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飞的电话,只是那天早上的第一通。在那之后,李校长满以为可以马上和沈一一同学谈谈那二篇文章的事情,顺便再把那个电话打来的前因后果弄弄清楚,可是哪里知道才一放下电话没多久,下一通电话又再次打了进来。
沈飞、西飞、昌飞、冰飞,可能萧屹瞻老爷子和安竹生老爷子本身是航空系统的人,投稿的内部刊物也是航空系统内部的刊物,所以那二篇论文引起注意的也主要是集中在航空工业集团内部。如果是两位老爷子今天在这里接的电话,那估计老爷子们就很容易理解这个现象了。可是今天在学校接了电话的不是二位老爷子,而是十一中的校长,这个情况就让他犯迷糊了。
一个电话和二个电话还好,等一连接了四个电话,居然都是航空工业集团的,还都是全国都知道的飞机制造厂,李校长的出色的总结能力这时就发挥作用了。李校长心里直犯琢磨呢:这个沈一一同学,什么时候和这些飞机制造厂的关系这么好了,居然今天是个电话就是飞机制造厂来找她的?她那二篇文章到底是说了什么呢?好像是对飞机制造很有用啊?!不然哪里会有这么多人一齐来找她啊。
打破校长的这一揣测的是接近中午的一个电话。当李校长接起电话听筒的时候,还以为又是哪个不那么有名的飞机制造厂的进修,电话听筒的另一头传来的声音说:“是沈阳市十一中吧?我是*。”
听到听筒那端自报家门是一所知名大学,李校长的心一下子不淡定了。*啊,好歹是中国最著名的几所大学之一啊!这北方有北大和清华,在江南一带人们就追捧的是复旦交大啊。作为全国重点大学,上交也是沈阳的学子们高考时向往的学校之一啊。可惜就是每年在省里面招生的名额不多,所以能考进去的学生必须要十分出色才行。
李校长一听说*来的电话,心里面就琢磨是因为什么关系和自己联系来着。难道这也是沈一一同学的那二篇论文所造成的结果?
同样是教育体系的,而且说来还是比自己要更高一层次的学校,李校长接电话的声音也放缓了几分。听起来显然更加谦恭了:“是,我是沈阳十一中的校长李奇岳。请问您是*的哪位老师?”
对方显然也很习惯可以被礼遇对待了,所以也就很平常地说:“哦,我是翁石贞。”
李校长一听对方自报家门以后,却一下子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声音里面带着几分激动,几分谦卑:“啊,原来是翁校长啊,真是失敬失敬。”由不得他不激动啊,这可是*的校长啊。说起来也算是部级领导。打电话给他这个小小的副局级干部。这可是破天荒的事情啊。
“翁校长,您今天打电话到我们学校是有什么事情吗?如果有需要我们做什么事情的地方,您尽管吩咐,我们一定按您的指示办。”也由不得李校长现在态度这么好。要是*今年能够多给几个推荐加分的名额的话,十一中今年考*的学生就会比其他学生有把握得多了。这不管对于学生还是对于学校都是打着灯笼都难找的好事情啊。
翁石贞还是那样平常闲聊的语气,但还是显得十分亲切的:“李校长啊,你也不用客气,我们都是教书育人的园丁嘛,只不过是工作在不同的岗位上而已。”这话是说得十分好听的,也很有风度,但是听话的人大概都不会把话的意思给当真了。开玩笑,全国有多少的中学。才有多少的大学。更何况还是全国重点大学,赫赫有名的*。这同样是校长,含金量可是大不相同啊。翁校长还是二院院士,更加坐实了部级待遇,所以不管他怎么说。李校长还是依然十分尊敬的样子。
“对了,李校长,今天打电话是想问一下,你们学校里是不是有一个叫沈一一的老师啊?他是哪所大学毕业的啊?”果然,这话里的意思就和李校长暗地里的猜测对上了。翁校长也是来电话找沈一一的。有趣的是,打来电话的人无一不是最先把沈一一想象成是一个中学的老师。可能以常理判断,能够在那样的二篇文章里面提出过人的学术见解的人起码都应该是受过高等教育,而以年纪论也应该是一个有着成熟的学术素养的人才对吧。而翁石贞校长更是问了一个只有大学校长才会关心的问题,就是说沈一一是从哪所大学毕业的。可能他也是想比较一下,除了*,能够有这样的学术素养的人才是不是就是从国内那不多的几所优秀高等学府出来的。
