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那如果一个人的健康可以换一家人三世平安,比起来哪个更重要呢?再说了,贫道只是画出个道道给他,至于如何选择在他自己,我又没有逼他?”
实际上是不是像阴阳玄道说的这么无辜呢?自然不是的。玄道做事一般人肯定看不懂,他往往在走第一步之前,已经算出了第十步的结局。这刘老汉的确是受他蛊惑去请了白仙,与白仙签了血契。也不能说他做的不对,如此一来,只要完成白仙血契的任务,也真的可以为刘家聚运,可保他家三世太平。但是,到时候刘老汉是死是活就说不好咯。
阴阳玄道也是个贼盗出身,做贼的嘛,凡事想的都是自己能得到什么,没有利益的事他不做。勺子沟仙洞里住着一条莽大仙,那白皮大蟒已有上百年道行,体内存有一颗蛇胆,那蛇胆便是它百年修行的结晶。阴阳玄道是看上了这宝贝。
机缘巧合,此时又正好碰上了马程峰和常小曼,那便卖无双个人情,指点他二人挖了那无真龙的龙冢吧。
“刘老汉会死对吗?”小曼问他。
“他死不死贫道不知晓,他自己跟莽仙定了什么血契只有他自己知道。”阴阳玄道其实早已道破天机,只是不愿多与她透露。“人的命天注定,他刘老汉既然想逆天而行就要付出代价,你以为你同情他对他是好事吗?你知不知道,如果我不帮‘问鬼’供白仙,他儿子昨日就得在城里车祸而亡,他媳妇儿几天前的感冒也会加重,一病不起,该是在两月后闭眼!”
常小曼惊讶地张着嘴。
“啊?那么严重?那他现在借来的运够了吗?有什么法子可以救他呢?毕竟是条人命呀?”
“呵呵……丫头,那你觉得程峰杀得死那盲仙不?”阴阳玄道淡淡的笑道。
马程峰虽有千里一夜行,但又不是飞机,从山里三宝观跑回屯子,再找到酒,这一来一回可就是三个多钟头。唐婶问用不用给他俩准备晚餐,程峰推辞说不用管他们了,他们去山里转转会晚点回来。
唐婶说让他俩当心,千万别往勺子沟那边溜达。
等马程峰再回到三宝观已经是下午五点多钟了,夕阳西下,道观里被晃的金灿灿的。观中地上是一滩黑灰,空气中还残留着熊掌的香味儿。可他找遍了,就是不见常小曼和阴阳玄道的踪影。
最后他在三宝殿仙像下发现了一张字条,是常小曼留给他的。上边写着:速来勺子沟。
奇怪,那老道不是要酒喝吗?怎么不好好等着反要带小曼去勺子沟?难道是常小曼只字片语就劝动了他?按理说这这牛鼻子老道可不是那么好说话的呀?
他只好调转方向,赶紧朝勺子沟那边跑。勺子沟与三宝观是相反方向,距离至少有四十多里山路。一路上,马程峰碰到不少当地的老乡,当地人已经成了习惯,只要太阳落山,没人再敢往那片山沟子里钻。路过的老乡都说小伙子你可别往前走了,前边是勺子沟,勺子沟入夜后不太平,闹白仙。
太阳很快就落到了山的那一边,山路崎岖难行,越往前走,山路就越陡。好在走了大概一个多钟头,前边地势终于挖了下去,已经进入勺子沟了。可勺子沟这么大,又去哪找常小曼?
沟里泥泞不堪,他蹚着泥水,深一脚浅一脚的往前探。勺子沟昨夜他来过一次,勺子沟很深,越往里走,积水就越深,积水中也不知道坏了什么,恶臭恶臭的味道直扑鼻。
他蹚着泥水,顺着勺子沟一直走,走了能有半个多钟头,终于见到沟底了,前边那弯曲的勺子地形一眼望进去就是个洼兜,洼兜最里边露着那黑漆漆的山洞,山洞里边十分阴冷,洞口周边寸草不生,反而多了一层冰霜。
“程峰……程峰?”这时,马程峰头顶,一棵枯死的老槐树上传来了常小曼的动静。他抬头一瞅,常小曼坐在最顶上的树杈子上,悠荡着两个小脚丫最里边也不知道嚼着什么果子,正乐呵呵地看着他呢。可她只有一个人,阴阳玄道也不知道跑哪去了。
这么高的一棵树,常小曼功夫很一般,估计是阴阳玄道送她上去的,足有二十多米高。
“上来呀?”常小曼朝他挥挥手。
马程峰咧着嘴有些心虚,不是他没这功夫,爬树对他来说就是小儿科,可这树太高了,看着都眼晕,这要是站不稳掉下来那都得摔成肉饼。她可真是个女汉子。
马程峰脚下运力,一步冲了过去,脚尖下往起一蹿,直接蹦起来两米多高,然后双手勾住第一根树杈子,身手敏捷的就跟只猴子似的,在老树上上蹿下跳,不过半分钟的时候,已经攀了上去。
“哇……你……你轻功这么好?天呀!”常小曼赞不绝口,难怪她二哥和四哥都逃不出他的魔爪呢,就这绝世轻功,只要他想杀人,怕是没人能逃得过去吧。
站在枝头的马程峰长嘘一口气,爬是爬上来了,可这也太高了,往下看一眼脑袋直晕。该死的牛鼻子老道,把自己折腾到这儿来干啥?他也不怕常小曼掉下去?
“那鬼老道呢?”马程峰见阴阳玄道不在,也口无遮拦起来。
“别瞎说,他确实是个老神仙,小心被他听到。玄道说让咱俩在这儿等着,他稍后就回来,还嘱咐不让你偷喝他的酒。”
马程峰咧着嘴看了看这二十来米高的距离,现在他连大声说话都不敢,还喝酒?真想的出来。
“他疯你就跟着他一起疯啊?他给你弄个上来,你想没想过自己在下去呀?胡闹!”马程峰瞪了常小曼一眼。
“玄道说了,你自有法子送我下去。还说咱俩只有躲在这里,那百年道行的莽仙才闻不到咱俩的气味。这叫上不去下不来。”
“哼哼……可不是嘛,上不去下不来?这不是啥好词。这老道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啊?算了,等吧,既来之则安之。”马程峰和常小曼独处在这根树杈子上,二人靠的很近,都尴尬的说不出话来,眼睛张望着凤凰山西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