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的,不管到什么时候,你我都是血脉相连的亲人,川岛大佐答应过我,不会杀你!董家永远都是东北江湖的一面大旗!”李修睿幼稚地说道。
“哼哼……你这条狗儿真乖,真幼稚!”无双拍了拍表弟的肩膀意味深长地说道。
胡同里,一台防弹本田越野车连续按了几声喇叭催促着他。
无双走在最前边,身后是李修睿和田梦,与其说他们陪着他,还不如说是在押送犯人。车里的司机一副人模狗样地赶紧迎上前。
“双爷,大佐先生恭候多时了,我们还是抓紧时间吧。”无双抬头一瞅,这司机还是熟人,宋三宝。
“哟呵?川岛君好本事啊,以后他要是退休了我建议他去马戏团某生。”无双笑着低头钻进了车里。
“为何?”众人问道。
“谁还有他这么好的训狗本领啊?哈哈……”无双大笑,众人脸上露出不悦,可却没人敢发作。俗话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宋三宝在哈市虽有势力,不过要想跟无双叫板,他还没有这个资格。东北盗门的根基依旧未曾动摇,就连川岛圭佑的情报机构也没有打听到盗门其他几个悍匪逃向何处。
说白了,只要不见到马福祥马二爷和蓝彩蝶,就算无双落在他们手中也是安全的,他们不敢动他。
车子疾驰在公路上,半个钟头后,终于开进了美丽的净月潭风景区。景区今儿也不知道是啥特殊日子,大门紧紧关闭着,道路两侧每隔一段都站着几对黑衣人。看来自己是插翅难飞了,如今的长春真的要变成半个多世纪前的新京了。
汽车轻车熟路地开进了山腹荒地,山头后是一座高大的汉白玉石门,石门两侧是两头威武的九旋儿石狮子。汉白玉大门上刻着两个斗金大字“魁门”。这里是董家的老坟,是姥爷回到长春后亲自选的风水宝地。
这么大的一片坟地,子弹是有守陵人的,墓地左侧两个小板房中住着一对老夫妇,那都是当年跟着董爷回长春的先辈。
老人听到汽车马达声音推门走了出来。
“小……小爷……老陈没用啊!老陈愧对耀公!没能守好这片圣土!”这老头也姓陈,是董家那位老管家的亲大哥,因为回长春的路上双腿重伤致残,这么多年来,一直守在这片墓地里。
“老陈,不怪你,你大哥呢?”无双下车,搀起了这孤苦伶仃的老人,老陈比以前更加苍老了,已是风烛残年。
“大哥……我大哥他……他……他是前日埋进来的,是我亲手埋的他!”说到此处,老陈几度哽咽。想来定是几日前日本人硬闯董家老坟跟老陈发生了冲突所致……
无双回头看了看李修睿,满眼的愤怒。
“大哥,我……我劝老陈了,可他不听!我也没办法呀!”
无双深深叹了口气,强压下去胸中怒火。“老陈,带着老伴回去吧。别再回来了,我会让叶珊给你们打点钱养老的。”
“小爷……可……可你让老陈去哪啊?这里就是我的家,我们老两口在这儿嘎达都快五十年了!”老陈两口握着无双的手老泪纵横。
“家?呵呵……家……?”无双望着天空上的几朵白云苦笑着。“去叶珊那里吧,她会安顿你们的。”
“可是您……”
“放心,我会让一切都结束的,我会给所有人一个交代。”
“您自己?不行,不行,他们都走了,可是还有我在,只要小爷不嫌弃,我老陈拼了这把老骨头也要保您周全,要不然让我下去后怎么跟大哥交代呀?”
“走!我说走就走!滚!快滚!”无双急了,生怕再迟疑小日本连这老两口都不肯放过。
老陈两口看着无双逐渐远去的身影跪在地上拜别少主。
老坟岗子里,几队日本黑西服站在两侧,无双一打眼就看出这群人一个个都是练家子。他是何等人也?川岛圭佑怎么可能敢单独跟他相处呢?
坟岗子中间第一座巨坟正是董爷和老太太的合葬墓。川岛圭佑穿着一身西装带着礼帽,双手推着一个轮椅,轮椅上还坐着一个妇人,这妇人是背对无双的,无双也看不清她长什么模样,她穿了一身传统的日本和服。不过从她那侧脸垂下的银丝判断,这女人岁数不会小于70吧?
“川岛君好雅致,怎么?来帮我家老坟看风水呀?”无双笑着走了过去,一旁的黑西服一拥而上想搜他的身。
“不必了,无双君是帝国的朋友,你们地不可无礼!”川岛圭佑看着无双,皮笑肉不笑,估计心里边现在都在滴血,恨不得把他千刀万剐,可惜,他现在还不能杀他,他还有利用价值。
“怎么着,你老母还健在?哦,我知道了,是你家老太太看上我家祖坟了?哈哈……那不好意思,这片坟地的地契是我们董家的,不卖!”无双打趣道。
“哼哼……好一张伶牙俐齿的嘴,你很像她,如果满洲全是你这等勇士,恐怕也不会有当初的颓败,这也不是我想看到的。”川岛圭佑推着轮椅,轮椅慢慢转了过来,那日本妇人直视着无双,那张老脸堆满了皱纹,估计都能挤死蚊子了,可就是这张老脸上竟然涂满了胭脂水粉,无双知道,这是日本古江户时代流传下来的舞姬装,在日本十分流行,是他们的传统艺术。
“姑母,要入夜了,让他们送您回去,我地跟无双君谈一谈,他是聪明人,我相信他会与帝国合作的。请姑母大人放心!”相比之下,川岛圭佑的汉语就十分绕口了,倒是不如这日本老妇,那妇人竟然说了一口正宗的东北口音。
无双心头咯噔一下,这妇人的身份恐怕不是那么简单了,川岛圭佑对她好像十分敬重,这种敬重绝非是晚辈对长辈的孝顺,更像是下属对上司的尊敬。他一口一个姑母叫着,那就说明这日本老娘们也是川岛家族的一员,再加上她这一口流利的东北话……难道……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