!”
为什么感觉越来越冷?我的身子颤抖得厉害,更加用力地裹紧棉被。开学一定要让岑学请我吃饭补偿我,为了送她害我生病了。
对了,我得先吞一颗感冒药,再睡一觉明天就好了。我努力睁开眼,却见遆绅还在我宿舍,似乎在煮水。
“你怎么还没走?在帮我煮水吗?谢谢你,我刚好想吃药。”晕晕沉沉,我翻身起来,却一头撞上了床沿,痛得我眼泪差点飙出来。
遆绅连忙转身扶住了我,抬手温柔地替我揉了揉刚撞到的额头,却在手碰上我额头时惊呼一声:“你在发烧。”
“没事,吃一颗感冒药就好了。”我笑了笑,越发感觉头不仅晕而起开始一阵阵地痛了起来。
“走,我带你去医院。”遆绅将西装外套重新裹住我的身子,搀扶着我走出门。
我推开他,道:“你太小题大做了。我经常感冒的,吃一颗药睡上一觉就好了。”
大手贴上了我的额头,遆绅不由分说道:“已经发烧了,不能乱吃药。”
“我就觉得很冷而已。”手脚开始有种无力支撑身体的感觉,我摇摇晃晃地跌在遆绅怀里。
陡然间一阵天旋地转,遆绅一把将我打横抱起,快步地走下楼。我无意识地嘟喃着:“吃一颗药睡一觉就好了,大惊小怪……”
感觉我被放在了车座上,耳边还有一声声紧张的呼唤:“夕儿,坚持一下。”
余下的,我就再无意识了……
当我醒来的时候,人已在医院。手上传来了一阵疼痛感,挂着点滴的手旁边有个人头趴在床沿似乎睡着了。而对方的一只手竟越过了我的身子紧紧握着我另一只手……
这个人,是遆绅吧!是他带我来医院吗?是他在这里守护了我一夜吗?遆琴的话语在此刻闪进了我脑海中:我还是第一次见我大哥这么在意一个女人呢!
我的手悄悄地自对方的手里抽出,却惊醒了遆绅。他带着血丝的眼睛睁开,第一反应是赶紧先看看我的点滴情况,又立即伸手放在我额头上,许久后松了一口气:“退烧了。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肚子饿吗?我给你买点粥吃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