只是这个问题让李校长犯了难。要问沈一一同学是从哪所大学毕业的,这可让他怎么回答呢?显然,以沈一一同学的年纪,才刚上高一才对啊,居然一来电话就把她给当成是大学生。李校长也就只能如实地告诉对方,这个沈一一不是老师,而只不过是一个才上高一的女同学,所以显然也从来没有上过大学。这样的回答当然收获的就是翁石贞校长的大惊奇了。
翁校长一开始满以为,能够以那样规范的风格写出这样的二篇有着突破性论述的论文的人,不是交大毕业就是清华毕业的。当然从他的内心而言,他更希望得到的答案是对方是从交大毕业的。因为这样的回答会让他感到,自己学校培养出来的学生,这手上的基本功在出了校门之后还是没有扔掉,而且在经过了工作中的磨砺之后,还能产生新的智慧火花,在专业杂志上一鸣惊人。如果不是自己偶然参加了某家航空单位的内部评审会,在机缘巧合之下在航空工业集团内部发行的这个学术刊物上看到了这样一篇文章,他都不会想到,不公开发行的期刊中都能让自己发现到能让自己眼睛一亮的文章。而且更让他感叹的是,这篇文章居然还是一个中学的老师写的。满以为作者是一个中学老师的翁院士,还从文章的字里行间感受到这个作者是受过良好的学术训练的人,而这样的人也很有可能是从*毕业的。对于这样一个人才只是一个中学老师感到惋惜的翁院士,甚至还想象到这个作者说不定是当时毕业分配时没有分好,所以才会明珠暗投地去做了中学老师。他暗暗决定,如果真的是这样一个人才没有得到好好的对待,他干脆就运用自己的权力,把这个老师从沈阳十一中给调到上交来,就收作自己的学生。他深信对于这样的人才,他有责任给他提供一个好的舞台,让他发挥自己的才能。
可是,那满满的想象,在听到了李校长的这样一个回答以后,一下子就破灭了。翁石贞校长有点意外地说:“哦,是学生吗?你倒是对这个学生还挺熟悉,一下子就能把名字和人联系起来啊。”说得很客气,听起来也是夸奖李校长博闻强识,但李校长一下子冷汗就出来了。这话外的意思其实还是有点怀疑,李校长是不是在哪里打了埋伏啊。虽然翁校长不是自己的直接领导,但人家在教育系统的内部可是影响力不小。一座全国重点大学是他手里的资源啊,而这样的资源全国各省都在想方设法地要求招生名额。说不定人家一不高兴找个理由今年少给省里几个名额,那教育局一旦了解到是自己这里出了差错,自己可是要吃不了兜着走啊。
心里有这样那样的担心的李校长赶紧着给翁石贞解释啊:“不是我记得特别牢啊,翁校长,你知道不知道在你今天打来电话之前,我的办公室里的电话就没有停止过啊。而且每个电话打进来都是要求找沈一一同学的,而且还都把沈一一同学给当成是咱们学校的老师了。这一个上午的电话接下来,由不得我对这个名字印象不深刻啊。”李校长就把今天一个上午接电话接到手发酸嗓子发燥的事情一五一十地都给讲了出来,末了还加了一句:“我一直以为沈一一同学在学业上表现得特别出色,不但考试成绩全校第一,而且在物理竞赛上还能给学校争光,可是万万没有想到,在学校教育之外,她还在外面发表了学术论文,而且从各位打来的电话来看,她在那方面的造诣还是有一些的。今天不瞒翁校长您说,我了解到这样的情况也是让我大吃一惊啊。”
李校长此刻的策略很简单,那就是诚实。本来发生的这些事情虽然有一些不可思议,但反正确实是事实,所以根本没有遮掩的必要。反而是如果掩饰粉墨往往会带来意想不到的麻烦。这把这让人惊讶的感觉也抛给打电话来的各路大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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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看某作者的留言,反映的是网文界的和谐过程中的一个笑话。
不知道他的网站怎么想的,把“男人”也列入了敏感词,让他写文过程中苦恼不堪,闹了不少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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