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要教会别人一样东西,最笨的办法就是填鸭式的教法,一来每个人理解能力有差异,接受能力有差别,所以领会的时间长短不一。在只有一个老师的情况下,要教会一群人有多难可想而知。更何况,如果学生长时间没有办法学会,那么他就会自然而然地产生厌学的情绪,自觉或不自觉地有抵触心理,从而学习效率更低。这就形成了一个恶性循环。
可是如果采用诱导式的教法,不是灌输知识,而是培养起学生对于学习的兴趣,那就完全不同了。教育界有一个很形象的说法,叫做“变要我学为我要学”,说的就是兴趣培养的问题。
现在沈一一对于男团和女团的培训就是这样的一种教法。不管之前齐才娟和吴斌张晓晨他们对于《正反合》这首歌的质疑有多么大,当沈一一就着音乐开始扭动起身体后,大家都开始对这首歌和这首歌的表演形式有了兴趣。等沈一一把整首歌跳完后,张晓晨挠挠头,说:“沈一一,好像这首歌配着舞还不错嘛。我们要不开始学起来?”
沈一一本来也很想傲骄地甩个脸给他们看,但想了想,时间确实不多了。这首歌因为是男团的舞蹈,五个人还要讲究队形的组合和舞蹈的配合,所以真的现在要抓紧每一段时间。所以,虽然她本质上还是一个小气的人,但沈一一还是决定把这个仇先记下来,等文艺汇演结束时统一和他们算账。
沈一一对齐才娟和刘敏说:“好了,小娟和刘敏,你们要不先回家好了。我在这儿培训他们的舞步。你们回家要把歌词好好背一背,明天我们再配着音乐一起练一遍好了。”
齐才娟听了眼睛一亮:“你是说我们的歌也有配乐?”要知道在这个时代,还没有ktv的时代里,如果有伴奏带是多么光荣的一件事情。否则只能在表演的时候要么用风琴和钢琴要么干脆用手风琴来表演,就没什么新意了。
沈一一点点头,说:“当然,我托赵老师的爱人赵师母帮忙才拜托歌舞团的乐手们给我录了一盘带子,明天放给你们听。”果然,齐才娟和刘敏听了都非常兴奋,齐才娟甚至想马上就让沈一一放出来听听。沈一一当然不同意,她好说歹说把齐才娟她们才劝走。
临走时,齐才娟还想找借口说自己是文娱委员,要看看男生团练舞的成果。沈一一告诉她,除非她也能跳,否则在成品出来前,谢绝参观。她看沈一一态度坚决,才怏怏地走了,边走还边嘟囔着说最后沈一一话不要太满不要最后闹个笑话就丢人了。
等把女生团清走后,沈一一把门一关,对男生团说:“好了,整体,先把外面的衣服脱了。”
东北的冬天很冷,所以房间里都有暖气。像韩国男团那种舞步,和这个时代的港台广播操式的舞蹈有根本不同,更接近于运动,所以跳完舞以后一定会大量地出汗。如果让同学们穿着衣服跳舞,那等大汗淋漓的时候,如果把外套都给弄湿了,出去风一吹,一定会着凉。要是因此而生了病,那就让沈一一心理不安了。当然,如果有心理的阴暗的读者认为沈一一是乘机想偷看男团的肌肉线条,那也尽可以发挥自己的想象。谁知道沈一一自己是怎么想的呢。
别看偶像男团在台上表演几分钟,个个光鲜靓丽,这可是人家在台下反复训练几个小时付出的辛勤劳动所换来的。同样的,班上的这五个男生,如果要能够在10天后的文艺汇演上演出让人惊艳,不付出艰苦的努力也是不可能的。这些话从一开始给他们训练时沈一一就给他们说清楚了。好在这些男生现在正做着能够在文艺汇演上一鸣惊人的美梦呢,所以满口说没问题。还有可能也是男女搭配,干活不累的关系,他们训练过程中一直是热情高涨着。心里面或许也有过疑惑,怎么这个看上去漂亮柔弱的女生跳起舞来会这么有力量,但很快就被对于良好表现的企图心给带领到了训练的正途上来。
沈一一编这个舞其实也已经把自己给掏空了。就凭她自己后世偶而客串一个舞蹈班里还有看mv而偷师学来的舞步,能七拼八凑出这样一个舞来,她自己也想感叹自己的狗屎运真的太强大了。要让她再编一个全新的这样的舞来,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了。好在,本来她的打算也就是能够在文艺汇演上一炮而红,然后马上激流勇退,华丽谢幕。这样大家永远会记得自己光鲜亮丽的背影,而不会看到自己江郎才尽的下场。沈一一认为这才是一个聪明人应该给自己找的最好的规划。毕竟她自己也没有想在文艺方面有所发展,不是吗?
沈一一给五位同学排练的舞步,还有队列的变换,还是很复杂的。虽然她用心教,同学们也用心学,但一下子全部记住也有难度。大概二个小时以后,沈一一觉得也差不多了。更关键的问题是她自己觉得饿了。所以她把同学们集合起来,告诉他们今天就到此为止。大家回去回忆一下自己的舞步,争取能多记得一些。明天是女声练唱的时间,不过如果他们实在想不起来具体的舞步了也可以来找她。等把这些话说完,一说解散,大伙儿也就哄地一声准备出门了。本来沈一一准备自己把灯关了门锁了,但男生们总算想起来自己的教练还是一个女生,一个个殷勤地主动做收尾工作,劝沈一一先走。当中一个男生还问要不要送她回家,被沈一一给谢绝了。瓜田李下的事情,沈一一自己还是很自觉的。自己已经惹了一个乔楚生这个麻烦,现在还是要注意一下,不要再惹祸上身了。
走在回家的路上,已经静悄悄的了。外面很干燥,也很冷。路上的行人稀少,只剩下昏暗的路灯照在地上,一个包裹得紧紧的人影踩着一个个光秃秃的树影。沈一一童心未泯地一个树影一个树影地跳着走,这也是她保持身体温度的一个技巧。给自己走路找些乐子,添些乐趣,就不会感觉到孤单,回家的路也没有那么长了。
转过校门口的街角,正要继续跳着到公交车站,沈一一却忽然撞到了一具笔直的躯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