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幕都是在一刹那间就完成了,等乔七和另两人反应过来时,两名同伴早已一死一重伤,乔七怒喝一声,从袖中取出两副指套戴在手上,双手一拢,向陈子宁击来,掌势雄厚强劲,从这一下陈子宁便能看出,此人绝对有武师高阶的修为。
站在乔七身后的另两人年约四十,是一对双胞胎兄弟,一个身着青衣,左手执一面边上有锯齿的小圆盾,右手执一把短刀,另一人身着蓝衣,手中的兵器则刚好相反,也从陈子宁的身后围了上来,这两人显然有一套合击阵法,配合默契,心意相通,两人围攻足以发挥出三人的效果来。
陈子宁浑然不惧,一式“夜战八方”横扫过去,身形同时一晃,从一丝空隙里钻了出来,一刀劈向青衣人,这一式却是他新学不久的身法,来自那本地阶下品的《追影步》。
青衣人手执圆盾迎了上来,刚一接触,便有一股旋螺刁钻的真气透过圆盾真达手臂经脉,震得他半个身子发麻,而他手中用百炼精钢和赤焰炎铁打造的圆盾,居然被对方的刀芒劈开了一道口子,这一下让他心骇欲死,不由地后退了一步,这一后退却是将侧身进击的蓝衣人暴露了出来。
陈子宁抓住这一丝破绽,一记灵缚术缠向蓝衣人,同时一刀劈下,这一招如羚羊挂角,香象渡河,无迹可寻,巧妙地避开了乔七阻击的来势,和青衣人抢救的圆盾,将陷入困境之中的蓝衣人首级斩下。
那青衣人见双胞胎兄弟身亡,大吼一声,疯狂地向陈子宁扑来,取的是两败俱伤之势,但两人的合击之阵被破,这个武师中阶的青衣人并不放在陈子宁的眼中。
果然,陈子宁全力数击之下,青衣人的圆盾被劈成了两半,更被陈子宁的真气透入内腑,口吐鲜血。
乔七见再战下去,有败无胜,心生了退意,加紧攻上数招,突然撤招就走,连与他同来的青衣人也顾不上了,枭雄本性流露无疑。
陈子宁不想这罪魁祸首逃走,就欲追赶,不料那青衣人又疯狂扑上,死缠住陈子宁不放,陈子宁冷哼一声,聚足灵力,数十道锋利无比,快如闪电的风刃从四面八方向青衣人射去,此人头脑早已有些神智不清,本能之下,避开大多数风刃,才被其中一道割开了后脑,气绝而亡。
此时乔七早已逃出了二十多丈远,陈子宁极力追去,两人一前一后,眼看乔七就要逃出火光的照耀,投进无边的黑暗之中,突然从武馆的围墙下窜出一个身影,一刀劈向乔七,将其击退了数十步。
乔七定神看去,拦住他的居然是城卫军东城统领孟常,大怒道:“孟常,你敢杀我!”
孟常哼了一声,道:“我不仅敢杀你,今晚你们东虎帮的人,一个也别想漏网。”
乔七这时才看清,勇胜武馆的围墙之外已经围满了城卫军,将整个武馆团团困住,已经开始将逃出去的帮众拿下捆绑,稍有反抗便是当场格杀。
乔七大吃一惊,喝道:“姓孟的,是谁给你的权力,敢调动城卫军来围我的武馆?”
孟常笑道:“不管是谁,反正今晚你们东虎帮注定要覆灭,决无幸免。”
乔七身形颤动一下,感觉大难即将临头,道:“孟常,难怪你不知道我身后站的是谁?”
孟常脸色一沉,道:“正因为我知道是谁,才拖到今天才敢动你,否则的话,你以为你能活得如此滋润?”
陈子宁对孟常和城卫军的出现感到很是惊讶,白天的时候,孟常还对东虎帮忌惮不已,想让他息事宁人,到了晚上却来了个大逆转,居然派兵来围剿东虎帮,陈子宁当然不会以为是自己有这么大的面子,这其中一定有了新的变故。
不过有什么变故,陈子宁并不放在心上,他在来武馆之前,就有了最坏的打算,大不了捅破了这天,然后带着沈鹰扬等人离开这座清华城,天下之大,何处没有他陈子宁的容身之地,是龙,就一定会畅游四海;是凤,就一定会翱翔九天。
陈子宁见两人答完了话,破军刀一振,向乔七杀来,乔七见大势已去,左顾右盼,早已失了分寸,陈子宁见了暗叹一声,穷途末路,便是如此。
手中的破军刀脱手而出,一个回旋,劈向乔七的背后,乔七侧身一避,手掌拍向刀面,陈子宁一式蓄势已久的“天河倒泻”击出,破去他的真气罩,一拳拍在乔七的心口上。
乔七上身晃了晃,低下头望了望胸口,露出一丝苦笑,又看向陈子宁,张了张嘴,欲说些什么,却只吐出了一些血沫和内脏碎片,过了数息时间,方倒地身亡。
陈子宁上前拾起破军刀,孟常望着陈子宁有些瞠目结舌,张嘴道:“你……你突破了武师境界?怎么可能?这才一个月的时间而已。”
他可是清楚地知道乔七是武师第九重的修为,而上个月陈子宁去拜访他家时,只有武士第五重的修为,已经可以称得上天才少年了,现在才刚刚一个月的时间,陈子宁居然就突破了武师境界,他可只比孟雪大了一岁,才十六岁啊,想想他突破武师时,已经是二十二岁了,记得当初他还些洋洋自得,现在拿出来跟陈子宁一比,总算知道什么叫云泥之别的含义了。
陈子宁笑道:“世伯,今晚我杀的人已经够多的了,昨晚逃出水月居的十人,希望你能给我一个交代。”
孟常道:“这你放心,今晚东、南和北三城的城卫军都出动了一部分,分别去围剿东虎帮的各个据点,更封锁了各个城门和道路,进行全城大搜,不会有什么漏网之鱼的。”
陈子宁点了点头,也不说话,越过围墙,扬长而去。
这一夜,东城的火光冲天而起,照亮了清华城的大半夜空,全城的人几乎都为此而失眠了。
第二天一早,消息如旋风般流传开来,全城的人这才知道,雄霸了东城地下势力近十年的东虎帮,被城卫军一夜铲平,一些深受其害的市民不由额手称庆,欣喜若狂。
第二天下午,孟常亲自来到水月居,找到陈子宁,递上一本账册,解释道:“这是昨晚抄了东虎帮的财产,登记出来的账册,有武馆一间,赌馆一间,妓院一间,当铺三间,交易市场一个,城外庄园一个,还有位于东城的院落十二间,另外抄出了金币五十五万枚,银币八十九万枚,其它贵重物品折价约计金币一百零七万枚,这些财产将分成四份,总督府一份,学院一份,城卫军一份,还有就是你一份,算是对水月居一事的赔偿,由你先挑。”
陈子宁大出意外,东虎帮的剿灭战是他打响的,但东海帮的财产跟他有什么关系?他一个外地来的求学少年,又有什么资格来瓜分东虎帮的财产?要知道他昨晚去厮杀之前,心中都作好事后逃亡的准备的。